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人是你!”田歆慈脱口而出,脸上带着泪,“那么,你会接受残破不堪的我吗?”
他们站在花丛中,风肆虐地呼啸着,在他们耳边奔腾着,咆哮着。
风吹来了云,云朵将太阳掩住。
阳光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你……你说什么?”费杰明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吞吞吐吐几个字出来,总觉得太魔幻。
“我说我喜欢你!费杰明,当你从我家把我救出来,拉着我的手跑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就喜欢上你了!每次和你闹和你笑,我都好欢喜,每次看到你认真工作的样子,我都好痴迷!我每天会化很久的妆,会穿着华服,会以最美好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但是面对你,我是最真实的田歆慈!真实到,真实到我每次我狼狈不堪,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如天神而降!”
田歆慈哽咽着,闭着眼睛,一股脑地说出她心中所想,“所以,费杰明,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好了,不要费尽心思讨我的开心,不要告诉我什么磨难度过后就是幸福这种套话!”
费杰明往后退了几步,眉心蹙着,有点不知所措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你……你确定是女人和男人那样的喜欢?不是妹妹对哥哥?”
“我确定,当你出现在我一团糟的人生后,我就十分十分的确定和肯定。”田歆慈注视着男人,泪水被风吹干,又簌簌砸下。
“可是我们是兄妹啊。”
“是吗?没有林沐姐姐,你还能是我的哥哥吗?”田歆慈许是憋坏了,今天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所以,费杰明,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心意了,你呢?你不回答吗?”
费杰明怔怔地盯着田歆慈,那个比花儿还娇媚还好看还纯真的姑娘。
他想起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哥们喜欢上马哲课的文学院姑娘,他喜欢了一学期,下学期这门课就不能两个系的三个不同专业的班级一起上了,他苦恼许久,总算在寝室里说了出来。
大家都吃惊不小,因为这哥们实在是太内向了,除了寝室教室就是图书馆,妥妥的不善言辞的好学生。却不曾想他还是个痴情种,于是乎,一整个寝室的同学聊了一整晚,都为这哥们出谋划策。
先是在上大课的教室里准备好鲜花,特意在那个女孩子经常住的位置上堆满巧克力和情书。悲催的是,那天那个女孩翘课了,只是她的闺蜜坐在那个位置上,情书倒是没有发现,一个劲儿地和一整排的女同学分享巧克力,害的地中海老师盯着她们看了许久。
那个时候正值秋冬季节,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一晚上不睡觉,熬夜去女孩子楼下的大草坪上用金黄的枫叶摆成了告白的字样,其中费杰明还发挥了他的艺术天赋,画了有史以来最好看的一颗心。
大家在后半夜才大功告成,困到不行的几个小伙子才回到寝室补了一小觉,男主角天未亮就冲去了女生寝室。费杰明睡到中午起来,原本想打听哥们的恋爱罗曼史。
“被扫了,一大早,宿管阿姨就把枫叶全扫走了。”
计划b以这种方式结束。
最后,只能是最后一个计划了。
在大晚上,他们点上巨大的蜡烛群,然后借来了宿管阿姨的喇叭,费杰明设置了一个编程,只要按喇叭,就会自带bgm,不停地出现女孩子的名字。
那晚上太轰动了,整个宿舍楼的女孩子都在阳台处偷看,而那位女生,总算是在人群中出现了。
那个场景很感人,哥们哆嗦着,把背得滚瓜烂熟的告白说得动听,最重要的是,特别感人。
费杰明站在一旁,觉得自己兄弟实在是好卑微,但是没有办法,他是向姑娘告白,不是竞选学生会主席,哪里来的那么理直气壮。
结果就是,女孩子简单干脆的拒绝了哥们的表白,“我有男朋友,清华的。”
然后又那么高傲的离开了。
那一晚上,整个寝室的哥们跟全部失恋了一般,在后小门那条小吃街喝得伶仃大醉,那哥们是真的好伤心,吃到最后,痛哭流涕,扯着嗓子喊着:“清华有什么了不起!我高考成绩也就差那么二十分考上清华!”
那一个月,哥们几乎是在寝室睡了一个月,茶饭不思,不修边幅。但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过了一年后,那哥们考上了清华的研究生,找了个北大的妹纸。
这事一直是寝室群里的神话。
但是通过这件事,费杰明觉得男孩子追女孩子太辛苦了,且有着很大的风险,那晚上女寝室门口的那个姑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情,是他日后的梦魇。
所以,他决定不谈恋爱。
也不会去喜欢谁,累。做黑客多简单,找准目标,然后发动进攻,然后……攻下。
情感远远没有数据来的踏实。
他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有姑娘对她告白。
“我……”费杰明脑海里想了很多,有大学时光的怪诞,跟着哥们儿去追女孩,女孩子傲慢的拒绝。
然后,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花太香了,他们可是身处花海中,各种花,无比刺鼻,本来费杰明一紧张就会打喷嚏,这下,连打了好几个。
但是田歆慈并不这样认为,在她眼里,费杰明这是在逃避。
“see?你还不是和别人一样,嫌弃我?像我这样的人,连向喜欢的人告白,也不能有一个正常的回答,我还谈什么幸福!”
田歆慈摇着头,控制着眼泪的决堤,别过头,转身而走。
“不是,阿嚏!阿慈,你听我说……阿嚏!”费杰明赶紧抓着田歆慈的手。
“你放开我!”田歆慈狠狠地推开费杰明,“你不喜欢我,就不要来招惹我!让我带着那么一点点的自尊离开不行吗?”
费杰明想说什么,却被最后一句话楞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田歆慈愤怒又绝望的背影,在花丛中,若隐若现。
一个身影靠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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