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穆盛淮哄睡下, 苏语才无语地给他盖好被子,俯身趴在床边看这个醉起来跟个小孩子似的人。
穆盛淮即使是喝醉了,技术也全程在线, 不过连输五盘还是mvp的战绩里肯定也有演的成分, 毕竟他可是玩小辅助也能操控全局的大佬。
想赢就赢, 想输就输。
估计就是趁打游戏输了, 故意抓着贺之洲不放。
苏语伸手触碰他的鼻梁, 小声道:“真是个幼稚鬼!”
哪儿有人借机用游戏来击退她的追求者的?
穆盛淮应该还是醒着的,听到自己被骂,还把脸埋进被子里哼了两声, 低低闷闷的。
......
穆盛淮是真的很忙, 宿醉一晚上,结果第二天起得还比苏语要早,连早餐都没吃就走了。
苏语第二天来到他家里时,低头发现地上放着一箱礼物, 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送给苏语。”
她盘腿坐下, 心想穆盛淮怎么又悄悄给她送东西了,还总是这么偷偷摸摸的。上次是好几条当季的品牌裙子,这次该不会是......
打开盒子一看。
各种明星的签名照片,还有不少是她曾经追过的再版,全是他一并挑选过,知道苏语喜欢的。
每一本上面都贴着一张便利贴, 写的是对这本的评价。他的看点多集中在女主成长上面, 相反很少围绕男女主展开。
完全不像她, 磕cp磕得上头。
苏语拿起手机对着面前的箱子拍了一张照,点开穆盛淮的聊天框发送过去,可是她刚发送完毕, 底下就弹出他的信息:【有事要跟你聊,明天你要不要来我学校?】
苏语眉眼弯起,低头在手机上回复:【好,我明天去找你。】
***
自从穆盛淮醉酒打游戏,还用她的口吻追着贺之洲疯狂狙击。
后来杨捷腆着脸来到她面前,知道那晚玩蔡文姬的是穆盛淮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贺之洲那天还问我,说你是不是讨厌他。加上那晚游戏打输了,还是五连跪,你肯定更不喜欢他......我才跟他解释,那是你哥哥。”
刚好班长回到班上,手里拿着一份座位表,“放学之前先换座位。”
杨捷跑过去帮她看,回来时兴奋道:“你跟贺之洲同桌哎。”
贺之洲已经背上书包来到苏语旁边,低头撞上她的目光,“那晚真对不起,在你哥哥面前没发挥好。”
苏语摇摇头,“没有,你表现得很好,我在旁边都看到了。”
他笑着点点头,坐下时还有些不敢靠得太近,只敢偷偷地瞄她。
班上的同学都在换座位,贺之洲悄声问她:“苏语,以前也是你哥帮忙打游戏吗?”
苏语在小册子上登记今天要写的作业,点头回他:“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他又问,“你哥......是你亲哥吗?”
“不是。”她背上书包,笑嘻嘻道,“他就是个容易吃醋的小孩子。”
下课铃响,苏语放了学就往南浔大学的方向跑去。
穆盛淮早早就等在学校门口,身后还站着几个兄弟。
他们见苏语从公交下车,连忙起哄道:“穆盛淮,原来是你女朋友来找你啊?”
穆盛淮扬手,“去去去。”
少年往她的方向跑来,从她身后接过书包,伸手还想牵起她的手,但是在半空中停顿片刻,收了回去。
苏语抬头看向少年棱角越发硬朗的侧脸,主动伸手牵住他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穆盛淮一愣,低头看向被她牵住的手,嘴边的话更加说不出了。
等了好久,她才听到他开口道:“下个月,我要出国留学了,可能要——两年时间。”
苏语猛地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脱口而出问:“你要......出国留学两年?这么久吗?”
“嗯。”穆盛淮的语气也变得艰涩,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告诉她,“学校有个交流项目,原本我上学期已经推掉了......”
“为什么推掉?”她低声道,“出国留学的机会多难得啊。”
他沉默半晌,一直都没说话,紧握住她的双手,力道逐渐加重,神色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很难得,但是我不放心,所以就没去。”
苏语:“你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你。”
苏语的身高跟同龄女生相比,已经是特别高了,但是站在穆盛淮面前依然显得娇小。不管怎么样,她永远是需要被人细心照顾的那个。
跟她的眼睛对视片刻,穆盛淮俯身搂住她,双臂稍微用了点力,紧紧把她揉入自己的怀中。
“我肯定不放心啊。”
他道:“从小到大都是看着你长大。初中成绩是我带的,这么多年的情书是我收的,你身边的男孩子这么多,要是我这一走两年过去,回来之后你就跟坏男孩子跑了,怎么办?”
