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路铭蜚好奇地低头看去。
不过就在低头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持着匕首的那只手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剧痛。
那剧痛仿佛骨头断裂一般,他紧握匕首的手也被迫松了开来。
“啊!!”
路铭蜚惨叫一声,紧接着就感觉自己像是飞了起来,以一个弧线飞越了姜世诚肩膀,随后再重重的坠落在地。
“砰!”
路铭蜚整个人被狠狠地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而作为当事人的路铭蜚此刻大脑一片混沌,浑身如散架一般,五脏内腑也像是都错了位,已经暂停了思考能力。
此刻他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人怎么可能徒手掰断制式手铐。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但姜世诚可不会就此罢休。
他一步上前反跨在路铭蜚的腰上,将他的两只手都按在了腰后。
至于就站在一旁还没来得及走远的张映秀,则两只小手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姜世诚的背影。
和她一样愣住的,还有和金夏权一起站在画室中间的张灿勋。
他还想着在路铭蜚劫持住姜世诚,且女儿回来后稍稍加以刺激呢。
这怎么回事?
姜世诚不是被他亲手铐住的手铐么?
怎么突然就给歹徒来了个过肩摔?
第一时间,张灿勋想到的是手铐的质量问题。
他茫然地扭头看向身边的金夏权,眼中满是质问。
你们区警署的采购员贪污了多少?
手铐也敢采购劣质品?
金夏权也看懂了张灿勋眼中的疑问,他表情无辜地摇了摇头。
厅长大人呐,我有必要在这上面吃回扣么?
明明是那个姜世诚不是人啊!
他给了两个眼神,都指向了姜世诚。
张灿勋这才反应过来,本能让他一把扯过金夏权腰间的配枪,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等冲到姜世诚和路铭蜚身后时,手枪的子弹已经上膛。
“放弃抵抗!不然一枪毙了你!”
他枪口向下斜斜指着,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颤抖。
以他的枪法,这么近的距离,连个苍蝇都能击中。
但姜世诚如果回头,会发现那枪口对着的是他的后脑勺。
“爸爸!呜呜呜!”
一旁的张映秀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顿时劫后余生般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也让张灿勋顿然清醒,连忙将枪口稍稍偏了一寸,对准了趴在地上不停哀嚎着的路铭蜚。
而这时,姜世诚也适时的回过了头。
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略带嘲讽的笑容。
“张正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强忍着一枪毙掉姜世诚的邪念,张灿勋挤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没想到姜部长还藏着这么一手。”他笑着说道。
“没点金刚钻,又怎么敢揽瓷器活。”姜世诚笑着回了一句,随后扭头朝着金夏权喊道:“金署长,赶紧让人进来把他铐起来吧。”
金夏权这时也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虽然刚刚在外面见识过姜世诚徒手掰断手铐,但在路铭蜚的匕首伸到姜世诚脖颈上时他还是紧张到停止了呼吸。
金夏权连忙把门打开,然后招呼着堵在外面的警员赶紧进来。
很快,一众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接过了姜世诚的手,把路铭蜚双手双脚都铐了起来。
同时还有人帮姜世诚解开了手上断成两截的手铐。
“世诚欧巴,您的手腕......”
一旁惊魂未定、观察了姜世诚许久的张映秀发现了他手腕上的两道血痕。
顺着话音,姜世诚抬手看了看手腕。
果不其然,他力气大是大了很多,但皮肤却非常白净娇嫩,刚刚那两次将手铐掰断的行为让皮肤手腕处的皮肤被磨破,鲜血析了出来。
“没事,只是破了皮而已。”姜世诚转了转手腕,确认没什么问题。
而这时路铭蜚也被拉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姜世诚,挣扎着怒吼质问道:“阿西八!你怎么把手铐弄断的!你们是不是故意找了塑料手铐来骗我!”
骂完姜世诚,他又朝负责的金夏权骂道:“你这个死贪官,连买手铐的钱都要贪!你这种狗官迟早和我一样进监狱!”
