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嘉宾们所有人的意见:
通过抽纸牌花色的方式来决定分组。
施子昂本来准备了其他方案,但想了想,也同意了。
纪承源的能力跟嗅觉有关,郁望的能力也跟纸牌八竿子打不着。
小于虽然能记牌,但不出门。
程奇和穆榕不列入考虑。
施子昂:“可以啊,那就纸牌,不过花色重复率太大了,再加个数字接近的条件?”
看他这么积极的模样,提出这个方案的程奇隐约松了一口气。
果然,上司会点关于纸牌的小手段。
怪不得以前在办公室打牌总赢。
郁望看了眼施子昂恍若势在必得一般的表情,笑容温文尔雅:“我没意见。”
施子昂皱眉。
郁望这小子又有什么坏水,肯定就是看不得兄弟比自己先脱单。
施子昂防着郁望,第一关注的人是过来凑热闹也想抽牌的小于。
施子昂:“给你们表演真正的洗牌技术。”
程奇不忍多看地用手扶住额头,真没想到上司在喜欢的人面前原来是这种性格。
幼稚得可以。
还很嘚瑟。
但施子昂的动作的确赏心悦目,男人以前兴趣之下学过花切,纸牌在他手上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悬空散开又合拢。
最后整齐地回到施子昂的手上。
修长整齐的手将那叠纸牌在桌上滑出一个扇形。
“抽吧。”
他说这话时看向了时瓷,眼眸发亮,有种很难完全掩藏的情绪。
时瓷抿了下唇,忐忑地伸手。
郁望扶了下眼镜,笑眯眯道:“不介意我先吧?”
时瓷缩回手,顺水推舟:“当然不介意。”
郁望态度随意地抽了一张牌,但没看,径直放在自己面前。
他手碰到那堆牌时,嘉宾们表情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纪承源了然。
小于和程奇的感觉不明显,似懂非懂。
穆榕发现了异能使用的动静,但什么都没说。
施子昂眉头跳了下,暗骂了一句。
郁望这小子果然是见不得兄弟好。
施子昂作弊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通过特别的洗牌手法记住牌的位置。
但郁望的异能“回溯”能将一个整体的状态逆转。
比如让破损的墙壁回到一小时前的完整。
又比如将纸牌作为一个整体,回到几秒前的其他顺序。
那洗牌者记住的顺序就完全不管用了。
施子昂皮笑肉不笑:“又有进步啊。”
如果按照郁望最初的异能掌控力,这叠纸牌可能会众目睽睽下忽然从摊开的状态变成一个豆腐块。
但现在已经能做到不动声色地交换纸牌顺序。
郁望收回手,抱着手臂
倚在桌子旁,像是在看热闹:这下可以下一位了。
偶然泄露的一丝危险和戏谑很快又被收拢,隐藏在那层温和的皮囊下。
时瓷站得最近,没多想地抽了一张牌,看了眼。
方块7。
然后抽卡牌的顺序是程奇、施子昂、穆榕、纪承源。
施子昂开牌,是张方块4。
他一直关注的郁望是方块A。
按照规则,虽然都是同花色,但施子昂跟时瓷的牌面数字更接近,优先组队。
还没等施子昂得意,最后一个抽牌的纪承源将牌翻过来——
赫然是一张方块8。
跟时瓷花色一样,数字还邻近。
施子昂一顿,皱眉。
郁望眯了下眼,然后饶有兴致地笑了下。
纪承源本人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也没有关注另外两人的反应。
男人理了下微乱的袖口,迈步走到时瓷旁边,垂眸的模样清冷:“走吧。”
两人回去是纪承源开车。
时瓷没抢过对方,纪承源简单的一句“我开车”,青年就妥协了,面上“诚惶诚恐”心里美滋滋地坐上副驾驶。
纪承源开车时不说话,只在等红绿灯时,问:“回公寓具体要做什么?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时瓷回:“要去公寓看一个老人给她送点东西,回家拿衣服,然后我们就可以去买东西了。”
我们。
这个词好像存在某种魔力。
纪承源因为那种陌生的感觉下意识皱眉,同时拿出手机发了消息。
车内又陷入安静。
男人沉默下,忽然叫了声时瓷的名字。
在刷手机的青年迷茫地抬头:“嗯,怎么了?”
路口的红绿灯跳动到绿灯。
纪承源起速:“没什么,忽然想念一下这个名字。”
现在不是提前那件事最佳的时间。
时瓷扭头看他。
纪承源略显清冷的侧脸并没有太多其他情绪,看不出什么。
只穿了一件衬衫,打着领带,气质很干净。
但服帖的布料下隐约也能看见优美而蕴含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在蓝方里,施子昂桀骜轻慢,一看就是刺头,说话做事也不怎么考虑别人,独断专行。
郁望给人的第一印象倒是温和,但跟人的距离感说不定是所有嘉宾里最远的一个。
纪承源外表看起来冷,气质就是典型的贵公子,冷月一样,身上每一个搭配好像都能变成某种学习的流行和教科书。
但莫名的,时瓷跟他单独相处起来生不出太多紧张。
反正换了施子昂和郁望坐在旁边,时瓷很难这么自在地看手机。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可能是因为纪承源偶尔看他的眼神?
