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完案宗,李平凡又和师爷等人视察了一番大理寺监狱。
说这里是地狱都不为过。
整个大理寺全是审讯室,里面暗无天日,各种刑具琳琅满目,一件件上面还在滴血不止。
大理寺监狱里面关押着好多屈打成招的罪人,他们都是不服气李辅国的朝廷大臣,或者是藩镇大员,还有那些言官和府县地方官员,他们都被关押在这里。
李平凡粗粗一算,至少上千人被羁押在此。
这些人可都是大唐的好官啊。
李平凡来到监牢,直接一声令下,说道:
“把这里所有关押的三品大员和四品以上人员,都给我放了,要是谁来阻拦,神策军格杀勿论!”
疯了嘛?!
张顺第一个反对,这可是牵扯大案要案的大事,李平凡放走这些人,要是皇上怪罪起来,那可不得了。
李平凡根本没有听师爷的,而是直接把那些人犯都放了。
大理寺卿李高才在一旁气的直吐血,心里暗叫老天,看来这个李平凡真是要闹的天下不宁啊。
李平凡一口气放走了三百多个案犯,然后这才说道:
“大理寺我算是清理完了这些脏东西,现在我们去刑部!”
……
自从安史之乱后,大唐彻底歇菜,刑部也成了一个乱的不堪入目的地方。
刑部不比大理寺强到哪里去。
不过刑部待郎胡正倒是一个清官,可是他惧怕李辅国,也不敢有所作为,但是刑部的冤案相对来说要少些。
如法炮制,李平凡提走刑部大案案宗,然后把刑部关押的好多大案人犯,四品以上都放走了。
搞完刑部,李平凡直接来到银台门!
来的正好,李辅国正在银台门批阅奏章。
李平凡带着神策军直接犯围而入!
突然冲进来这样多的人,把李辅国吓了一跳,等到他脱掉老花镜,仔细看清楚来人是李平凡的时候,他啪的一声就站起来了,很快啊,然后说道:
“年轻人,你想干嘛?”
李平凡把那些奏章往地上一扔,然后坐在李辅国的太师椅上面,晃晃悠悠的说道:
“李辅国,从今天开始,你的银台门不属于你管了,属于我李平凡管理了,我也想批阅批阅奏章,试一试当皇帝的滋味!”
上次李平凡闯光明殿的时候,打了李辅国,算是李辅国大意,让李平凡把他的眼睛打骨折了,这个仇恨还没有报,他竟然自己来送死了。
李辅国大喊一声:
“神策军何在!?”
神策军大声回答:
“我们在这里!”
“还不把这个小人李平凡给我拿下,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神策军一个都不动,也不敢动。
李辅国一看神策军都不动,他忽然才想起来了,李平凡现在是神策军副使,神策军哪里敢动他啊。
李辅国一看神策军不好使,他手下有蛮力的太监和宦官有几百人哩,足以捏死这个不懂武德的李平凡!
李辅国又喊了一声,从外面就冲进来几十个小太监。
很快啊,他们就把李平凡围住了。
李辅国知道这次李平凡要倒霉了。
谁知道李平凡却一点都不慌乱,而是对师爷张顺说道:
“张顺,把皇帝的手谕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张顺立刻拿出皇帝李亨的手谕,递给李辅国仔细看。
李辅国心里半信半疑,拿过那道手谕一看,果然是李亨的字迹,上面还有李亨的大章戳在上面。
手谕的大意是,朕着李平凡治理吏治,诸位部门和大臣都不得阻拦,尤其是银台门和大理寺等等,一切都要配合,着李平凡仔细评判。
李辅国翻来倒去,低头研究了半天,确认是李亨发出的指令无疑。
但是李辅国不惧李亨,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有啥可怕的?所以他对这道手谕嗤之以鼻,说道:
“我李辅国是奉张皇后的旨意,在银台门混饭吃,我只认张皇后的命令,其他人的都不管用,明白吗!?”
李平凡知道李辅国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一摆手,张顺立刻祭出张皇后的圣旨。
李辅国接过张皇后的手谕一看,立刻傻眼。
他瞪眼看着李平凡,心里涌上一万亿个不服气,这小子现在真的是太骚了,把整个太极宫都骚透了,他竟然把张良娣那个娘们都摆平了,如之奈何!?
李辅国立刻歇菜,声嘶力竭的说道:
“李平凡,你待要怎样!?”
李平凡嘿嘿一笑,说道:
“李大人,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借贵地审判几件案子而已,不知道李大人可否把公堂借我一用!?”
李辅国一看李平凡不但有皇上的手谕,还有张良娣的手谕,他也不敢过于造次,于是冷冷的说道:
“我去!李平凡,你现在是大唐大爷,你想怎么审案,随便。”
李平凡直接说道:
“张皇后说了,审案必须要让李公公旁听!”
我去!李辅国不敢违抗张良娣的命令,只好说道:
“旁听就旁听,我李辅国银台门所断案子,都是铁案,没有一个冤枉的,李平凡你想要从鸡蛋里面挑骨头,你这是白日做梦!”
