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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7章所有人的敌人

汹涌澎湃的元素潮汐和狂暴肆虐的力量波纹争先恐后地绽放着自己的璀璨，轰鸣混杂的元素喧嚣淹没了偌大的战场中心上空，魔族强者军团与同样等阶相当数量的光明神教强者及天使之间的战斗，从打响到如今不过持续了十来分钟时间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有趣的一幕出现了，无论是光明神教强者或者天使，包括他们的敌人魔族强者军团在内，他们仿佛是商量好的一样，从最初的短暂交手再到悍然激斗，却是有意无意拉开了与冲上来的异形大军之间的距离，打到现在几乎就是在战场中心偏西南一角激战成一团，离李峻山及王后、异形大军却是越来越远。

激战成这样不死人是不可能的，天际中扑腾的血花、飙射的血泉或者一具具栽落下去的尸体，这些已经不像位面大战刚爆发时那样让人触目惊心，强者的生命固然可贵，可如果跟战场中心位置及光明神教阵营前方的地面相比，无论是普通的士兵或者高高在上的强者，地面上一具具残破的尸体，被鲜血浸透且潺潺流动的血河，这一切让每个人都深切地体会到了生命前所未有的脆弱，而个体也是难以想象的渺小。

“陛下！”

希斯菲尼站在国主身边，紧闭着双眸的他终于睁开了一对清澈的宛如海水般的蓝眸，一双与他高大健壮的身躯完全不相衬修长白皙双手摩挲着雕刻有奇妙符文图案的水晶片,却是伸长脖子向身前不远处的魔族国主亚历山大招呼了一声。

“说！”

亚历山大还在打量着空中开始散开来向大量天使及魔族强者激斗的空间围了过去，闻言扭头看向身后的希斯菲尼。

一头宛如兽人狮族的卷发呈现出了奇怪的颜色，发梢洁白似雪，发根却又是漆黑如墨，包括那露在软甲外的肌肤看上去就像是流动着一层水晶的光芒，希斯菲尔整个人再加上那特殊的气质看上去与身边的强者格格不入，反而更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

做为一个侍奉了两任国主的库克魔族，虽然希斯菲尼还从未展示出自己的能力，但一个能活到两年多千的库克族，这比魔族历史上任何一个库克族的生命都要长上几倍，这让希斯菲尼成了任何人也无法替代的存在。

众所周知，魔神在剥夺库克族的战斗能力以后，却又慷慨地赐予了他们一双灵魂之眼，这让他们能够在极端的大环境内根据神的指引和特殊的预知能力通过灵魂之眼做出预感，而年龄越大的库克族，就越是拥有准确的预感能力。

只不过希斯菲尼还从未在亚历山大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能力，因为库克族的能力只和战争挂勾，这就是像外族公认的暴戾好斗的魔神一样，库克族在处于战争、战斗的大环境下，可以通过他们特殊的能力感知战争的走向。

预知未来本来就是逆天之极的能力，如果他能做到与光明教皇“大预言术”一样的可以洞悉未来，希斯菲尼怕是早被魔神教教皇招募或者杀死了，也轮不到亚历山大可以在位面大战中根据他的预知而做出判断。

用力捏紧了手中的水晶板，希斯菲尔就像是要把心中的惊悸赶出去，他紧几步走到国主身边，还不及开口将自己灵魂之眼看到的场面告诉亚历山大，就听国主精神交流说道：“教皇就在前面，咱们身边还有他的人，精神交流告诉我吧。”

“最大的敌人是那个尼古拉斯……”

“什么意思？”

“陛下，尼古拉斯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他是这场位面大战中除了他自己一方以外任何势力的敌人，无论咱们魔族或者光明神教，还有冥魔率领的冥族，包括那些低等位面联合起来杀过来的强者，以及再过不久就会出现的中立位面联盟，那个人类召唤师及他那些凶残的异兽，他们会成为这场战争中最恐怖的存在，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说清楚一些。”

亚历山大的情绪突然暴躁起来，向来被魔界大多数强者背地里看不起的他竟然在刹那间暴发出了强大骇人的气势，这个瞬间希斯菲尼竟然失神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就在位面大战爆发的前一个星期，也就是贝姆家族被李峻山以雷霆万钧之势灭掉的第三天晚上，守卫在帝都王宫当中的整整十三个超阶强者先后被国主召进了后宫，然而再没有一个出来过。

