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放学后，林瑾如和姜黎还有方舟、沈漾四个人一起去逛了学校附近的超市。

这个连锁超市在一个大型的综合体里，大家准备一起逛逛街、吃吃饭。

到了学校外面林瑾如和方舟就体现出了她们独特的默契，但凡遇到商场里面的饰品店、小礼品店总是要进去逛一圈才出来。

方舟说：“忍不住，真的忍不住，看到那些杂七杂八的好玩意儿的店就想进去逛逛是我的宿命。”

“逛就逛吧，话还那么多。”林瑾如戳了戳方舟。

方舟“哼哼”了两声，拉长了声音意有所指道：“你嫌弃我了，我知道你喜欢话少的，你这个喜新厌旧的——”

沈漾竖起了耳朵听八卦，方舟被红着脸慌张的林瑾如伸手捂了嘴。

林瑾如下意识看向姜黎，发现姜黎没有关注她和方舟的官司，可能也没听到方舟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瑾如复又看向方舟，眼神鲨气十足。

方舟笑着投降，她也不说了。

方舟的眼神滑过姜黎，然后很快看向别处。

方舟：“啧。”她指着一家店说道，“进去逛逛吧我们。”

沈漾平时很少约同学逛街，她的周末基本上都是在补习班度过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很快融入林瑾如和方舟。

姜黎也想。

只是她离这样恣意的生活似乎有些太远了，她默默地跟在朋友身边，就像是一个落寞的幽灵。

可能她就不适合社交吧。

姜黎看向快乐的其他人，尤其是打闹着的林瑾如和方舟，突然想到了课本上的那一句话，快乐都是她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在想什么呢！”林瑾如注意到姜黎的步子很慢，几乎落在了四人小队的最后。

她笑盈盈地凑过来问姜黎，眉眼明媚的模样烫了姜黎一瞬。

www.youxs.org，最后又妥帖地绽开了似的。

姜黎尝试着扬了扬唇角。

“出来逛街就是可以选一选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如果没有也没有关系，多尝试就好了。”林瑾如笑道，“不要封闭自己嘛，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逛街都比你有活力，来，试试这个。”

林瑾如给姜黎递过去的是一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项链，项链上缀着一颗会跳动的钻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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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郑重地接过，她不熟练地在自己的领子上比划了一下。

好像和校服不是特别搭。

林瑾如伸手，她看向姜黎，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她在询问是否可以帮姜黎戴上项链。

在姜黎微不可闻的点头允许之后，林瑾如才上前小心地解开姜黎校服上的第一颗扣子。

然后是第二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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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youxs.org，骨相美，www.youxs.org，www.youxs.org。

然后如梦初醒般烫开了。

她一直都知道姜黎很美。

年轻的姜黎就像是一朵将放未放的花苞，更是让人想要探寻。

“很、很好看。”林瑾如期期艾艾地说。

姜黎的心就像是那根项链当中跳动的心那样，跳得莫名地快了一些。

“嗯。”姜黎难得头脑一热，说道，“那就买这条了。”

只是下一秒，姜黎又突然冷静了下来。

有几分酸涩的情绪蔓延在角落。

因为姜黎突然莫名地觉得……林瑾如的动作很熟练。

姜黎心里多了几分患得患失，还下意识地看了方舟一眼。

或许不是方舟，姜黎猜测，或许是林瑾如的那个过家家的“姐姐”。

姜黎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些许或微小、或不合时宜的情绪。

但这样的情绪很快被另外一种更微妙的情绪所取代。

林瑾如比着项链，www.youxs.org。

姜黎的耳根难以言喻地、欢欣地红了。

“怎么样？”林瑾如示意姜黎看向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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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动的心在锁骨之下熠熠闪光。

姜黎下意识地在镜子里看林瑾如。

林瑾如的性子很好，对什么人都很真诚，林瑾如其实很漂亮，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翩跹流畅，www.youxs.org，也能泛起涟漪。

“姜黎？”林瑾如见姜黎久久没回复，疑惑地歪头问了她一声。

“……还不错。”姜黎回过神来回复。

“OK，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林瑾如习惯性地将姜黎选中的项链收在手心。

她和朋友出门就没有让朋友花钱的道理，姜黎就更是了。

姜黎意会了林瑾如的意思，只是下一秒，她便伸手握住了林瑾如的手。

“姜姜姜黎，你做什么。”林瑾如被姜黎的主动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只听姜黎说道：“我想买的东西我来付钱。”姜黎对林瑾如放缓了神色，说道：“朋友不是用钱来维系的，你没有为别人花钱的义务，以后出门买东西大家都自己花自己的钱，别吃亏了。”

