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叶疲惫地瘫在椅子上，死死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他实在没想到这种社会环境下的网课软件居然也会如此阴间。

必须打开摄像头权限就算了，眼神偏离超过五秒，就会自动暂停的神必功能都会被开发出来折磨人，实在让他叹为观止。

为了不退学，然后被鸣海章拉进全封闭的培训学校，他被迫在守备周这七天里盯着刷网课。

除此以外，能力的问题，暂时没有其他开发的途径了，还得等守备周过后再去三科取畸变物。

枯燥的刷课时间很快过去，柏叶看着眼前显示已完成的课程目标，不禁有些恍惚，感觉这个世界实在过于魔幻。

他干脆地关掉电脑，连着盯好几天了，准备出门散散步，活动一下。

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10月6日13点35分，他想起来鸣海章之前说除了他们部门的人，其他人没有特殊情况守备周的时间里只能呆在家中渡过。

不过吗，他拿出了早川给他的员工证，顿时嘴角勾起。

“所以我现在也算官方的人了？等等，给我员工证的目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柏叶恍然大悟，不过也很奇怪，早川居然这几天都没有叫他去上班，如果不是课刷完了，想出门走走散心，他都想不起这茬。

想起自己的畸变物应该被解析好了，他直接打开聊天软件，点进早川的头像，发送了一条消息：

[松柏：今天有没有空，我过来取畸变物方便吗？]

然后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收到回复。

[今天解剖了吗：没什么空，被中止活动安排到港区来帮忙了。]

[松柏：？]

[今天解剖了吗：这个月的规则，基本上海里的精神特异个体全畸变了，现在需要防止它们冲上岸，在加固围墙。]

看到早川的回复，柏叶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源光瞳与鸣海章连着去工作这么多天，一天都没有回来，感情是去打灰了。

[松柏：懂了，那需要我帮忙吗？]

[今天解剖了吗：帮忙不用，你的能力标志性太强，容易暴露，如果只是取东西的话，可以过来看看，顺便把提取好的畸变物带回去。]

“去港区吗？”

他想了想自己没什么要做的事，能力的熟练运用也到了瓶颈，需要新能力来开发。

就当顺便散步了，于是他向早川询问了目的地，便打车赶去。

……

港区，东京湾接壤地。

和煦的微风与暖艳的阳光之下，柏叶独自站在阴影之下，沉默不语。

他将早川给的定位地点选好以后，直接在自动驾驶的车上睡了一觉，结果醒来才发现自己的面前的景象。

想象中，波光粼粼的海面与矗立在其上的繁华大楼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道遮天蔽日的高耸围墙拦住了本应在此的所有沿海风光。

他有些咂舌，能看到围墙上有人在走动，但对于如何上这个城墙却有些不知所措，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飞上去吧。

“柏叶，这里！”

正疑惑着，柏叶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抬头一看才发现早川的助理姬坂日向在他右侧墙上慢悠悠地挥手。

一番操作后，她乘着升降梯缓缓下降，有些无精打采地扶着梯子上的栏杆，尽显疲态。

“这不算双脚离地吗？”看到升降梯停下后，柏叶有些惊讶地走了过去。

姬坂摆了摆手，回答了他的疑惑：

“这个月规则上的双脚离地具体是指让身体处于一种滞空的状态，但它要给所有人说的，自然就不能用这么书面化的形容。”

然后姬坂看着他有些散漫的样子，批评道：

“还有，知道你能力很变态，但也要记得别暴露出来啊，你刚才是不是在边走边说话？”

“抱歉，下次注意。”柏叶双手合十，歪头微笑，径直走上了升降梯。

“你！”

发现对方又触犯移动时不能说话的规则了，她有些气急败坏。但当她看到柏叶一脸随性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楚楚可怜地说道：

“你这家伙注意一下啊，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你的能力，让老师以为是我说出去的，我就死定了。”

姬坂日向有些心悸地捂着胸口，想来上次柏叶所没看到的师父对徒弟的拷打对她很是管用。

“好啦好啦，知道了，刚才不是信任你吗？咱们都是一伙的，没关系的。”

柏叶微笑着晃了晃手，让她别放在心上，只是这笑容里面没看到有多少诚恳。

“谁跟你是一伙的！”

不再言语，姬坂直接在升降梯围栏上的屏幕指指点点，随即他们开始缓缓上升。

阳光重新照耀进柏叶的眼中，他也看清了围墙上的景色。

碧蓝的海面上暗潮汹涌，破败不堪的钢铁大厦只剩残垣断壁被海水围住如灰色孤岛。

最触目惊心的还是墙壁边被染得猩红的图画，在海水拍击下，鲜血如同入木三分一样，丝毫未有褪色的痕迹，反而让无色的海水变得有些殷红。

站在这比他想象的要宽的墙壁上，望着这末日般的景象，再一次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危险。

“很惊人吧，我第一次来这里看到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姬坂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有些发愣的眼神，也没有走动，而是开口解释道。

“海里已经是真正的生灵禁区了，里面的畸变体不计其数，现在还能出海的，只有政府打捞畸变物的舰船，普通的渔船可扛不住畸变体的侵蚀，就像那边的大楼一样，被畸变体一点点吞掉。”

她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忧伤，但很快她就调整过来，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跟柏叶解释：

“其实比起畸变体，更恐怖的还是那些拥有能力的鱼群，它们的破坏力可比没有智慧的畸变体要强得多，这样想本月的规则对人类来说还算件好事。”

柏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看见一个血红的身影从海面浮出，但很快就被不知道哪来的光束攻击打穿了。

他反应了过来：“所以你们守在堤坝上，只是为了清除爬上岸的畸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