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平听到喊声,暗暗松了口气,正主总算来了。
任玉德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这涟寿县的水到底有多深。
更要看看你这个县尉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这么想着,扭头望向来人方向。
略一感应便知,就是任玉德。
任玉德是朝廷命官,随身携带官印,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和气场。
品级越高,这种气场越强大越明显。
除非刻意隐藏。
喊声落下,任玉德人随声至,落在马车两丈开外,遥遥拱手:“柳公子,还请下车一见。”
徐太平暗暗冷笑。
下车?
以柳三变的人设,你区区一个县尉有什么资格和价值值得一见?
所以只是淡淡道:“任县尉有话直说,柳某还要出城。”
任玉德闻言,心中大怒。
好一个傲慢无礼的柳三变,把涟寿县当外地了?
真以为涟寿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今天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外人还以为我涟寿县好欺负。
想到这里,厉喝一声:“柳三变,不要充楞装傻,你包庇嫌犯季晓珊在先,杀害任氏管家与家丁在后,罪大恶极,还不下车就擒?”
徐太平听到这里,反问:“任县尉怎知柳某不是正当防卫?”
“什么正当防卫?”
“呵呵,柳某走得好好的,一群人跳出来对柳某喊打喊杀并率先出手,柳某不还手,难道坐以待毙?”
“哼,那是任某管家,奉本县尉之命捉拿于你。”
“原来管家和家丁还有抓捕之职,权力比县衙捕快捕头还大,柳某涨了见识,难怪本地人都说任县尉才是涟寿县的天,现在信了。”
任玉德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
说出去不好听,而且会留下把柄,这把柄现在可能没什么用,但一定会被有心人记在心里并找机会使出来。
这种话,就是自己落魄时砍在自己身上的大刀,还是自己亲手铸造的。
混迹官场,最忌讳留下这样的把柄。
所以怒喝一声:“放屁!”
徐太平则冷笑以对:“任县尉的素质有待提升,不占理就爆粗口,却不知这只会暴露你的心虚。”
任玉德闻言,更怒,可望着满地尸体,终究有些顾忌,喝道:“柳三变,本县尉不跟你打嘴仗,把季晓珊这个嫌犯交出来,本县尉可以放你出城。”
“柳某受人之托保护季姑娘,恕难从命。”
“你这是公然违抗大晋律,按例当以谋逆之罪论处。”
“是吗?大晋律哪一条有规定?”
“你你你……”
任玉德气得七窍生烟,想回怼,却找不到词,只能怒喝:“反正季晓珊身负命案,县令有令严禁她离开,你带她离开,便是与朝廷为敌。”
“那就请县令出面与某对质。”
“……”
任玉德听到这话,差点吐血。
县令乔立臣肯定不敢出面,那就是个混日子的胆小鬼,就算来了也只会装聋作哑,绝不敢得罪这个一看就来历不凡的柳三变。
偏偏这个事情,还就只有乔立臣可以名正言顺地出面阻拦。
偏偏乔立臣肯定不会出面。
要是乔立臣愿意出面,他一个县尉根本不用露头。
这下好了,被抓住短板。
他这个县尉,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他跟这个案子有关,也没权力直接阻拦。
但任玉德哪里甘心就这么放季晓珊离开?
所以,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道:“季晓珊是余氏灭门惨案的主要嫌疑人,却又攀咬本县尉是凶手,在还本县尉清白之前,于私,本县尉都有权力阻止他离开。”
“于私?”
“于私!”
“既然是私人问题,那就私下里解决,”徐太平微笑:“任玉德,我要带季晓珊去郡里告状,任玉德你也可以以个人身份去郡中判官府告状,夏判官公私分明断案如神,一定能还你清白,如何?”
任玉德瞳孔猛缩,内心暗暗惊骇。
郡里?
郡里多少年不管涟寿县的事,怎么现在忽然插手?
之前就听说郡里要派神捕徐太平来县里调查这个案子,这徐太平没来,却先蹦出来个神秘的柳三变。
这柳三变,是郡里的人?
郡里……想干什么?
任玉德满脑子疑虑,只觉得现在的局势纷乱复杂,郡里、柳三变、徐太平这三方势力要是插手……
不行!
绝对不能让郡里插手!
涟寿县的事情,只能在涟寿县解决。
否则,会坏大事。
想到这里,忽然道:“可以,本县尉就去郡里走一趟。”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本县尉亲自护送季晓珊去郡中,一同报案,请夏判官作出公正公平的判决!”
话音落下,朝围在周围的县兵摆摆手:“速速放行!”
众县兵立刻散开,顺带清理满地尸体,让出一条干净的通道。
任玉德再次做请的手势:“柳公子,请。”
徐太平见状,微笑鼓掌:“好,本公子就喜欢任县尉这种坦然大气的行事风格,任县尉,请。”
话音落下,催动马车出城。
车上。
季晓珊忐忑不安地道:“柳公子,任玉德绝对不会跟你去郡里。”
“哦?”
“我怀疑他,他想把咱们骗到城外去杀,他,他有这个能力。”
徐太平笑笑:“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得轻松,心里更轻松,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打狗要关门,杀狗要出门,不然弄满屋子血,不好善后。
城外好,安静,隐蔽,想怎么杀就怎么杀,结束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哪怕胡编乱造都可以,反正狗已经死了,尸骨无存,永远没办法开口。
这就叫死无对证。
当然,杀人不是目的,查案才是。
但道理一样,城外查案就是更方便。
季晓珊见这个俊俏之极的柳三变柳公子浑不在意,更加着急,紧咬银牙思考片刻,忽然凑过去用极低的声音道:“他是狼……”
徐太平却轻轻捂住季晓珊红润的唇瓣,没让她说下去。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狼什么?
肯定是狼妖。
毫无疑问。
刚穿越时觉得妖怪当官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情,可现在再看,却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妖族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人族再怎么严防死守也不可能做得毫无破绽,总有妖怪会找到漏洞,就像柳沟营。
何况涟寿县情况特殊,妖怪当官甚至可能是大晋朝廷默认甚至妥协的结果。
不过……
徐太平在心里幽幽地叹气,官方什么态度我不管,我就是要破案。
任玉德是妖也好,是人也罢,只要敢动手,我就敢送他上西天。
朝廷?
算了吧,我可没有报效朝廷的志气。
我只想发育。
出城,沿着官道一路走,越走人越稀少,走了约二十里后,途径一大片密林,任玉德忽然跳开,噌噌连蹦二十多米,远远对着马车厉声高喝:“柳三变,把人交出来,否则,本县尉要你尸骨无存!”
话音落下,做个手势,官道两侧的密林中缓缓钻出上百个人影,个个眼神凶恶面容狰狞,把徐太平的马车包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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