金夏权本就被他搞得心烦意乱,此刻见他还这么嚣张,直接不惯着他,一脚踹了出去。
厚跟的皮鞋踹在路铭蜚的肚子上,将他踹的眼珠子往外直凸,一阵干呕。,
“带走!我要好好审审他!”
金夏权黑着脸厉声说道。
他是经历过全小将那个时代的人,对当年的那些酷刑都有所耳闻。
特别是当了警察后更是见识过不少,如今对于这种多起作案,手上沾着不知道多少人命的渣滓。
他准备重启旧制,好好怀念一番二十年前!
众人如潮水般涌进画室,又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两人还呆在画室里。
分别是姜世诚,和站在窗边拎着枪,沉默着抽烟的张灿勋。
姜世诚也没有着急出去,而是走到窗边,跟张灿勋要了根烟。
张灿勋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手枪退膛关上保险插进后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和打火机。
姜世诚接过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夹在耳朵上,紧接着又点了一根后将烟放在了窗边,顺手本能地把打火机放进了兜里。
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抽着,都不说话。
最终,在张灿勋的那根烟抽完后准备再点燃一根时发现打火机已经被姜世诚给顺走了。
他想了想,将那包烟塞进口袋,也不好意思问姜世诚要打火机。
看着大楼下围着的记者和正在疏散群众的警察,张灿勋终于开口了。
“你早就想到了这点?”
“想多了,我没那种本事。”
“无论如何,你救了我女儿,这个人情我会记住的。”张灿勋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
“咱们之间的事不是提前都说好了么?”姜世诚扭头奇怪地问道。
张灿勋语气一滞,咬牙切齿一会后才说道:“你知道那些是不太可能的!”
“不可能你答应个集贸,这不是我要管的。”姜世诚把烟头在窗台上按灭,随后扭头就走。
“世诚!”张灿勋连忙伸手喊道。
他知道姜世诚已经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了,所以也不准备再当谜语人。
姜世诚停下脚步,不过依旧没转过身,只是背对着张灿勋。
“张正监有什么要说的么?”他语气严肃,称呼也十分正式。
很显然,老学长什么的,已经喊不出口了。
“我不想我们之间走到那一步!”张灿勋咬牙说道:“为什么我们之间就不能合作,一起登上这个国家权力的顶峰!”
“似乎有点难。”姜世诚轻声叹道。
“有什么可难的!你和我都是贫苦出身,甚至我当初也考上了首尔大学,当了检察官,和你现在一般风光无限!可在权力面前,这些东西毫无用处!”张灿勋似乎有些着急,声音都显地有点嘶哑:“你说你没跟我一样向权力下跪过,我相信么!既然能向别人下跪,又为什么不能向她下跪!”
见姜世诚不回答,他又紧追不舍地劝道:“我知道你现在跟着的是谁,但他们都是日暮西山,我这边的那位却一直在成长,今年就是她彻底崛起的一年,你来还不算迟!我们就缺你这样的年轻干将!”
听他说了这么一大串,姜世诚最终还是转了过身子。
见姜世诚转了过来,张灿勋还以为他心动了。
可在姜世诚的一声轻叹并接着说出的话语后,张灿勋的脸色开始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张正监,你搞错了一件事。”姜世诚盯着张灿勋的脸,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轻声说道:“我们的出身并不相同,我父亲是反抗全都焕的明主运动的大功臣,是和鲁卡卡,温载尹他们熟识的各命家,我为什么有捷径不走,反而去帮助杀父仇人呢。”
“什、什么?”
张灿勋当场愣住。
甚至比看到姜世诚徒手掰断手铐带来的震撼还要让他难以相信。
姜世诚......不是孤儿么?
他不是和自己一样贫苦出身,依靠着自己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这里的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以为的和自己同一个起点的姜世诚和他并不是同等人!
