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姜世诚抓走的那女人没进过检察厅,见到姜世诚身后两个一身黑的搜查官时差点被当场吓湿。
没怎么逼问就全都招了出来。
她是尚贤的情妇,大概几个月前被尚贤在一处餐厅遇见,然后尚贤就找机会和她见了一面。
只是稍稍出价,她就拜倒在了尚贤的金钱攻势下。
成了尚贤的情妇。
在这个情妇身上,姜世诚得到了几个还算有用的消息。
第一,尚贤和裴贤贞之间很明显不和,甚至是有裂隙,不然不会天天出来找情妇。
且看裴贤贞在裴家的样子,很显然过的不是很顺心。
这种情况,只要丈夫和她之间有矛盾,哪怕尚宇和宋荷拉对她再好,日子也不会过得好。
第二,尚贤去过一个叫扶风山庄的地方,并且说那里有一个比她还要像裴贤贞的女人。
不过至于为什么选了她,而不是那个更像裴贤贞的女人。
女人的回答是尚贤另安排了任务给那个女人,这些都是她在尚贤醉酒状态下逼问出来的。
第三,那就是尚贤每次喝醉酒后都会抱怨,抱怨尚大奎偏心,抱怨身为弟弟的尚宇狼子野心。
对于此,姜世诚只想笑。
自己能力不够,怪别人偏心。
他就从来不会怪别人偏心,因为谁和他竞争,他就会把竞争的人给解决掉。
甚至把上面的人给解决掉,直接上位。
没有竞争,一切都会顺畅起来。
而这三条信息里面,最重要的就是第二条。
一个叫扶风山庄的地方,他好像隐隐约约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大概是某天晚上和那些部长检察官喝酒时,有人随口说出来的。
而那个非常像裴贤贞的女人,他觉得可能是个突破点。
虽然不知道要突破什么。
“再关个几天就把她放了,检察厅的饭可不是免费的。”姜世诚走出侦讯室后便朝一旁的搜查官吩咐道。
而韩善民也正好赶了过来。
“部长,有问题。”
“什么事?”姜世诚边走边问道。
“沙下区警署署长金夏权说尚大奎事发时所调查的案件线索档案有一大部分都找不到了。”韩善民脸色凝重道。
“找不到了?!”姜世诚顿时停下,诧异地望着韩善民问道:“他有没有给出解释?到底怎么找不到的?”
“他说负责案件的检察官好几个月没有来调查案子,而线索档案室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固定整理一下,有个实习的档案员不小心把东西弄丢了,他们已经把人给开除了。”韩善民把金夏权的解释给姜世诚说了一遍,但很显然他也不信。
这种话术骗骗老百姓就行了,骗到他们头上就有点太离谱了。
大家都是官,都是千年的老狐狸。
“张灿勋都答应我全力支持破案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从中作梗!”姜世诚脸色难看,一甩手便走在了前面。
“我倒是要看看他和这个案子有多少关系!”
可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池尚彬。
他直接接通电话。
“世诚哥,我这边有消息。”池尚彬清晰而快速的说话声传来。
“说。”姜世诚沉声道。
“我这几天亲自跟踪的尚宇,他这几天有去过几次酒店,虽然酒店不同,但有一个女人每次也都会在一段时间后出现,今天也是。”
“什么女人?”
“暂时不知道身份,不过通过您给的照片来看,和尚贤的老婆有些相似,会不会是他们叔嫂俩......”池尚彬给出了自己的怀疑。
“不是裴贤贞。”姜世诚也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们俩现在在哪?”姜世诚反问道。
“尚宇已经离开了,那个女人估计还在酒店洗漱。”池尚彬想了想后回答。
“这样,你跟着这个女人,找到她的住处,然后再通报给我。”
“是,那我先挂电话了,我看到她了。”
池尚彬说完这句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双手握住了方向盘,盯着酒店门口的裴玟我。
等裴玟打了个出租并上了车后,他才启动汽车缓缓跟了上去。
............
姜世诚本想让金夏权来见他,但沙下区警署那边给出的理由竟然是署长去办案现场亲自指导了。
骗傻子都不是这么个骗法。
警察署长这个级别,除非是震动全市的惊天大案,不然根本不会去现场指导办案。
而釜山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惊天大案。
这就是不想来见他。
但姜世诚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这件事过去。
在他的再三逼问之下,金夏权才把案件发生的位置告诉了他。
釜山沙下区乘鹤山。
这是位于沙下区区中间的一座小山,周边有三四个学校。
平日里都是作为学生们周末郊游的好去处。
但今天,乘鹤山的气氛却有些不一样。
首先是几辆警车停在了山脚路口,拦着不让人上山。
而半山腰上的一处路口,警察已经用警戒线给他拉了起来,几人站在线内面朝外面,挡住了案发现场。
一众记者在警戒线外拍个不停。
“署长,您不怕那个姜世诚直接跑来找您么?以他的性子绝对能干出来这种事的!”
金夏权的助手拿着手机凑近来担忧地问道。
刚刚就是他接的姜世诚的电话。
“我怕什么?我难道不是出来指导案件的么?”金夏权瞪了助手一眼,对他的担忧表示嗤之以鼻。
他背靠张灿勋,后面还不止张灿勋一人,会怕姜世诚?
那个不知死活的高宛做的太过,也正好是姜世诚的直系下属,所以姜世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快刀斩乱麻。
把高宛逮捕入狱。
可他又不是姜世诚的直系下属,也自诩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姜世诚没有理由对他动手!