偶尔被他看着,时瓷总有一种自己是债
主,对方欠自己东西的感觉。
时瓷看了一会儿,垂头继续玩手机。
等青年扭回头,纪承源略微紧绷的肢体动作慢慢放松了些。
到了小区,纪承源一边停车一边问:“你要去看的人住在哪里?”
时瓷:“7楼,王阿婆。”
纪承源整理东西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停。
郁望和施子昂没过来,清理公寓异样怪谈的任务自然也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根据工作人员初步调查和郁望之前的接触,这位王阿婆很可能已经产生异化。
按照条例,需要被清理。
两人下车,时瓷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些水果和老人也能吃的零食。
纪承源沉默地看着时瓷选完东西,在付款时自然地递上自己的卡。
国内POS机并不普及,特别是都习惯移动支付后。
时瓷住的老小区,超市是夫妻店,老板手忙脚乱,苦大仇深地看着那张光看质感就不一般的卡。
纪承源顿了下,换了张卡。
男人是标准的冷白皮,店内的白炽灯下更显得名贵的冷调。
一身衣服和配饰没有任何lg,但从面料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跟这个地面还堆着各种没来得及分拣货物的杂乱小超市格格不入。
恐怕纪承源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时瓷下意识笑了下,意识到这是自己上司的上司后马上正色。
他解围:“咳,我来扫吧。”
看老板一脸如释重负,纪承源也没有坚持,自然地收回卡。
时瓷怕自己没忍住:“你要先出去吗?”
纪承源看他一眼,无奈地先出去了,顺便提走了那包较重的水果。
时瓷出门时,男人垂眸在看手机。
夜色将晚,最近天色黑得早,时瓷巧合地瞥到了纪承源的屏幕。
打开了久未使用的微信支付,一片绿色和白色。
时瓷连忙低头。
对方察觉到他出来了,又自然地熄灭屏幕。
两人默默地走进公寓。
纪承源的视线在楼下布告栏那张红色的“公寓规则”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拍了张照片。
时瓷就当自己没看见,去按电梯。
好在电梯已经修好了。
纪承源看着青年一直垂头回避他的视线,毛茸茸的头发柔软地耷拉着,不露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无奈道:“你可以当着我的面笑。”
纪承源的态度倒是非常自然,跟那种稍微被戳破某项缺点就会原地破防、恼羞成怒的男性完全不一样。
有不擅长的领域和不知道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他并不会因此降低对自己的评价,也不会觉得丢脸。
顶多有些不自在。
青年单薄的肩膀抖了下,摇了摇头。
时瓷解释,试图挽救一下自己持续升高的作死
值:
“我不是嘲笑你,就是觉得很……”他有时候也不太明白自己奇怪的笑点。
“很厉害。”
“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都很厉害。让人羡慕。”
青年缓和了情绪,安静下来,难得抬眸不躲不闪地跟人对视。
灯光明灭的电梯间,不算太明亮优美的场所,耳边是电梯到达的“叮”声,夹杂着播音腔男声自动循环播放的电梯广告。
对方有一双很静谧很美丽的眼睛。
脸小小的,线条微钝,看着就是很没攻击性的,让人跟着安定下来。
纪承源忽然抬眸,先一步错开视线。
步伐加快,迈步走进电梯里的背影甚至能看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先去那个老人家里,还是先回家拿东西?”
