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一声苦笑。
她若是一直在京都,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这两年间,她光活命就费了很大力气,原主卿酒酒的身体因为强制生产消耗巨大元气,又在乱葬岗中被大雨浇透。
若不是她原本就学医出身,保不齐那时候就已经命丧乱葬岗。
但是也幸好,她得蒙公子所救......
打发了王喜,卿酒酒迅速隐没在街角。
一个打扮朴素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姑娘,您方才去承安王府,定然已经激怒了承安王,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按计划行事。”
卿酒酒嘴角凝着一抹冷笑。
方才她在承安王府露了面,定然让季时宴起了杀意。
但是形势所迫,她不得不出现。
徐白隐约有些担心:“您想要夺回世子,反而可能勾起他的杀心,毕竟他这么厌恶您...”
剩下的话徐白没说下去。
卿酒酒却明白,是啊,季时宴本就厌恶她们母子,此次发现她没死,杀意肯定更重。
然而卿酒酒手中也有筹码:“卿秀秀那儿怎么样了?”
“回姑娘,她的心疾本就是故意吃药所致,没什么大碍,只是装的像是要死了。”
卿秀秀这个女人,说起来也是个狠人。
她这两年在卿府,传出了心疾之症,还买通了大夫欺骗季时宴。
其实心疾是她服药所致。
季时宴却很紧张,暗中广罗名医为她看诊,不惜千金。
“既然都要死了,”卿酒酒想起两年前卿秀秀给她的那一巴掌,恨意难消:“那就给她下点猛药!”
两年前的卿酒酒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杀。
两年后她回来,就是冲着季时宴和卿秀秀来的。
“是。”徐白答应着,又有些为难:“其实,承安王的求笺已经递到了公子手上,公子问姑娘要不要亲自出面?”
提到公子,卿酒酒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承安王想让公子给卿秀秀看病?”
“其实是想您给看。”徐白说:“‘活华佗’这个名声在大周内已经闻名,您此次回京都,正是好时机。”
这两年,卿酒酒用‘活华佗’这个名号行走江湖,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
渐渐的名声就响了,递帖子来求医的人踏破门槛。
不过卿酒酒始终没有露过本来面貌,无人知‘活华佗’是男是女。
季时宴递了帖子为卿秀秀求医,还真是渣男贱女感情深厚。
卿酒酒一笑:“那正好,将求笺接了吧。”
季时宴自己找上门来,卿秀秀落在她手里,可就别怪她对他的心肝下手!
承安王府内。
“去查!”一个上窑青花瓷被摔碎在地,接着传来季时宴阴鸷的声音:“查查这个贱人这两年的踪迹,她为什么还会活着,又是怎么知道阿秀的病情?!”
下属哪敢耽误,领命迅速退下了。
卿秀秀这两年患上了心疾,季时宴暗中为她广罗名医,不过一直没有人能彻底救治。
卿酒酒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还说要回那个小孽种......
季时宴一直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当初留他一命也是鬼使神差。
按理说被迫生产的孩子,大概率会夭折。
不过贱人贱命,就如同卿酒酒一般,他竟然还活着。
卿酒酒刚刚那句胁迫,全然踩在了季时宴的反骨上。
他从来不受卿家人的威胁......
思及此,季时宴浑身冷气迸现:“将那孽子带过来!”
管家心一颤。
小世子被放养在别苑两年,王爷从不过问。
这下该不会真因为王妃的话,动了杀心吧?
但他不敢反驳耽搁,从别苑将人带过来很快。
季时宴听见脚步声抬头——
看见一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
他一怔。
这个孩子,除了一双含情眼像卿酒酒外,其余像他个十足十!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管他长什么样,一招手:“过来。”
那孩子看起来羸弱不堪,瘦弱苍白大病缠身的模样。根本不像两岁的小孩。
伺候的嬷嬷眼底闪过恶毒,将他一推,差点摔倒在地。
左右是个不受宠的孽子,王爷肯定起了杀意了。
她巴不得这个病弱的孽子死,跟着他,只能吃些糟糠烂菜。
孩子有些害怕地望着季时宴。
季时宴耐心尽失,掐着他的脖颈将他提到面前:“两年前留你一命,谁成想你那贱人母亲还敢拿你来要挟本王!”
孩子微微挣扎,可那力道微乎其微,渐渐地满脸青紫。
他倔强地瞪着季时宴。
从生下来便被抛在别苑,嬷嬷想起来才给他一顿饭,又因生产时是被季时宴狠狠从卿酒酒肚里逼出来的,所以浑身是病。
他能活到现在都实属奇迹。
管家仓惶地想要阻止:“王爷!好歹是您的孩子,可不能——”
“本王的孩子?”季时宴冷笑:“这不过是太后想要的质子,真以为本王不知道,她设宴就是为了要这个孽子!”
太后卿涟漪,垂帘听政多年,小皇帝被她捏在手里没有实权。
朝堂上只有季时宴有实力与太后抗衡,所以她一直想要将卿酒酒嫁入王府,生个孩子,妄图掌控季时宴。
所以季时宴才会如此厌恶。
他不需要子嗣...
加上当年他爹和继母虐待他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他早就发过誓,不会给季家留后!
但是那双酷似卿酒酒的眸子望着他时,他却莫名一颤,手上一松。
明明只有两岁,却有着不怕死的倔强。
那眼睛似乎在说:你最好杀了我。
这张狂的叫嚣,倒是跟自己很像。
混乱间,外头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王爷!不好了,卿姑娘的心疾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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