皇上坐在练武大厅,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生命里最爱的两个人,轻舞正聚精会神地教治儿剑术,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觉得治儿手中的剑,飞舞起来分外地灵动,没有往日的那种吃力的感。
等他们练到一个段落,他轻唤治儿过来,掏出黄色丝帕,怜爱地为他擦去小脸上的汗水。远处的轻舞看见这一幕,不由非常感动,也许他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好的君王,好的父亲。
皇上有点好奇地拿过治儿手中的长剑,入手非常的轻,原来是把木剑,难怪他挥舞起来那么顺手,这是谁给你做的木剑呀。
治儿一指轻舞,是师傅做的,皇上低低的问,皇儿喜欢你的师傅吗?治儿点点头说:“非常喜欢,他对孩儿特别的好。”
皇上想起在凤仪宫里,轻舞抱着治儿走来走去,把他放在摇篮里,为她唱催眠的小曲,她对治儿的疼爱真的是到了骨子里,想起自己那时候听了云贵妃的话,强行从她宫中带走治儿,交给云贵妃抚养,她痛失爱子,是怎样的心痛呀,自己伤得她实在是太重了,如何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痕呢?
他唤轻舞上前,温柔地问,是你为治儿做的木剑吗?
轻舞摇摇头说:“不是,是我府上的副将为太子做的。”
皇上听了她的话,不由心情跌到谷底,又是副将,那个男人怎么一天到晚就在轻舞旁边晃悠呀。
他不由自主地问:“爱卿,朕曾经多次听你提起这个副将,他是何许人。”
轻舞想起这些年和哥哥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脸上浮起幸福的表情,他叫王恒,是我的结拜兄长,我们一起从军,他的文治武功绝对在我之上,但是为人低调,从不邀功,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朋友。
皇上见他说起王恒,顿时神采飞扬,不由心中越来越酸,追问道:“他现在也住在你的将军府里吗。”
轻舞理所当然地说:“那个自然。”
皇上说,你的府邸住了个外人,会不会觉得不方便。
轻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他不是外人,也不会不方便呀,以前在军营里,我们一个营帐里要住十多个人呢。”
皇上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你是说你一直和十多个男人住在一起吗?他真的是没办法接受轻舞竟然在军中和这么多男人日夜厮混在一起。
轻舞静静地点点头。
皇上追问轻舞,那么多男人同住一个营帐,爱卿不会觉得很不方便吗? 轻舞说“不会,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再说这是军营的规定,我一点都不觉得不方便,不过我军中的一个兄弟胡一刀晚上打鼾太响亮了,常常会吵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皇上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自己的舞儿居然夜夜伴着粗犷男人的鼾声入眠,真的是令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恨不得把那个什么胡一刀碎尸万段,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他沉声说:“爱卿在军中一直过着这么艰苦的生活吗?”
轻舞回禀道:“后来李国公让我当千夫长,为我单独安排了营帐,我才睡得比较香甜。”
皇上脸色渐渐缓和,心里暗想,我的李爱卿呀,我该如何谢你呢,把我的妻子舞儿,和那些什么副将,什么胡一刀给隔绝开了,不然的话,我真的想起来都要疯了。
他突然注意到轻舞还站着,忙令人赐座,治儿完成了今日的武功课程,已经蹦蹦跳跳地到外面玩去了,难得有和轻舞单独聊天的机会,他自然不想错过。
轻舞领命坐下,开始回答皇上提出的一连串问题,她心里不由得好笑,这个皇上怎么好奇心怎么重呀,自己的军旅生活,事无巨细,都问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平静地叙述着,心中暗自庆幸,现在的自己可以这样平视着皇上,云淡风轻地和他闲聊,没有往日刻骨铭心的恨,也许没有爱才会没有恨,此刻在她眼里,他只是皇上,是九五之尊,自己终于把眼前的男人从心的最深处,彻彻底底地放下了。
皇上听着她戎马生涯里的点点滴滴,心情也起起落落,为她沙场上的险情而不由自主地惊呼,为她和手下兄弟每次打胜仗而哈哈大笑,他自从当上这个皇上,日子就是苍白单调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后宫和金殿,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回宫,没想到自己的舞儿,倒是因祸得福,体验了一回轰轰烈烈的战争,想象着她身着白袍,手舞长剑,在匈奴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是何等的快意人生。
只是听她说到一些战场上两军对垒,血肉横飞的惨状,又不由心惊,好在现在边关安宁,他在心里暗想,一次就够了,下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轻舞出征,绝对不能再让她去生死悬于一线的战场,因为他会舍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要好好地保护起来,不再让她受一点点的伤。
皇上对轻舞说;“你们为朕实在是付出太多了。”
轻舞正色说:“我们在前方浴血奋战,并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天下万民,能够安居乐业,永享太平。”
皇上讪讪地说:“爱卿说的一点也没错。”他心中暗想,自己早就把天下和自己合二为一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想到被轻舞出言推翻,哎,我的舞儿呀,怎么会这么牙尖嘴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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