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晚,街道两旁亮起霓红色的灯光。
顾久穿梭在人影中,试图从中寻找出记忆中的身形。
奇怪,门怎么是关着的?
回村子的牛车今日是到不了城的,眼下那个随时能走的车子的人家却是紧闭大门,这是已经把顾呈送走了?
顾久抱着希翼跑到城门口,用银子打听到这三个小时内并没有马(牛)车离开云城。
“好的,有劳。”
回去路上,顾久沿着街道打算排查一下客栈。要是能找到人那就是大喜,要是找不到也好提前思考下一步。
一圈下来,已然是六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小久,找到顾呈了吗?”看到顾久回来,叶清一上前问道。
顾久摆摆手,她刚从知县那里回来,累的狠,完全没有沟通的欲望,只想从中午直接睡到群星满天。
“小璟刚刚还和我说他知道错了,小久,你要不……”
“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我现在很累。”
来来回回的跑了一晚上,快天亮的时候又去找了知县,和那老狐狸来回掰扯了三个多小时。话说得太多以至于她现在一张嘴就觉得嘴角僵硬。
接下来两天,顾久和铃央继续按部就班地营业两个铺子,顾璟暂时不能去书院就待在客栈里,知县和老鸨的人一明一暗继续寻找顾呈的踪迹。
至于少白司那边,从放出来的信息来看,他已经和谢家人说了这件事。想来,过不了几天就能在百姓中传开。
……
时玥春来了,这是顾久没想到的。
“妹妹这铺子装修的当真是别出一格,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时玥春进门,四下打量着养文斋,满眼欣喜道。
铃央看向顾久,两人眼神交流着情况。
“春姐姐可有看中的书?”
闻言,时玥春眉眼染上了忧愁,上前握住顾久的手,低声说道:“你最是知道我的,姐姐我啊是最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你这儿也忙,要不是万不得已姐姐怎么也不会来麻烦你。”
“自打上次你走了,玉树就开始魂不守舍,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姐姐就这么一个弟弟,急得是茶饭不思,大夫说了他得的是相思病,得对症下药。姐姐也不愿强求你,就希望你能回去劝劝玉树,他还这么小,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啊!”
短短几句话,时玥春不知道叹了几口气。
“他心悦我?”
时玥春点点头。
“见了两面就得了相思病?”
“对。”
“他没想着自己来找我?”
闻言,时玥春又是一阵落寞:“我这弟弟长这么大了,头一次喜欢上别人,你又这么优秀,他怕配不上你!”
顾久奥了一声,在时玥春期待的目光中,略显嫌弃地摇了摇头:“难怪生病,这抗压能力怕是连七岁孩童都赶不上。”
时玥春脸色一僵,不高兴之余隐约察觉到事情正在脱离轨迹:“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已有心悦之人,不会喜欢上他,更不会和姐姐回去。”
“你真喜欢上了谢家那个短命鬼?”说话间,时玥春用力握紧顾久的手,惋惜之情直达眼底:“妹妹,你这是糊涂啊!你才多大啊,你要嫁过去这辈子可就真完了!”
“我从未与任何人说起过心悦之人,姐姐为何会觉得是谢家小公子?”
顾久最开始以为是时玥春想拉拢她出了这么一个荒谬的点子,现在看来,大概率是时秋生收到了消息,派她前来探探虚实。
闻言,时玥春面色一僵,反应过来后立刻说道:“姐姐与谢家的表小姐关系甚好,这才知道的。”
“这样啊。”顾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喜欢的不是他,怕是那位表小姐误会了什么。”
顾久看着时玥春眼底燃起的吸引,一句送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四十多岁妇人磕磕绊绊地跑进了养文斋。
“春小姐,不好了。树公子他……”
“玉树怎么了?”
“公子,公子又昏了过去,大夫说要是醒不过来,怕是,怕是……”
话音未落,时玥春直接瘫了下去。
四周的顾客随着时玥春的动作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即将进来的客人有的转头走了,有的则是站的远些看起了热闹。
看着眼泪要落不落等着别人去扶的时玥春,顾久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戏演的再假我都不会说你,但要是影响了我生意,耽误我挣钱,那就得另算了。
时玥春倒下的那一刻铃央就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眼下正蹲在对方身边,试图将其扶起来。
“这位姑娘,眼下这个情况你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闻言,时玥春推开铃央,朝着顾久的方向声泪俱下:“妹妹,算姐姐求你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玉树他才十五岁啊,他就算有天大的错也不该是这个结果啊!”