再说那个卷宗的问题,想作假太容易了,这种事是找不出纰漏的。
想到这,金夏权便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头看向了地上用白布盖着的两具尸体。
一看到尸体,他就想到了不久前刚到这里时看到的恐怖场景。
一男一女,两颗头颅,被整整齐齐放在树根旁。
而树上,则倒吊着这对失去了头颅的男女的尸体。
两人的各自一只脚被绑在一起,另一只脚则软塌塌地张开耷拉在一边,双手自然垂下。
暗红色的血迹洒满了树根旁的场地。
画面就像是某种邪恶的献祭仪式的场景。
“西吧!不知道又是哪个畜生干的事!!”
虽然性质非常恶劣,金夏权也感到恶心,恨不得把凶手当场也枪毙。
但这种事在斜角遍地的韩国,并不罕见。
时不时就会发生一起。
可他治下的沙下区,还是第一起。
“回去调监控,让法医和刑侦人员调查仔细些,这种案子破不了对警署的影响太大了。”
他眉头紧皱着朝自己的助手吩咐道。
“是,我时刻关注。”助手微微鞠躬,离开了金夏权身边。
但助手刚离开没一会,就有警员赶了过来。
“署长,有个叫姜世诚的部长检察官要见您,现在就在警戒线外。”
“这么快?!”金夏权稍稍吃惊。
不过他想了想,高检离乘鹤山确实不远。
“我去迎迎他吧。”他揉了揉舒展不开的眉头,就要往外走去。
可脚刚刚抬起,一道有力而略带质问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不用了,我亲自来拜见金署长!”
随着话音落下,姜世诚单手插兜,不急不慢地走到了金夏权面前。
身后跟着几个检察厅的人。
金夏权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高大挺拔,穿着高档定制西装,头发打理的精致有型的年轻检察官。
胸口别着检方的胸牌。
“姜部长?”金夏权看着胸牌上的名字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金署长会不认识我?张正监没跟你说过?”姜世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反问了一句。
“张正监怎么会跟我提过您!”金夏权笑着摆摆手。
“张正监没让你配合我办案?”姜世诚继续追问。
“哦,您说这个啊,当然有说过。”金夏权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模样,语气抱歉道:“我这突发案子,实在是忙,姜部长千万别怪我记性不好。”
“没事,想起来就行。”
姜世诚没跟他再多罗嗦,反而将目光看向了案发现场。
刑警已经将现场保存了起来,法医正在搜集生物证据。
场面异常忙碌。
“这图案是什么意思?”
姜世诚视线从那两具尸体上掠过,随后好奇地问了一句。
“暂时不知道,回去查查资料再说。”金夏权摇了摇头。
“那意思就是金署长暂时除了指挥现场以外就没其他事了么?”姜世诚目视前方,叼起一支烟吸了一口,语气平淡地问道。
“没错。”
金夏权心中一凛,扭头身边的姜世诚一眼。
但事实摆姜世诚面前,他不能再胡扯,只能点点头承人。
“那金署长麻烦带我们去一趟警署,我需要尚大奎案件的所有卷宗资料和调查证据。”姜世诚弹了弹烟灰说道。
“姜部长,我都跟您说过了,前段时间整理时不小心被一个实习生给弄丢了不少卷宗,到现在还没找回来呢。”
“这不是我的问题,我只要卷宗,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
姜世诚吸完最后一口,掐灭烟头后丢在地上踩了踩,话里听不出什么感情。
“姜部长,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么!”金夏权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你们自己拉了一裤子,难道还要我给你们擦屁股?”姜世诚脸色也逐渐男看起来。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怎么高的金夏权,语气冷漠道:“我以高检特搜部部长的身份给你们下达命令,二十四小时之内我要看到丢掉的卷宗和证据,不然就别怪我走内部程序了。”
姜世诚所说的内部程序是指内部纠察机制。
像金夏权这样丢失重要案件卷宗和证据的错误,说大那就是刻意阻碍检方办案,说小那就是底下的人办事疏忽。
而特搜部,是有权调查南韩所有官员的。
也就能行使内部纠察权。
只要姜世诚用刻意阻碍检方办案这个理由,立马就能临时逮捕金夏权24个小时,然后立案调查。
“姜部长,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惹得您的不快了吧?”
“当然没有,我也只是公事公办,行使应有的权力,履行应有的职责罢了。”姜世诚轻描淡写道。
“你!”
金夏权被他这两句话给堵的有些气结,但又不能骂人。
只能一甩手,心里暗骂一声。
“姜部长的话我记下了,回去后就让人仔细找找,如果找到了就第一时间让人送过去。”
他说完这句顿了顿,看了姜世诚一眼后继续开口,给姜世诚打了个预防。
但姜世诚只是轻蔑地看着他笑了笑。
“我不急,我等着金署长回去后亲自把没丢的卷宗拿走,金署长不会告诉我卷宗全都丢了吧?”
“不、不会。”金夏权转过头,咬牙切齿。
只不过丢了个卷宗而已。
有句话在他心里憋着,说不出口。
他都想问尚大奎是不是姜世诚的亲爹了。
堂堂一个特搜部部长,亲自调查这种案子。
掉不掉份啊!
不过他知道案件的大致情况,所以也理解为什么不能让姜世诚涉入调查。
姜世诚来釜山,说是调查前两任部长的意外死亡,但这段时间所作的事却和那两个已经死去的部长毫无关联。
反倒是先拿下了势力盘根交错的高宛,又派人拿下了好几家中型企业公司。
动作非常之大。
而调查尚大奎遇刺案,如果真把火烧到他们身上,那到时候可就不是隐瞒证据这么简单了。
恐怕......
一想到那种事,他看向姜世诚的眼光就带着些怜悯。
很显然,他也认为姜世诚是在螳臂当车。
等尸体处理好,现场封禁之后,金夏权就率先一步往山下走去。
进山的路口已经赌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
大家都通过线人等途径或多或少听到了些风声,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案子。
金夏权站定后理了理警服和帽子,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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