穆盛淮的怀抱温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钻入鼻尖,他第一次把她搂得那么紧,像是恨不得要把她带上飞机,一起带她前往国外。
苏语的小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很温暖,总是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可是一想到穆盛淮要离开两年,这期间只能通过手机联络,甚至只有昼夜颠倒才能联系上对方,她心里说不委屈是假的。
前两年,她就感觉穆盛淮好像越来越忙了。
自从上了大学他要寄宿,有时候一走就是两三个星期,但是他总会争取在周末回家,带她到处玩。
他们每晚还会约定一个时间点进行视频通话,但有时候穆盛淮没空,只能匆匆聊几句就下线了。
“高中的时候辛苦点,上了大学就轻松了”这句话,都是假的。
现在穆盛淮还要出国了,连平时周末也不能回来。未来两年间,他们很难再见到对方。
苏语抽噎几声,不知不觉间眼眶就跟着红了,小手拉住他的衣服,不停地往他怀里蹭,不想被他听到,但实在没办法控制,哭得更厉害了。
“穆盛淮,我不舍得你。”
像两年前的那天,穆盛淮被穆家的人带回家,苏语一想到他要离开自己,也是哭得不行。
明知穆盛淮只是短暂寄养在她家,迟早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也知道像穆盛淮这种天之骄子,生来就要翱翔蓝天,前往更广阔的世界。
无论怎么不舍得,她也要接受穆盛淮离她越来越远的现实。
穆盛淮把她搂得更紧,声音很低很哑,“要是你不想我走,我今天就去取消......”
“不行!”苏语立马出声拒绝,从他怀里探出头,“如果这个有利于你的未来,你尽管去吧。”
少年仿佛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肯说服自己跟她说这件事,但是面对这张朝夕相处的小脸,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动摇了。
“苏语,你再说一声舍不得我......”穆盛淮深吸一口气,“我就......”
苏语摇头,“你去吧。最多我们周末再聊天,你要是忙的话在微信上给我发信息就可以了。”
尽量做到让穆盛淮毫无负担地出国留学,所以她赶紧抹干眼泪,嘴角翘起笑意,乖巧道:“穆盛淮,我等你学成归来,两年后我也是大人了,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大人版的苏语。”
穆盛淮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心脏里的某块地方完全塌陷下去,郑重地向她承诺。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穆盛淮登机的那天,苏语早起去机场送他。
正值得初秋时节,天气转凉了许多,路边的树叶散落一地,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她护着手里的礼物,着急得在车里翘脚。
当时班上的女生流行织围巾,苏语原本不是很感兴趣,后来一想到穆盛淮可能会需要,所以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和向晚晴一起学织围巾。
她本想到穆盛淮生日那天送给他,没想到这条围巾完工没多久,就要当做离别礼物了。
车子来到机场,苏语匆匆忙忙跑进候机区,穆盛淮穿了件深黑色的冲锋衣,一身劲装利落挺拔,哪怕是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她也能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他。
“穆盛淮!我来啦!”
苏语站在黄线外等候,对着穆盛淮挥了挥手,担心他看不见,连忙跳起来,“我来了!你的小宝贝来了!”
机场里的人纷纷看过来。
穆盛淮笑着起身,原本还酷酷拽拽地插着兜,见到她以后赶紧越过黄线站到她面前,张开双臂。
“过来,抱抱。”
苏语赶紧跳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还像以前玩乐时一样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我给你带了礼物。”
穆盛淮低头抱住她,声音很轻很轻:“该不会是饿肚子给我买的礼物吧?我可是偷偷给你生活费了。”
“才不是呢!我自己亲手做的。”
苏语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以后你不用给我生活费了,国外开支很大,你留点钱给自己花。”
少年揉揉她的头,“生活费的事以后再说。我争取每个学期都回来看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学习不要落下。”
“还有——”
他食指轻轻碰过她的鼻尖,“记住了,不、要、早、恋。”
候机区里响起广播播放的登机消息,刚好就是穆盛淮要坐的那一架航班。
苏语连忙把手上的小礼物塞进他怀里,催促道:“你赶紧去吧,不用担心我的。我保证这两年不会谈恋爱的,一定会好好学习,你放心吧。”
穆盛淮再次搂下来,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轻蹭。
“苏语,一定要等我。”
想要给你更好的将来,所以只能暂时地离开。
等自己再强大一点,或许就有更多能力保护她,给她想要的。
所以,一定要等我。
——过往·青梅竹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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