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当天凌晨,有个名叫罗前的经过何文东的尸体边,把这三颗钻石给偷走了,但是,罗前的后面跟着方大林,他尾随罗前到家,看见罗前把钻石放进了保险柜。
“于是,他设计用毒蛇咬死了罗前,打开保险柜,把钻石带到香港准备出售,结果被我们抓获了。奇怪的是,在何文东挖钻石的地方出现一具男『性』骸骨,在这之前,有个名叫池野的人,同样被杀于明皇谷。
“最奇怪的是:池野和何文东是同伙,池野也是去明皇谷挖钻石的——这是我们的推测,但是,没有证据,池野的钻石也是从一个野坟里挖出来的,那里也出现一具女『性』的骸骨。所以,我们认为这些人全部是因为钻石而死的。”
“真是诡异,怎么会出这种事呢?何文东和池野为什么要20年之后去明皇谷挖钻石呢?”孔荣青的眼神变得『迷』茫。
“所以,我想了解当时的情况。”
“1997年7月1日凌晨5点,我们接到从展览馆打来的电话,说他们的十二生肖钻石被盗走了,我们组织六个刑警,五分钟之后赶到展览馆,结果看见还有三个保安躺在地上,是那个第一个醒来的保安打电话给我们的。
“我们把现场封锁住,开始勘查。盗贼是穿着鞋套和戴着手套作案的,防盗玻璃柜被盗贼用特制的金刚石切割机切开了一条裂缝,裂缝周边喷着许多『液』氮,只有『液』氮和切割机配合,才能把玻璃柜切开。
“玻璃柜的右下角是整个柜子中最脆弱的地方,只有从这里开始切割,才能把钻石偷走,这个防盗玻璃柜是从日本进口的,按理说可以抵抗任何切割机,但是,后来经过调查,这个玻璃柜是次品,是日本人拿来忽悠沈阳市国营宝石开发公司的。
“盗贼肯定知道玻璃柜是次品,而知道是次品的肯定是内部人,我们从每个接触过玻璃柜的人开始排查,几个月下来一无所获。盗贼也是用金刚石切割机切开屋顶的玻璃,开始他们只是切了一个碗口大的洞,然后用麻醉枪击中保安,再把洞口扩大。
“本来是四个保安一起守护钻石的,后来,他们觉得已经是最后一夜了,于是,四个人轮流坐在玻璃柜旁边睡觉,每人睡一个小时,结果,没有睡觉的保安第一个被麻醉枪击中,第二、第三、第四个在睡梦中麻醉枪被击中。
“盗贼麻醉了四个保安之后,用一条绳子从屋顶上溜下来,我们在现场提取到29个、三种没有鞋纹的足迹,这说明当时最少有三个盗贼溜下来盗窃钻石,后来又在屋顶上提取了另一种足迹,所以,我们认为最少有四个盗贼参与。
“展览馆的屋顶高达35米,有十层楼那么高,外面是光滑的玻璃墙,就像一个梨子,如果不借助攀爬工具,几乎没有人能爬到屋顶,我们对圆形的展览馆外墙进行仔细勘查,结果,没有发现任何攀爬痕迹,四个盗贼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外星人。
“我们推断盗贼是从金碗大厦的天台乘热气球降落到展览馆上的,或者是别的飞行器,勘查结果让我们感到巨大的压力,因为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干的,而是江洋大盗,甚至有可能是从国外请来的大盗。
“当时我55岁了,正准备退居二线,但是,为了侦破这件案子,我请求当专案组的组长,带大家一起破案。为了破案,我派人去监狱卧底,甚至把出名的盗贼从监狱中放出来,让他们戴罪立功,结果,没有任何效果。
“从没有鞋纹的足迹的大小和步态来看,其中有个是女人,她身材娇小,行动敏捷,可能是个惯偷,三个男人中,有两个男人穿的是42码的鞋子,另一个男人身材瘦小,穿40码的鞋子,同样身轻如燕,敏捷如猿。
“有个在狱中服刑的大盗说:他曾经听说过市里有一对夫妻当大盗,他俩为人低调,非常神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他俩从不出手。人称他俩为:鸳鸯大盗。
“我要退休的最后五年,都在寻找鸳鸯大盗,结果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是我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没想到20年后,这三颗钻石竟然出现在野坟之中,我曾经想过他们可能死了,或者运用整容来改头换面,看来,我的推测是对,最少对一半。”
孔荣青神情激动地说,但因语气沉重,甚至有点伤感,看起来像在缅怀一段悲伤的往事。
“孔队,谢谢您,我们知道了。我们在明皇谷的野坟里挖出一男一女两具骸骨,可能是你们所说的鸳鸯大盗。经过电脑计算,男『性』骸骨的身高大约172厘米,女『性』骸骨的身高大约162厘米。”
“这两个人的身高对应其中的一男一女,而且钻石又在他们的身上找到,所以,我同意你的看法。”
“孔队,当时你们有没有在现场提取到盗贼的『毛』发、体『液』、皮屑之类的东西?”