可恶,溜须拍马好像失败了。
果然,纪承源平常类似的话应该听得很多,已经免疫了。
“东西有点重,先把这些给王阿婆提过去吧。”
时瓷一边说,一边在危机感中,心里计划之后的死遁。
根据剧情,老实人在白月光忽视自己,还有其他蓝方一直关注白月光的情况下慢慢黑化。
如果他一直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没存在感的做饭、清洁工具人,大佬们看在认识、他人又质朴的份上说不定会在末日帮他一把。
但随着恋综环节的推进,老实人不受控制地对情敌们生出敌意,做了许多惹人厌的小动作。
大佬们觉得反感,但看着对方畏畏缩缩的模样,如果计较又显得掉价。
但本来对蓝四平淡的态度彻底变成漠视。
尤其是施子昂,他不好对一个普通人出手,毕竟对方的行为都完全没有实质杀伤力,只是恶心。
但他被激起了逆反心理。
发现阴暗老鼠在意的其实是穆榕后,变本加厉地在各种环节邀请穆榕、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时瓷的心态越发失衡。
在得知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不正常,末日即将降临的消息后彻底崩塌,扛不住自己得罪了几个最强异能者的压力,悄悄从恋综消失。
然后躲了一年后出门,倒霉地死亡。
主要剧情点走完,时瓷的扮演工作也正式结束。
时瓷:【但怎么没有给我要怎么从恋综消失的详细剧情】
系统探头:【有些细节还不能确定,但到时候我会提醒您最佳时间的!】
系统也很难办啊。
宿主死遁的难度一天一个样,成功率日益下降,它也快秃了。
系统本来想给宿主加油,让他多尽量多刷点主要人物的厌恶值。
但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它担心宿主反向刷厌恶值,唉。
完成跟系统短暂的沟通,电梯也到了七楼。
电梯门打开,纪承源就隐约皱了下眉,眸色渐沉,神情严肃。
异化的气味很重。
总的来说比不上在餐厅,但餐厅有许多服务员,这层楼只有一家可疑目标。
从个体来说,也许比餐厅的情况更危险,也比情报员上报的情况更加严重。
糟糕的是,在纪承源阻止之前,青年已经走出了电梯。
王阿婆家的门开着,从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幽暗。
时瓷脚步一顿,说:“你也不认识王阿婆,我自己去吧。”
纪承源避开他拿东西的手:“我跟你一起。不过她家里好像有其他……客人,现在可能不是最好的拜访时间。”
时瓷担忧:“其他客人?”
王阿婆就是空巢老人,平时除了时瓷,也没有其他人来看她。
虽然知道王阿婆也在往自己同事的方向发展,想到老人腿脚不便的模样,时瓷还是有些担心。
青年敲了敲留了一条缝的门:“王阿婆?”
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扩散,隐约能听见些回音,空旷异常。
一条走廊除了王阿婆这户都大门紧闭。
明明是小区最热闹的傍晚时间,公寓却几乎没有上下的住户。
纪承源能“看”见普通人住户家里的情况。
邻居们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和紧张,闭门不出,在家里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像是之前见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被吓住了。
对王阿婆家里的探测要个困难些,但只慢了一秒,纪承源也得到了情报——
客厅里有人,但并不是王阿婆。
男性,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尖嘴猴腮,眼神僵直布满血丝,神情恐惧慌张。
像一把拉到极致,下一秒就会崩毁的弓。
奇怪的是,就算如此,他也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听到时瓷的声音也只是瞪大眼睛露出激动的神情,不发一言。
房屋里带着怪谈特有的,对人类的压力。
纪承源略微不适地使用异能对抗。
但青年却像没有感觉到一般,没听到王阿婆的动静,只听到陌生男人的支吾声后匆忙地迈步走进去。
男人深深看一眼时瓷的背影,先是把屋内男人的特征发给远程待命的属下让他们查证。
纪承源拦住时瓷:“我先进去吧。”
屋内的光线很暗,没有开其他灯,窗帘也都拉着,光源只有墙上跳动着红色数字的电子时钟,还有照亮鱼缸的紫外线等。
暗淡中,连人脸五官都看不清,普通人的视力只够模糊看到家具和人的轮廓。
客厅椅子上坐着的,明显不是干瘦的王阿婆。
时瓷一怔:“你是谁?王阿婆呢?”
客厅的男人没有回答他,房屋内更深处传来了熟悉的拐杖声。
王阿婆沙哑的嗓音,老人特有的声音,但很慈祥:“是小瓷啊。”
老人今天的头发梳得格外整齐,花白发灰的头发盘在脑后,穿了一件颜色鲜亮的碎花短
袖衬衫,被诡异的光源衬得也有些古怪起来。
纪承源挺直背脊,将时瓷挡在身后,自己面对着老人。
是防御性的姿态,但优雅又不会过度紧绷。
时瓷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主动介绍:“王阿婆,这是我的……同事纪承源。”
这就是王阿婆,她人其实很好的。”
纪承源点头,跟着道:“王阿婆。”
磁性清淡的男声问好,老人却没有回应。
纪承源能感觉到打量的视线,不算友好。
时瓷环视四周:“唉……阿婆都说了该用的电费不能省,你怎么又不开灯,万一摔倒怎么办。”
纪承源看着对诡异的气氛视而不见,熟练地去开灯的青年,一时有些无奈。
黑暗里的王阿婆说:“灯坏了。”
时瓷按了下开关,的确没按亮。
“我一会儿去楼下买个灯泡,给您换了再走吧。”
“好,谢谢你,好孩子。坐下吃水果吧。”
时瓷摇头:“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就不多坐了。”
他迟疑地看向那个依旧坐着没说话的男人,问:“他是?”