林瑾如小声嘟囔着撒娇：“我很有钱的。”

姜黎正色：“很有钱也不行。”

林瑾如说：“想给你买嘛，又不贵——”

姜黎的手指动了动。

她抬眸看林瑾如，心脏鼓噪。

姜黎无比清楚现在的时刻很可能意味着什么。

她和林瑾如或许、或许有可能。

姜黎当然可以接受林瑾如对她的好，只是——

姜黎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方舟投射过来的视线，她像是被方舟的视线刺了一瞬似的。

她不配。

她和林瑾如之间的身份好比天堑。

她真的能给林瑾如幸福吗？

姜黎本就摇摇的心思经不起她此刻对自己的叩问。

姜黎无比清楚自己如果迈出了那一步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也知道，高中自己不能早恋，要将全部的心力投入到学习当中。

林瑾如也是。

学习才是她们应当做的。

也是最对林瑾如负责的。

姜黎收回了握着林瑾如的那只手。

她叹息了一声。

姜黎又伸手将林瑾如手心的项链拿过来，准备自己付款。

她的指尖在林瑾如的指缝中流连了几瞬，但还是克制地收回了想要继续触碰的手。

方舟的视线冰冷地落在姜黎回到身侧的那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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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是年轻的方舟，还没有学会成熟的伪装。

方舟不喜欢姜黎，尤其是现在，更不喜欢了。

方舟冷漠地看着姜黎，心底莫名的情绪撕扯又冷峻。

她倒是想问问姜黎，在克制着收回手的那一刻，姜黎是在畏惧她透彻的、审视的目光，还是克制着那难以自抑的、对林瑾如疯狂滋生的汹涌爱意呢。

呵，姜黎。

只可惜这辈子，你毫无机会。

即使你没有机会的原因是林瑾如暂时喜欢你。

方舟给林瑾如挑了一对耳钉，耳钉上的钻石抢眼夺目。

她笑着走过来，凑近林瑾如，在林瑾如的耳边比划着耳钉。

“款式还不错，就是钻石是假的。”方舟说。

“那买还是不买？”林瑾如问。

“嗯，反正挺好看的，买下来玩玩儿。”方舟把耳钉放到林瑾如的手里，“我请客，你付钱。”

林瑾如：“？喂！！”

“怎么，给某人花钱还求着，给我花钱就喂得那么大声啊，是三个人的电影我还不能有姓名对吧？”方舟故意撑起了架子，“哎，果然求而不得才是最深刻的。”

林瑾如知道方舟又逗她了。

她瞪了方舟一眼。

沈漾凑过来加入：“是四个人的电影，你们演戏不带我吗。”

方舟自然地接到：“行，加你一个，你要想想你的人设了，四个人的电影，总要复杂些才有人喜欢看。”

沈漾好奇：“怎么个复杂法？”

方舟随口说道：“就比如她喜欢她，她喜欢她之类的，最好是一个循环，这样才更有看点。”

沈漾没当真，她随口问道：“那现在的循环是什么，谁喜欢谁？我要加入这个循环，肯定要弄清楚关系之类的——”

方舟说：“这还不明显吗，林瑾如和我青梅青梅，我们可是双向奔赴。”

沈漾惊讶地“噢”起了嘴：“真的有人物关系啊，方舟你是戏剧社的吗？拿了剧本？！”

林瑾如又瞪了满嘴跑火车嘴碎了不止一点的方舟一眼，脸热得慌，甚至夸张点说，脸热得都能煎荷包蛋了。

林瑾如举手投降，马上逃跑，她说：“我去结账。”

姜黎默默跟上。

方舟冷眼。

沈漾举手：“报告方舟同学，我也想去结账。”

沈漾买了一面镜子，放在寝室的书桌上刚刚好可以照照自己的脸。

方舟心情不好，睨了沈漾一眼：“不允许！”

沈漾懵了：“啊？”

方舟看到结账排队的林瑾如和姜黎没什么沟通，她才莞尔：“怎么能让班长亲自去呢，让我为班长大人效劳一次吧。”

只见方舟走到排队的林瑾如身边，她搭着林瑾如的肩膀，顺手将镜子递给了林瑾如。

方舟说：“你付钱，我等会儿借花献佛。”

“什么嘛。”林瑾如瞪了方舟一眼，但还是接过了镜子。

姜黎面无表情。

她看着方舟和林瑾如亲密无间的那种熟稔。

默默深呼吸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