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孙余粮交办完事情,张本民回屏坝继续忙活。现在搞的一摊子事虽然不用具体插手,但要整体有把握,所以隔段时间也要对各个点上的情况进行了解。此外,薛金枝的民枝服装厂和乡里的柳编厂,也要紧密关注,有问题得及时帮忙,保证其运转。
这不,服装厂那边还就真的有了麻烦,有人捣乱找事,想趁机索要钱财。
想收保护费?张本民很恼火,他知道屏坝这地方没有什么深水大鱼,滋事生非的只是些小混子,竟然还想兴风作浪!
一个电话打给郭哲军,张本民要他迅速派人到服装厂去了解情况,把闹事的人全都拷进派出所。
郭哲军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头的事,亲自带人去办理。
小半天时间,情况摸清了,相关人员都圈定了下来。郭哲军饭都没吃,紧接着就开始“抓捕”。
行动很顺利,一圈下来没有漏网之鱼,滋事团伙共十人。郭哲军马上把事情汇报给张本民,以便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张本民拿着名单一看就乐了,原来又是老熟人,钱老四、张庆和肖广他们。
“不用说,带头的肯定是钱老四。”张本民叹笑一声,“前一段时间,他跟得势的华子在县城混,现在华子被整塌了,没办法他又回屏坝来折腾。”
“他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觉得在屏坝街上没人敢惹。逮他的时候,他还叫嚣说怎么把他带走的,还得怎么把他送回去。”郭哲军道,“唉,当时办华子的时候,怎么不把他给一起端了?”
“办华子的时候有点特殊情况,幕后张融训因为有卢单递的关系,要给他一定的保护,不牵涉他进来,所以就没有特别展开,只是对华子一个人进行了快速侦办。”张本民道,“按理说,华子他们一伙谁都跑不掉,多多少少要弄几年。”
“就是嘛,难道他们自己还不知道?真是不知好歹,纯粹是自作孽。”
“狗改不了吃屎习性,钱老四就那样了,这次我不会顾及钱家老大的面子,一定得把他治服帖了。”张本民道,“走,我去看看他们几个。”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派出所留置室。张本民直接点名钱老四,让他出来。
“华子的事,还没让你警醒?”张本民冷冷地道,“本来你该被判刑的,巧合下让你成了漏网之鱼,还不自重?”
钱老四对张本民有种莫名的惧意,他不敢叫嚣,只是很强硬地道:“我怕什么?”
“你要是这么个态度,就别怪我无情了。之前因为你大哥的缘故,我一直没把你怎么样,现在不了,我不再会考虑你大哥的感受。”张本民道,“信不信我把你投进大牢过十年?”
“凭,凭什么?!”钱老四歪着脑袋,看上去还很倔强。
“凭你在屏坝街上滋事生非。”张本民哼声道,“告诉你,屏坝乡内都是我的地盘,随便谁捣乱,下场都会很惨。”
“全乡都是你的?”钱老四笑了,“你是乡里的一把手?”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整个春山县域都是我的地盘。”
“我知道张融训没斗过你,华子也因此被抓去蹲了大牢,不过这并不能代表你在春山就是老大,能发号施令了。”
“信不信由你,后果自负。今天跟你聊几句,是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听了这话,钱老四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再犟嘴。
“张庆和肖广两个狗伢子,原先小打小闹做个混混也就罢了,跟在你后头是越学越坏,竟然开始搞起了黑社会,还在屏坝街上收保护费?”张本民道,“你知道么,现在街上的几个企业,都是我引进的,谁都不能有半点干扰。”
“我没有干扰,只是为了让他们更安心地生产。”钱老四脸皮很厚。
“你让他们安心生产?”张本民撇着嘴道,“凭什么?玩黑,心狠,不要命?狗屁!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问你,杀过人没?”
“杀,杀人?那是掉脑袋的罪!”
“看来你还不行嘛。”
“那你杀过?”
张本民眼里射出一道冷光,“我杀的人,你一只手还数不过来,信不信?”
钱老四身子一抖。
“你不用担心,我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你顶多算个混账,还罪不至死。”张本民道,“本来论坐牢,起码要十年以上,可因为张融训的缘故,案子匆匆收场,只办了个华子。不过还可以搞回头看,针对你再办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张本民拿出大哥大,打了个电话给卢单递。言语间表明华子的同党放任在外面有风险,所以必要的时候还要再办一批。
卢单递还能说什么?反正小舅子张融训现在已经摘清跑路,再办谁都无所谓,当即就答应随便整。
“不认为我是在糊弄你吧?”挂掉电话后,张本民问钱老四。
“没,我听过电话里卢书记的声音的,是,是真的。”钱老四有点慌神。
张本民继续道:“那你说说,你在春山有什么靠山?赶紧联系下,看能不能挡住我对你下手。”
“没,没有。”
“市里呢?”
“也没有。”
“那你还狂什么?玩黑社会没有后台撑个保护伞,能行么?”张本民轻蔑地笑道,“整天瞎咋呼个啥,你是猫啊,有九条命?”