王阿婆:“他啊,是你的邻居。”
“现在有的年轻人真是不懂规矩,连主人不在家不能进入作客的道理都不懂。我看他一直在你门□□动好像很想进去,干脆就把他带到我家了。”
安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摇晃了下。
像是被死死裹在蛛网里的虫子,再怎么剧烈地挣扎在外界看来也非常轻微。
时瓷听完一怔。
他的邻居?想进他家?
纪承源发给下属的消息也得到了回复,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
根据特征和住户资料,客厅中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查明。
的确是新搬进来的住户,但是个有案底的惯偷。
公寓楼层内没有监控,对方应该是摸清了时瓷的行动规律,确定他独居,性格内向软弱,起了偷窃的歹心。
这种人,怎么可能老实地跟着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来“作客”。
还是偷窃未遂的情况。
阿婆沙哑的嗓音还在絮絮叨叨:“小瓷啊,我早上就跟你说了,外面很危险的。”
“你这小孩哪里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太差了,运气也不好。”
“早上跟你一起走的那个男人可不是好人啊。”
“还有你晚上带回来这个,他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傻傻地把人家当朋友。”
纪承源握着手机的手指霎时收紧,沉冷的视线看向阿婆。
阿婆恨铁不成钢的话语让时瓷一顿。
早上跟他一起走的……郁望?
的确可以说不是什么好人。
但后一句话,不就是说的纪承源吗?
他和纪承源才认识第一天,对方能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瓷无奈道:“阿婆,你……唉,我还有点事,就先不聊了。我先下去给你买个灯泡换上。”
“噢对,那个……邻居,我也一起带走吧。”他只能装傻。
王阿婆这次没同意:“这怎么行,这次不能再让你任性了。乖孙,他们很危险的,你会受伤。”
老人拄着拐杖靠近。
时瓷能想起之前跟老人相处的细节,粗糙干瘦的手,到了年龄,都像是难看苍老的树皮。
但却格外温暖。
老人年轻时也长得很好看,爱美,喜欢打扮,但年龄大了,出门也不便。
时瓷教她网购,对方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今天身上穿的这件碎花短袖。
在年轻人眼里已经是很过时的款式,但却是老人年轻时太拮据没买下的遗憾。
时瓷竭力掩饰住异常的情绪,匆忙道:“阿婆,我们走了。”
顾不得别的,时瓷伸手去拉纪承源想带他离开。
他本来带蓝方过来,是想让他们知道王阿婆没有任何攻击性,即使成为了怪谈,被处理的优先级也很低。
有纪承源、施子昂这样的人盖棺定论,异常调查局也不会多事。
等到末日,更没有人来处置为难一个老人。
但只是一个白天过去。
时瓷:“纪承源,我们走吧,阿婆今天可能有点不舒服。”
手指无意触碰到对方的手背,有点发烫。
时瓷怔然,意识到不是对方的问题,是自己手发凉。
他下意识想收回手,但男人却反手握住他的手。
像块可怜温软的冷玉。
在时瓷的惊讶中,纪承源没有离开,反而对王阿婆说:“阿婆,抱歉,我之前的确做了对不起时瓷的事情。”
“这次过来我就是想请求他的原谅,弥补我对他造成的伤害。”
诚恳真切得不像是假的,他娓娓道来:
“您是他尊敬的老人,我也尊敬您。”
“时瓷的工作很忙,以后会越来越忙,您在这里住无人照顾,生活也不方便,他也很担心。我为您联系了一家合适的疗养院,费用全部由我承担,您可以考虑下。”
“我保证您的安全,保证那里比这幢公寓更适合您的情况。”
“时瓷想看您也随时可以过去探望。”
老人一愣,拐杖跟地面接触的声音消失,好像在思考。
时瓷惊讶地看向纪承源。
他还以为异常调查局对怪谈的都会采取消灭的方式。
就像他们白天去的那家餐厅。
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纪承源凑近了一点,呼吸间时瓷几乎能嗅到薄荷香味。
男人低声道:“是真的。”
不是缓兵之计,他真的想留下这位老人。
对方还没有伤人,那位被请来“作客”的小偷也只是被控制,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最重要的是它的确没有真正不可控的攻击性,对方的出发点居然是保护。
纪承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谈。
门口忽然传来清脆的叩门声。
男人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诡异的竖瞳在昏暗的环境里隐约能看见点燃萤火一般的光亮。
仿佛灵地里飘荡的两簇鬼火,摄人心魄。
光是那双辨识度的极高的眼睛就足以让时瓷认出来人——柳导演。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听了多少,直到刚刚才敲门示意。
纪承源回头,也认出了来人:“柳相闲。”
比时瓷掌握的资料更多,一瞬就能说出对方的名字。
柳相闲走进房间,视线甚至在客厅那个小偷、纪承源身上没有停留。
只在滑过时瓷时一顿。
然后看向老人,说:“阿婆,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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