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瞬间就明白了老爷子的苦心。

她忙道：“这样会不会给组织添麻烦？不然让老子头的司机去。”

大首长笑道：“年底了，学院那边儿事情少，不然秋石也不会被借调去执行任务。”

“不麻烦，老首长的人可不能动，不然您二位的生活也不方便！”

然后他又提起傅秋石的往事：“这些事情如果澄清最好，不然秋石以后要往上走，这些容成为被攻击的点……眼下的形势你们也是知道的，傅国成同志又是傅秋石同志的父亲，他的话还是十分有份量的。”

这个苗子实在太好，大首长不想见他被毁。

就提醒一下老首长，不管是看在这孩子为国出生入死的面儿上，还是看在老首长夫妻的面儿上，大首长都觉得自己应该尽到提醒义务。

老太太差点儿没气疯。

她当即解释：“这些都是家丑，但我也不得不说！”

“那孩子当年才十三岁，妈妈死了，爸爸又打着照顾他的旗号娶个女人回来，他是真的接受不了，推刘婷的事情，当时他被他爸打了，就梗着脖子吼就是他干的，让他爸打死他，他好去找妈妈……”

“后来我们问他，他说他没有，他看到刘婷要摔倒，就赶上去搀扶她。”

“我家老大以为是他推的，就打了他，刘婷说秋石没打，是她自己不小心老大以为她是想息事宁人就不信，当时家里还有一个人，是刘婷的表姐，她表姐一口咬定是秋石推的……”

“后来动静闹太大，引来了邻居，这事儿就这么传开了。”

“秋石十四岁那年，刘红伟说秋石把他推下了河，我家老大在大雪天让秋石跪在院子里，让他脱了衣服拿皮带抽他……”老太太说到这里就哽咽起来。

“刘红伟，那个强奸犯！他信刘红伟不信自己的儿子！”

“我大孙子看见他掉河里就去救他，结果他倒打一耙是我大孙子推的……”

“家门不幸，真的是家门不幸。”

“我们家大孙子真的是苦，真是苦，说起他小时候遭的罪，我这心里头就难受！”老太太哭得更凶了。

大首长叹气。

老爷子道：“所以我们才把这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来带，十六七的时候傅国成让他去当兵，这孩子表面上总是跟他爸顶牛，可是心里却是个听话的孩子，他总觉得爸爸不喜欢他，是他自己不够优秀。

进了军营就拼命的表现……”

大首长走后。

老爷子的脸就黑透了。

他让警卫员给傅国成打电话，又让老太太给两个闺女打电话，让她们都回来。

傅国成不知道大首长去找了傅老爷子和老太太，他一直沉浸在自己被降职的事情里头出不来。

顾问。

也就是个名字好听。

是他被彻底边缘化的标志，表示他从此以后在歌舞团就是个上班就喝茶看报纸等下班的那种人。

闲的不能再闲的这职位。

没有任何实权。

傅国成哪里能受得了？

他浑浑噩噩地来到老爷子家，他来的时候两个妹妹都到了。

傅红霜和傅红叶两姊妹担忧地看着傅国成，傅国成进门还笑了笑：“爸，您喊我回来是为了秋石立功的事儿吧？”

“这事儿是值得庆贺，您看要不要把家栋和小娟也接过来，也让他们学学他们的大哥。”

大首长和其他战友的反应让傅国成知道，傅秋石这个儿子如今不一样了，他已经完全不被自己掌控，而且势头太足。

足到大首长已经在关注他了。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再坚持说这个儿子不行。

傅国成想改变眼下的现状，他觉得必须从老父亲老母亲这里入手，这是降职，说不定就有爹妈的手笔。

他爸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你怎么对你儿子，我就怎么对你。

傅国成以前不以为然，但现在知道厉害了。

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要能屈能伸才行。

真男人不惧胯下之辱。

傅红霜和傅红叶默默转头，大哥真是……作死的好能手啊。

但傅国成觉得这个时候提后头的两个孩子是最好的时机，傅秋石立一等功，老人肯定高兴，这个时候提出让弟弟妹妹向哥哥学习，也是在表明他接纳傅秋石的态度。

然而。

老太太脱了鞋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负责提溜水果的警卫员：！！！

喔豁！

领导又要挨揍！

他怎么办？

有没有人可怜可怜弱小无助的他？

好在傅红霜让警卫员放下东西先去出去，在车上等傅国成。

傅国成被老太太打蒙了，他简直无语：“妈，大好的事情你打我干啥？”

“跪下！”

老爷子拍沙发扶手。

傅国成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爸发什么疯，竟让他当着两个妹妹的面跪下。

“爸！”他语带控诉。

老爷子直接掏枪上膛，枪口对准他的脑袋：“跪下！”

傅国成傻眼了，傅红霜和傅红叶也傻眼了。

“爸……您别冲动，刀枪无眼……”

老太太呵斥女儿：“闭嘴！”

“不然你们一起跪！”

两人不敢了，都给了傅国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爸，你到底怎么了，秋石立功明明是好事……”

傅老爷子：“你还有脸提秋石？”

他把傅国成在会议上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傅红霜翻了个白眼儿：“大哥，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当着大首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抹黑秋石啊？”

“秋石年少的事情拿出来说你可真是的，刘婷的事儿是真是假就不说了，刘红伟那种强奸犯撒谎不很正常吗？”

“你真是……”

傅红叶也是恨铁不成钢：“大哥，这次真是你的不对！”

“不管秋石以前怎么样，他现在好了啊对不对，秋石的一等功要是没了，要是大首长相信了你的话，对你有啥好处？对傅家有啥好处？

秋石成了害死那么多战友的和罪魁祸首，傅家不得跟着吃挂落？

你咋想的啊？

你这脑被刘婷吹枕边风给吹傻了吧？”

傅国成要疯了，到底哪个傻逼把会上的事情拿出来说，长舌妇吗？

（大首长……）

老爷子：“傅国成，打今儿起，老子要是再听到你在外头说秋石的坏话，老子就崩了你！”

“与其让秋石被你给毁了，不如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崩了你，老子也跟着来，不欠你的命！”

“滚！”

“老子不想看到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虎毒不食子，你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说完，老爷子朝他的脚边儿开了一枪。

傅国成吓傻了，老爷子这次是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