这么大件的事情根本掩饰不了，一直深居在王宫当中的希斯菲尔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有人说那十三个超阶强者被国主安排去做一件隐秘之极的事情，也有人说那些超阶强者被国主给杀了――毕竟很多人都怀疑国主的身边的超阶强者中间绝对有魔神教安插的棋子，更何况这十三个人中有六个还是国主不久前从混沌位面招募来的强者，也谈不上绝对的信任。

不过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最受国主信赖的黎罗亚据说深夜跑去见国主都没能问出个所以然，其他人就更不用想了，再加上位面大战爆发前的先兆愈发明显，教皇又一直不肯现身，这件事也就没人再去追查了。

“发什么愣！”

亚历山大有些急了，他怒目而视希斯菲尔：“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比眼下的战场还要惨烈，死去的亡魂布满了整个天穹，无论那些普通的士兵或者高阶强者，无论光明位面或者咱们魔族，我能够清楚地看到，无论哪一方势力都在这混乱的战场中包围了尼古拉斯和他的异兽，虽然我没能看出来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显然他已经成为了所有势力心头的尖刺，应该是所有势力不得不联合起来剿灭他。”

“成功了吗？”

亚历山大倒吸一口凉气，精神交流中急道：“他被杀死了吗？”

“我们只能通过灵魂之眼看到战争的走向而不是完全的预言结果……”

希斯菲尼无奈地说道：“能看到这一幕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接下来至少在三个月以内我无法再使用灵魂之眼做出任何预知，最后到底谁胜谁败、谁生谁死，我不知道。”

“他的异兽再强大，那也是具备生命的活物，我就不信他被那么多势力包围起来还能活下去！”

亚历山大皱了皱眉头。

“很难说。”

希斯菲尼很清楚自己的预知绝对会影响到国主的判断，从而在接下来的战斗当中做出适应的调整，至于这会不会真的影响到战争走向甚至是未来，这不是他该操心的。

“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数量的高阶强者围攻尼古拉斯和他的召唤兽，加上还未露头的冥族和中立位面联盟，还有我们魔族和光明神教的高阶强者，所有势力加在一起的数量也大概和尼古拉斯拥有的异兽数量相当。”

“你确定？”

亚历山大的脸“唰”地有些苍白起来。

“确定。”

希斯菲尼坚定地点了点头，又道：“我不确定在那之前发生过什么，反正看起来尼古拉斯的高阶异兽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而其他几方势力高阶强者明显都是受到了重创，或许最后也是逼不得已或者又是因为其他才联手围攻尼古拉斯，不过就我刚才看到的场景来看，好像他们这个决定做的有些晚了。”

亚历山大听出了希斯菲尼的话里的意思――根据他的预知做出调整避免战争发展到对魔族不利，一时间有些头乱如麻的他怎么可能做出最明智的决定，却又问道：“教皇呢？无论咱们的教皇或者光明教皇，你看到他们了吗？”

“没有。”

希斯菲尼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被围攻的异兽大军上方的高空，那里的天穹完全混乱混沌成一团，我只能看到和感觉到那里涌动着让我心悸心骇的力量波动，那甚至是我一生包括眼前所能看到和想象到的极限……”

“那应该就是他们在战斗。”

亚历山大说着心中一动，精神交流中继续问道：“你看到我了吗？”

“没有。”

希斯菲尼应道：“担心陛下的安危，我消耗了大量精神力特意用灵魂之眼在虚幻中的真实当中去寻找陛下的身影，也没能找到。”

看到亚历山大脸色突然僵了下来，希斯菲尼连忙说道：“想来陛下应该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出手，毕竟在地面上我还是看到了咱们魔族和光明位面的大军存在，陛下应该还是在咱们大军当中等待合适的机会呢。”

听了这话亚历山大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结束了和希斯菲尼间的精神交流，他极目看着缓慢而又坚定地包围了激斗成一团的光明神教及魔族军团的异形大军，眉头直是紧锁起来。

希斯菲尼收起了水晶板，他知道自己的使命算是完成了，目光在国主那宽厚的后背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出现了一丝闪烁，旋即就是恢复如常。

“希斯菲尼预知到了什么？”

与国主平行而立的黎罗亚从国主半晌阴晴不定的脸上看出了些什么，而国主和希斯菲尼间的精神波动也瞒不过他的感应，很想知道眼前这混乱之极的战争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的他见国主也没有主动说出来的打算，忍不住就是问了一句。

“混乱，比眼前更混乱……”

亚历山大扭头看了黎罗亚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