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解决了?”
红香阁内,铃央看着被安置到床上的顾呈向顾久问道。
“还没有,时旭尧这个时候怕是还在客栈等着我。阿姊,你今晚先不要回去,至于他……”顾久看向顾呈,有些许迟疑:“我的建议是暂避风头,尽量先回村子。但他要是有别的想法,不必强留。”
“好。怎么了?”顾久看向拉住自己手腕的铃央问道。
闻言,铃央眼敛低垂,贝齿轻磨软肉,似在极力纠结着什么。
“阿姊,很抱歉对你带来了困扰,但我已经撤不出来了。陆求知的死亡直接打破了云城之前的微妙平衡,现在所有人都在寻找机会,试图蚕食掉他人的利益,以便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而我恰巧成了那个可以让他们开头的契机。”
“阿姊,如果找到合适的地方和机会,我会将你平安送出,我说到做到!”
铃央眸中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顾久看不懂那是什么情绪,只听到她问道:“那你后悔当初为了推荐信去接触陆求知了吗?后悔揭露他的劣迹了吗?”
“阿姊,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见不得一个心地善良、品性正直之人落得一个悲苦下场的。”
铃央看着顾久,蓦然回忆起了年幼时的遭遇,她遭遇过无数次的不公,也曾幻想过会有一个侠客出来为她主持公道,可从未有人出来救她和妹妹。
“你去吧,我的困扰已解。”
顾久一愣,有些懵懂般地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嗯。”最开始吸引我遇见你的便是你的善良,顾久,我喜欢有着这般品行的你,这样的你总让我感觉若有一天我再次遭遇不公,你会为我挺身而出。
……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见到时老爷,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顾久推开门看见时秋生时有些意料之外,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
“就是不知道时老爷今晚大费周章的过来是为了什么?这么多人,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怕是连拳脚都施展不开吧。”顾久环视着二十平左右的小房间,看着站得满满当当的的时家家丁好笑道。
“去见谢昀琰了?”时秋生答非所问道。
“嗯。早知道时老爷喜欢这儿,我今晚就不回来了。”
闻言,本就看不惯顾久的时旭尧立即开口呵斥,但刚说出一个“你”字就被时秋生抬手打断了。
“老爷我今晚过来是为了感谢你的。”时秋生抬手示意了自己对面的位置,下一刻就有两个家丁站到了门口,堵死了顾久逃离的机会。
“谢什么?”顾久走过坐下。
“谢你机缘巧合下竟然发现了画舫的暗道。”时秋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壶倒茶,语气平淡似在唠家常,可若注意他的眸子就可以很轻易看到里面的怨气。
“时老爷说笑了,这画舫是几家一起出银子造的,时家作为其中一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画舫的逃生道路。”
听到这话,时秋生拿茶杯的手一顿,眼神颇有刀人的意味。就在顾久以为时秋生要发火时,对方却峰回路转提起了另一件事。
“谢昀琰为你来求过我了。”
顾久一惊,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时秋生,仿佛听到了莫大的荒唐事;但时秋生见到顾久这般反应倒是满意的很。
“你与他门不当户不对,婚事若想成势必难如登天。但你若是我时秋生的义女那就不一样了,时家与谢家本就有婚约,眼下谢昀琰与你定下婚约,谢家的长辈也说不了什么。”
时秋生抬手,示意顾久先等他说完。
“我本以为谢昀琰找我是希望我同意收你为义女一事,没料到是希望我主动到谢家与起父母商议舍弃之前婚约一事。”
“顾久,谢昀琰那孩子对你倒是情深意重。”
时秋生叹了口气,感慨道:“语嫣走了,我虽是希望时家能再出一个孩子满足当时的遗憾,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总归不是我们老一辈可以强行掺和的,罢了协约一事就此揭过。”
“倘若你日后你后悔了,再来时家,也是可以的。”
听着时秋生自导自演的一段话,顾久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夸他演戏精湛。若不是她与少白司早就串通好怕是真会觉得
“时老爷,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已有心悦之人。”
听到这话时秋生意有所指的笑着,似乎并不相信。
“女孩子嘛脸皮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离开了。”
说话间,时秋生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起身要走得人顾久一时摸不准时秋生的态度。带这么多人过来就为了说这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还是说,他有即将用到自己的地方,先说点好话稳住她?