一想到这,张灿勋当场气地就要吐血。
心中一直以来憋着的胜天半子的一口气差点没散掉。
深呼吸调整状态,过了十几秒后他才稳住了情绪。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张灿勋咬牙说道。
“那我就先下去了,张正监别忘记答应我的那些事。”姜世诚笑着回了最后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画室。
独留张灿勋一个人呆站在画室里。
并不是说两人又多少矛盾,相反的姜世诚还很欣赏这位老学长。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到达楼下时,金夏权已经和记者们差不多交代完了,犯人路铭蜚也被撞上了车。
至于人质张映秀,此刻正被刚刚赶来的全素敏搂在怀里安抚着情绪。
也不知道金夏权说了什么,一见到姜世诚下楼,外面围着的记者就像是着了魔般纷纷高举相机朝姜世诚猛烈拍照。
闪光灯一时间就如盛大晚会红毯旁的盛况,让人睁不开眼。
“说了下姜部长您的英勇事迹,张正监的女儿也献身说法了。”金夏权在旁边耳语道。
姜世诚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刚刚才和张灿勋闹翻了脸,他需要这种可以好好宣扬自己的好机会。
只要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好,再通过媒体传播到人尽皆知。
那张灿勋真要对付自己也要考虑民众的力量。
姜世诚知道只有有了群众基础和民众的声势,自己才能和张灿勋这种经营了多年的老狐狸有一搏之力。
正好高检里还存着不少报社媒体的黑料,这些都可以在此刻派上用场。
他可以让那些媒体报社跟他合作,如果不合作就一个个查封抓捕送进监狱。
这就是南韩检察体系权力的最佳体现。
面对着记者,姜世诚只不过用了简单几句话术就让现场的气氛逐渐高涨起来。
无非就是什么‘与犯罪势力不共戴天’、‘保护人质,与人质交换只不过是检察官的职责罢了’、‘自己从没感到害怕,就算因此牺牲也是值得’之类的话。
记者们纷纷鼓起了掌,同时也将这些话记下,想要作为明早的最新爆料。
而一旁靠在全素敏怀里的张映秀此刻已经看呆了。
她看向姜世诚的眼中满是红心,双手紧紧攥住长裙,贝齿轻咬嘴唇。
在她看来,姜世诚此刻就是她的大英雄。
这位才上大学不过一年的少女哪里遇到过这种险情,在她一直相信的警察和身为釜山警察厅厅长的父亲都束手无策时。
姜世诚竟然同意了歹徒的要求,冒着生命危险答应和她作为人质交换。
这在她看来,简直比那些韩剧里拍的剧情要浪漫多了。
电视剧里放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亲身经历来的震撼。
心中的冲动和莫名的情感难以抑制,张映秀挣脱了母亲的手,毅然决然地朝着正在喊着口号地姜世诚跑去。
“映秀!”全素敏刚反应过来,想拦住时缺已经慢了一步。
她一个五十岁又穿着高更鞋的女人,怎么和十九岁的少女比敏捷性。
姜世诚还在说话,刚感觉到不远处一道白色身影冲了过来,正准备做出什么反应,那道精致小巧的身影就直接一个起跳,扑在他怀里。
张映秀一下子跳到姜世诚身上,双手环着姜世诚的脖后颈,就这么挂在了姜世诚的身上。
在场的众人,特别是记者都一阵惊呼。
这种美少女朝救命恩人投怀送抱的戏码可比姜世诚舍生救人要更吸引民众的眼球。
“小心,别摔下去!”
姜世诚也怕张映秀摔下去,只能双手托着她已经初具规模、手感紧致的小蜜桃。
“欧巴!撒拉嘿呦!”
张映秀盯着姜世诚的眼睛轻轻的喊了一声,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情地低头吻了下去。
“咔!”
“咔嚓!”
闪光灯顿时闪的比姜世诚刚下来时更要猛烈。
众人都在抓拍这让人无尽遐想的美好画面。
但对某个人来说,这画面却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那就是刚刚下楼,走到大楼门前看到了这一幕的张灿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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