“同身为女子,姐姐可曾考虑过我?”顾久声音发沉,字字清晰:“我年仅十四,尚未及笄。我若真去了男子的房间,这日后又有那个清白人家愿意娶我?”
“况且,我早与心上人两情相悦,其回归之时,便是我大婚之日。眼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走,姐姐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时玥春闻言并没有知趣离开,而是进一步逼问道:“且不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那位公子知道因为他间接害死了一人,怕也会茶饭不思的怪罪自己,妹妹想必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吧!”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我能不能为他自保名节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当真是不念及我们姐妹之情?”
听着时玥春的荒唐言论,顾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我相见不过两面,我已视尊重才唤你一声姐姐。可实际上我们并不相知,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强行让我嫁给你弟弟吧!”
话音落下,四周的人明显激动了不少,眼睛都瞪大了不少,生怕错过什么。
“这位姑娘,我们的租金很贵,如果没有什么事,还希望你不要继续影响的生意。”四下寂静,铃央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闹到最后,终是以时玥春的离开收场。
“欸我怎么觉得见过那人啊?”
等时玥春走后,众人的八卦心是一个比一个严重。
“你不知道啊,那是时家的。还小姐,时老爷都没给她娘名分,她算哪门子小姐。”
“就是,依我看啊,她那个弟弟八成有什么难言之掩的病情,不然哪能见上两面就又哭又闹让人家小姑娘嫁给她弟弟的。”
“……”
听着四周的言论,顾久不反驳也不支持,任由众人传着。
傍晚,时旭尧来了,却放下一封信就走了。
“‘今日戌时静心湖见面,他也会在——时秋生。’这是什么意思?”
等人走后,铃央凑近问道。
“他绑架了我一个老乡,以此为胁与我见面。”
铃央点点头:“我陪你去,今晚是云城一年一度庆祝新生的日子,热闹的很。”
“新生?”
“对,三十多年前我们这座城得过大疫,就在大家以为没救打算等死时,一个自上京而来的大夫救了整个城的人,所以自那年开始,每年的这一日人们都会庆祝新生。”
顾久点点头,她还以为是上次和时秋生说自己不善水性,他便打算寻个人少的时辰淹死自己呢。
“我们现在就去吧,到八点的时候逛完正好去见那人。”
“好啊。等下我找人把这消息也和娘和小璟说一下,想来她们也很愿意参加。”
“嗯。”
……
“小妹妹要不要买个花灯,我这儿都是今年最新的货,你看看这螃蟹、这大雁,可都是别处没有的!”一边说着,摊主还向顾久演示了起来,绳索牵动间,那螃蟹好似真的活了过来。
“怎么样,好看吧。”
顾久点点头,确实好看,活灵活现的。
“怎么卖的?”
“十个铜板一个,暂不讲价。”
“来两个。”
“好嘞,您收好!”
顾久和铃央接过各自花灯,刚走了没两步,便遇上了少白司。
“我倒是没料到你会在这儿。”
“我去书肆找你没找到,便猜测你是来了这儿。老鸨那边来消息了,顾呈找到了。”
顾久一怔,找到了?那时秋生说得他又是谁?
“在哪?”
“画舫。”
说着,少白司指了指湖上的七八个船只说道:“但不知道具体在哪一条船上。”
顾久寻找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说道:“时秋生邀我今晚戌时静心湖见。”
“想来是些威胁的戏码。”
“不止。”顾久看了眼铃央的位置,在小贩的吆喝声中,低声说道:“他大抵有铲除我的想法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那还去啊?”
“嗯,不管怎么说顾呈都是无辜的。”
少白司轻声应了一下表示知道。
“我还有事需要准备,你们两个慢慢逛。”说话间,少白司从兜里拿出一小袋银子递给了铃央:“就当失陪的歉礼。”
铃央下意识伸手接过,看着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转身就走的少白司,一时有些无措。
“小久,这个……”
“给了就是咱的。”
准备,是啊,她可以提前去看看啊!
“阿姊,你先慢慢逛啊,我突然想起来点事就先走了。银子要是不够就花这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递了过去。
“慢慢玩,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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