李平凡仰天大笑,说道:
“李辅国,我就是一个喜欢白日做梦的人,我还真的想看看,你这些批阅的奏章和断下来的案子,里面到底有没有猫腻。”
李辅国抱拳向东而拜,说道:
“我李辅国从灵武即位,就替皇上分忧,自此已经十几年了,所做事情对的起天地良心,李平凡,你新来的一个小小三品,竟然敢怀疑我,我看你活不长了!”
李平凡兮兮一笑,说道:
“李辅国,我李平凡就是因为天天面临着死亡,所以我才不害怕死亡,我刚好可以利用今天活着,来抽查抽查你银台门的案卷。”
李辅国坐在旁边,说道:
“请!李大人!”
“请!”
李平凡立刻让张顺抬上来一大卷案宗,李平凡随便从里面抽出来一副,然后打开一看,是丫鬟状告大唐言官马周的案子。
马周是大唐著名的谏议大夫,为人正直讲义气,为李辅国所不容忍。
李平凡稍微看了一番案宗,原来是马周府里面有个丫鬟叫翠儿,翠儿曾经在银台门举报她的主子马周垂涎她的容貌,强行霸占她之后还长期占有,翠儿不服气,要张扬把此事举报到皇上哪里去,马周知道后就把翠儿给掐死了,然后抛尸枯井。
这个案子很简单,三下五除二就可以判了。
但是这里面有个猫腻,马周曾经在朝堂顶撞过李辅国,两个人势同水火,不能相容,所以马周被下大狱,朝堂里面很有人怀疑。
李平凡稍微梳理了一下案子,然后问李辅国道:
“李大人判这个案子很简单啦,你怎么认定这个翠儿就是马周所杀?”
李辅国冷冷的说道:
“马周这个案子里面有三个嫌疑犯,一个是马夫,一个是车夫,还有一个是杂役,最后一个就是马周本人,其他三个人据我调查,他们都是清白的,没有杀害翠儿,你说这个翠儿不是马周杀死的,难道还另有其人?”
李平凡点点头,说道:
“李大人言之有理,我只是想问,这四个嫌疑犯现在是不是关押在你们银台门?”
李辅国立刻说道:
“这个案子是上个月发的,案犯都关押在我银台门,怎么,李大人难道还想要看看他们不成!?”
李平凡嘿嘿一乐,说道:
“那是当然了,皇帝让我来断案,我岂有不看嫌疑犯的,麻烦神策军去牢狱一趟,把马周马大人和那三个嫌犯都带上堂来。”
一刻钟不到,神策军和狱卒就带着马周和三个嫌犯上来了。
马周双手被捆绑,一头白发垂下来遮住面部,他上来一看是李辅国,就冷哼了一声,说道:
“李辅国,我已经承认杀人了,你也满意了,那你这一天到晚把老夫折腾来折腾去的,到底想要干嘛?”
李辅国冷笑几声,说道:
“马周,不是我要看你,你这张老脸有啥可看的?是新来的李平凡李大人要重审你们的案件,你就老老实实回答是了!”
马周抬头一看堂上坐着一个毛头小伙,立刻失望的说道:
“年轻人,你耗子尾汁,这里是李辅国的天下,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李平凡点点头,说道:
“马大人,我听说你是一个清官,在大唐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很少了,我不救你,天理难容。”
马周抬头看看李平凡,说道:
“你叫李平凡,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
李平凡微微一笑,说道:
“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马大人好好回答我的问题,马大人,你家里的翠儿可是你杀死的吗?”
这个问题马周已经回答了不下一万遍,现在就是再说一亿遍,又有何用?秋后问斩已经定死了,他说多了无任何意义。
马周点点头,说道:
“是我杀的又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有人不喜欢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老夫只有一死,无需多问。”
李平凡哈哈大笑,说道:
“马大人这个也未必,你是一个老实人,有人不讲文德,欺负你一个六十九岁的老头,我想替你重办这个案子,如果你真的无罪,我就可以帮你洗清罪名。”
马周半信半疑,说道:
“你一个黄毛小儿,是不是又是李辅国的那个干儿子啊?来这里戏弄老夫来的,我去!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有道德,爱耍小聪明,我看还是耗子喂汁吧。”
李平凡不理睬马周的不信任,他当即对张顺说道:
“师爷,你这里能不能找个水盆?”
张顺吃惊的说道:
“李主管,你难道要在这里洗脸吗?”
“石马洗脸不洗脸的,我看你越来越愚笨了,去去去!赶紧找来一个木盆,里面要盛满一盆子水,赶紧去!”
张顺急忙派人搞来一盆子水,放在大堂上面。
李平凡看看下面的几个嫌犯,突然说道:
“我有一个主意,可以鉴别出来那些人是好人,那个人是杀害翠儿的真凶,你们可都要听好了!”
下面的几个嫌犯,还有马周,都感觉莫名其妙,一个个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李平凡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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