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重回黑暗。
周江好悄悄瞥了眼谈清涯,欲言又止。刘姐那个人,最爱八卦,也最能记事,谈清涯刚刚说出那句请她喝喜酒,她恐怕得一直记在心里。
但谈清涯怎么可能会邀请刘姐去喝喜酒?
先不说她们俩会不会办婚宴,就凭谈家的权势,也不可能会邀请她身边的普通人。
一句不能履行的空话,只会换来别人的背后议论。
谈清涯停下脚步,看向从刚刚开始一直不太正常的周江好,笃定道:“要和我说什么?”
不等周江好开口,又迅速道:“说实话。”
“……”
沉默几瞬,周江好低下头,缓声道:“你刚刚说会邀请刘姐喝喜酒,刘姐会当真。”
闻言,谈清涯诧异扬眉:“怎么,你觉得我在说假话?”
周江好不答反问:“你会邀请她吗?”
“当然。”谈清涯点头,“不过前提是你也想要邀请她。”
周江好:“我身边的人都只是普通人,她们没有参加过豪门的宴会,更没有昂贵的礼服……”
手突然被握住。
对上谈清涯深如渊的美眸,周江好的话止住,突然意识到刚刚的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激动。大概是因为,普通的不仅仅是身边人,还有她自己。
“担心这个做什么?”谈清涯语气间带着疑惑,握着她的那只手温暖又细腻。
“很多地方都会办两次婚宴,到时候在我那边办一次,你这边办一次。”
“想要怎样的婚宴都可以,我会尽最大努力配合。”
周江好情不自禁回握住谈清涯。
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在海面上飘忽不定的小船,突然找到了港口停靠。
“怎么样?”
感觉到周江好的动作,谈清涯另一只手也递过去,将周江好的手裹住,轻轻捏了捏。
“嗯,谢谢……你。”
谈总两个字哽在嘴边,差点说出口。
理智占了上风,在最后关头把话咽了回去——到底是被谈清涯那句再敢喊谈总,就凑过来亲她的话吓到。
谈清涯没回应她那句客套话,两个人又开始往楼上走。
这一路没再碰见其他住户。
她们像最普通的妻妻一样,搀扶着一起回了家。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说着,谈清涯下意识要挽袖子,摸到光滑的小臂才意识到穿的是周江好的T恤。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有些尴尬,这已经是她从周江好这儿穿走的第二套衣服了。
两个人相识一场,周江好没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反倒是损失两套衣服。
想想周江好本就空荡荡的衣柜,谈清涯摸摸鼻子,轻咳一声后问她:“有忌口吗?譬如不吃葱姜蒜这些?”
“没有。”
周江好摇头,目光落在那满满一大袋的蔬菜上,晚上超市的菜大多数都不太新鲜,但谈清涯买的这些却瞧着不像是被人挑剩的。
想到这里,她看向谈清涯,目光触及对方的时候,呼吸下意识放轻。谈清涯身上穿着的是她前几天刚穿过的衣服,一模一样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和穿在她身上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而谈清涯似乎适应得很好,这会儿她嘴里咬着一条皮筋,正双手朝后地将头发扎成低马尾,微微低着头,露出漂亮的侧脸和戴着漂亮耳环的精致耳朵。
她完全没有表露出任何对这种恶劣环境的嫌弃。
这样的谈清涯有些陌生,但横铺在她们俩之间的距离却似乎一下子缩短不少。
谈清涯的厨艺很好。
即使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她依旧能炒出最美味的菜肴。
周江好难得吃撑。
她胃口太小,不过是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饭,就撑得难受。
没敢表露出来,趁着谈清涯在阳台上洗碗,她赶紧往嘴里塞了几个消食片。
好在消食片还算有些用处,胃里的难受劲缓了不少,可周江好又忍不住忧心起洗澡的问题来。
她的脚伤虽然不算很严重,但裹成了猪蹄,医生特意叮嘱不能碰水,于是洗澡就成了个大问题。
她家太小,床也只有一张,所以她今晚是要和谈清涯睡一起的。
就冲这一点,她就做不到没有洗澡就躺在带有洁癖的谈清涯身边。
想着,她起身去拿换洗衣服。
“你干什么?”
才刚拿到文胸,身后就传来谈清涯的声音。周江好眼皮子跳了跳,手上的文胸也变得烫手起来,快速扯了件衣服遮住它。
确认文胸没有露出,她这才回头:“我想洗澡。”
谈清涯默住,周江好可不是和谈家小辈一样任性的人,能让周江好在脚受伤且医生特意叮嘱不能碰水的时候提出洗澡……
“你有洁癖?”她问。
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已经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在她床上坐了多少回。
同为洁癖,她最理解那种抵触且厌恶别人生活在自己私密领域的感受。
但周江好摇头:“没有。”
说完,她垂下眸。
她这样卑微又平常的人,连洁癖都不配拥有。小时候,她甚至翻过垃圾箱,只为了捡里面的一个矿泉水瓶。
在她很小的时候,捡破烂是村子老人小孩的常态,她当然也不例外。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更苦更脏的活,村里压根没有洁癖这个说法。
但谈清涯不一样。
在她刚来谈家没多久,她就知道了谈家最娇贵的二小姐,洁癖十分严重。
那会儿她初来乍到,胆小谨慎。
还没到谈家的时候,就已经被接她的负责人反复叮嘱:一定不要脏兮兮的出现在谈家人面前,尤其是二小姐谈清涯,否则不保证她会不会被人丢出去。
所以她听见谈清涯这个名字的反应跟老鼠听见猫叫的反应没有太大区别。
谈清涯大她五岁,她还是个四年级小学生,对方就已经即将初三毕业。而且十五岁的谈清涯就已经很高挑了,看起来像个漂亮的小大人,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在谈家也有高于谈家大小姐的权威。
胆小谨慎的她害怕谈家的一切,因为负责人的恐吓,她对脸上挂笑的谈清涯更是害怕得要命。
即使对方笑起来漂亮又明媚,但那种无形中的距离感和压迫感让她压根不敢靠近谈清涯。
而且她在谈家听过最多的就是谈清涯的事,因为那还是她第一次听说洁癖这个词。据说,谈清涯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只要碰着了,她就会反复擦拭清洗,对周江好来说,这很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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