“时老爷,谢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在时秋生即将离开时,顾久出声问道。
由于此刻时秋生是背对着顾久的,以至于顾久没有看到在她问出话时,时秋生嘴角的笑容,那种自认为了如指掌的笑容。
“规矩甚多,听闻有两千多条家规。”说话间,时秋生回头看向顾久,眼神带着装出来的怜悯:“这两天谢家人没少找你吧!谢家规矩严格,对未来儿媳的筛选更是仔细,你与他相差太多,哪怕他是谢家最受宠的孩子,族里的长辈也不会放任他这般胡闹。”
顾久闻言眨了眨眼,没有说话。时秋生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走了?”
少白司进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和他说的?”按照之前的猜测,时秋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都想到措辞了,结果人直接走了?
“什么都没说,他自己突然间就想开了。”顾久顿了顿,突然间想到知县已经被换了的事,问道:“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少白司知道顾久指的是什么,摇了摇头:“不可能,他没有这个本事,不可能这么快分辨出来。”别说时秋生了,就算是他都不能立即将两人分开。
顾久点了点头,下一秒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少白司身上,出声问道:“你和谢家是什么关系?”
少白司一怔,对上顾久探究的目光,眼底多了几分警惕:“这关系还不明显吗?”
“时秋生告诉我谢家规矩繁琐,婚约一事不可能同意,谢家的长辈肯定会隔三岔五的来找我。谢昀琰,有太多人想那我当跳板了,我需要了解真相。”
话音落下便是长久的寂静。
“我于谢家有恩。”
“你和知县来自同一个地方?”顾久近乎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是。”
“你看起来不像是被贬的?”
“嗯。我是假死逃出来的。”少白司眼神有些许放空,似在追忆缅怀着什么。须臾,开口道:“顾久,我需要大量的银两,这笔数量极为庞大,远不是谢家能提供的。”
闻言,顾久无动于衷,少白司继续说道:“三十年多前这里爆发过一场瘟疫,饿殍遍地,几近灭城。幸运的是在存亡关头一个精通医术的女子来到这里,云城也才得以存在至今。”
顾久点头表示知道:“阿姊和我说过,今天晚上的活动就是为了铭记此事。”
“那你知道那个救了整个云城的医师后来怎么样了吗?”
闻言,顾久摇了摇头,铃央没有和她说过这些。
“疯了。”
少年薄唇轻启,淡凉的眸子比月光还要清冷:“她救了云城,但云城的百姓偷走了她的女儿。”
“她一步步寻找,一个个地问,但没有人在意她的女儿到底去了哪,他们都在忙着劫后余生,忙着开始新的生活。顾久,这座城的冷漠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少白司说话时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嘲弄:“你以为今日的欢声笑语是为了庆祝她来到云城?不,是为了庆祝她离开,庆祝一个几近癫狂的疯子被她家人带走的日子。”
“在她们眼里,那个丢失的孩子是自食其果,是她自己偷偷钻上马车导致的,丢了也是看管不利与他们无关。”
闻言,顾久情绪复杂地点了点头。但这和他缺银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云城算不上富饶,要挣钱也得去个好地方啊!
“那人……是你的长辈?”
“是你的。”
在顾久震惊的目光中,少白司继续说道:“她是我祖母的闺中密友,哪怕直至今日都是被祖母天天挂嘴边的一个人。顾久,我可以肯定你娘叶清一就是当年丢失的孩子。”
“证据?”
“她的体质,百毒不侵的体质,那是她的三岁生辰礼。”
看着少白司,顾久突然间想起来了之前的玉佩。上京之物,难道那不是顾文生胡编的?那当年的丢失会和他们有关吗?
“你可以去问问你娘,她丢失的那一年是五岁,想来多少是有些模糊记忆的。”
顾久点点头。
云城的人很多,这天下的人更多,没有谁会是唯一的选择。若是这理由是真的,那少白司对自己突入而来的兴趣就解释的清了。
出了门,穿过走廊再上一层台阶就到了叶清一住的房间。
曲指叩门。
里面几乎是立即传来了脚步声,下一秒又克制的停住。
“娘,是我。”顾久出声道。最近事件频发,为了保证安全,减少不必要的伤害,叶清一和顾璟都更换了房间位置。
随着顾久声音落下,下一秒房间从内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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