钱老四低下头来,没说话。之前大哥曾告诉过他,张本民很有钱,而且也有背景,千万别再惹人家了。那时他根本不当回事,以为大哥在张本民的厂子里上班,帮忙说话架势而已。
现在,钱老四是彻底折服,先不说张本民有多少钱,只说跟卢单递之间的关系程度,就足以让他瞠目结舌了。于是,他瞬间缩了身子,对张本民道:“唉,服了,真服了,你说要我怎么办吧。”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咋呼,但要离开屏坝,别让我看见,二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屏坝,一旦有任何不安分的地方让我知道了,绝对把你往死里整。”
“离,离开屏坝是不可能的,外面根本立不了足。”钱老四抽动着一丝笑意,“你也知道,我没啥能耐,留在屏坝种地插秧的也做不来,要是你能帮忙安排个差事……”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张本民打断了钱老四的话,“下一步,屏坝湖要上项目,你可以到那边去,干个巡逻啥的。”
“可以可以,太好了!”此时钱老四已经没了骨气,“只要能每月发点钱,干啥都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还有,你回去跟张庆和肖广说一声,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跟你一起,省得他娘的瞎蹦跶,老子看了生气。”
“肯定愿意,他们游手好闲的,啥正事也做不来。”
“行,你就带个话吧,还有你一伙的其他人,愿意改邪归正的都收着。”
“好咧,好咧。”钱老四连连点头,“我一定好好管教,保证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做人做事。”
“嗯,就这样吧,你直接回去,别进去了,算是给你个特殊照顾,给你长点面子,以后你在小弟兄面前也好把持一下场面。”
“感谢感谢,太感谢了。”钱老四弯腰抱拳。
张本民不理睬,脸一仰手一背,径直去找郭哲军,通个气。
郭哲军听后点了点头,说真是太妙了,简直就是变废为宝,不过他也表示出担心,怕钱老四他们根性太劣,会惹乱子添新麻烦。
张本民不在乎那些,他比较自信,觉得钱老四不会再惹是生非,况且“招安”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以后借力对付周国防和贾团结他们。
没错,自从上次在张记酒楼碰到他们二人后,张本民始终没有放下心来,因为那是个大隐患,一日不安顿好解决方案,就一日有心事。现在好了,有钱老四他们一帮泼皮在,随时都可以到屏坝河去,把打沙的周国防治住。那不是滋事生非,是正常的工作,在河道私自打沙是不允许的,而河道又被圆方公司承包了,所以,圆方公司的人可以出面制止。
安排好这事,张本民一下轻松了不少,毕竟了却了一桩心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很惬意了,各个点上看看,督促一下,此外就是琢磨旅游大计划的进一步丰富具化。
这一惬意,时间可不短,不觉间盛夏已至。这段时间内,有些项目不断显现出了初步成效,所以张本民并不觉得浪费了时间。
万亩中草药种植观赏基地项目,是最为出彩的。最先种下的那批药材,已具有一定的规模性效益。
各种颜色的芍药花全部开放,红的、黄的、白的,还有描述不出的杂色,开成了一片花海。尤其是站在不远处的丘陵或山腰上望去,带色彩的花儿、浓绿的小枝叶相互映衬,就像一块铺在山脚下的巨幅油画。
花海中还有木质的观景廊道、小亭,地面铺的是水泥仿古砖块,整体看起来厚重感十足,颇有韵味。特别是廊道为了遮阳还配种了藤蔓,哪怕是大中午的时候,穿行其中也不会被暴晒。此外,小亭里还设置了一批长凳,硬木红漆,十分抢眼。
“从目前接待情况看,效益还不错,超出了预期!”殷然在汇报情况时饶有兴致,“有些人来过后,又带着亲朋好友来重游。”
“这才刚开始,等明年你看吧,所有的项目都上了之后,吸引力会更大的。”张本民道,“没准会成为市内甚至省内的一个大景点。”
“那不见得的吧,就单单一个花海,能吸引多少人来?”
“放心,我能调配起来的。”张本民很是有把握地道,“圆方楼屏坝店正在抢工期修建,明年估计能投用。那时,对外来游玩的人来说,食宿该不是问题了。”
“档次是不是有点高?一般人恐怕消费不起,这里是乡村,不是城市。”
“档次不就是钱嘛,等营业时降低价格就是,小旅馆价,大酒店享受。”张本民道,“吃的也是如此,成本价出售,还不行么?”
“那酒店开得有什么意义?”
“阶段性策略,配套而已嘛,主要是吸聚人气。当然,那不是唯一的措施,在屏坝街上也有动作,到时会引进一批特色小吃,集中设摊开店,营造小气候。”张本民说得有点摇头晃脑,“乡街上的住宿嘛,由乡里牵头搞一批旅馆,很简单,把招待所大部分房间拿出来,改造一下就行。”
“听上去蛮不错,就是不知道实际效果怎么样。”殷然道,“算了,我可不操那个心。”
“嗌,可不能那么说,事情是一体化的,该操心时就不能闲着。”张本民嘿嘿地道,“哪怕,只是提个醒也好呐。”
“那你得给我多少薪酬呐?”
“多少你开个价,实在不行咱们可以签个协议,你负责的项目,赚的钱大部分都给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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