“有提取到一些体『液』,但是没有『毛』发和皮屑,1997年夏天我们还没有使用dna侦查技术,所以,当时没有做dna,我们把体『液』的样本保存起来,直到2000年春天才拿去做dna比对,结果数据库里没有匹配的。”
“您能肯定这些体『液』是盗贼留下的吗?”
“我们是在玻璃柜上提到的,而且和四个保安的dna比对过,不是他们的,所以,我想应该是盗贼在切割或者砸毁玻璃柜时流下的汗水,因为那些汗水还没有被蒸发掉,是在5个小时之内留下。”
“嫌疑人的dna检测报告还在吧?”
“嗯,所有资料都保存在档案室的卷宗里。”
“好了,耽误您了,我们随时会来向您请教的。”江一明和孔荣青握手说再见,孔荣青一直送他们到小区门口才回去,眼神中藏着对后辈的赞赏和羡慕,对警察事业的不舍。
江一明回队之后,罗进来到他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情况:“江队,你日思夜想的好消息来了……”罗进说到一半,故意打住,他想卖关子,把气氛搞得轻松一点。
“哦?快说!”江一明拉下脸,严肃地说,他也是为了回应罗进的幽默。
“算了,我怕了你了,我坦白了……我用y-dna技术,把男『性』骸骨的dna输入数据库进行比对,结果老天开眼,被我比对上了,这个人名叫杨春明,今年35岁,因为吸毒曾经被我们的人拘留过,因此,他的dna信息留在数据库中。”
“太好了!也就是说他是男『性』骸骨的家族成员之一?”
“对,我们知道姓氏检测,包括直接的姓氏检测和间接的姓氏检测。直接检测,就是通过与被测样本有明确亲缘关系的遗传样本比对,比较直接得出姓氏结论。比如某男在作案现场留下了『毛』发、血『液』、指甲、皮屑等遗传材料,但嫌疑人已逃之夭夭。这时,可找到与嫌疑人有相同y-dna渊源的亲属,如祖、父、子、叔、侄等近亲或远亲,进行y-str的同源比对,直接确定(或排除)嫌疑人的姓氏。”
“别向我炫耀你丰富的dna知识了,我这些日子头大了一轮,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其实,江一明早已懂得这些常识,不需再说,但罗进偏偏不解风情,也许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吧。
“江队,你打击不了我的,我多说几遍,好让你牢牢记住,这样可以更快速用到实战中。”
“你接触过杨春明吗?”
“我哪敢去接触他?应该你们去接触他才对,找坏人可不是我的强项。”
“他住在哪里?”
“金『色』港湾第五栋,702房。未婚,本市人,在江西区农贸市场开个调料店,但是,调料店都是由他老婆打理,他整天游手好闲,和一帮狐朋狗友在外面吃喝玩乐,连孩子上学都不愿意接送。”
“罗进,好样的!”江一明笑了,其实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想赞扬罗进,但是,他喜欢欲扬先抑,因为这是罗进撩起的,所以,他陪着演戏。
江一明打电话给河东拘留所,叫他们把杨春明的资料传到刑警队来,副所长关山河答应马上叫人去办,江一明跟关山河关系不错,他欣赏关山河的机智和为人,他俩曾经一起下过乡,那是8年前的事。
一会儿,拘留所把杨春明的资料传真到江一明的传真机上,他看了看杨春明的资料,原来他是已经退休的江西区政协副『主席』扬平的儿子。
江一明打电话给杨春明,问他在哪里?他说在家里睡觉。江一明叫他不要离开,他们要去拜访他。他答应在家里等他们。现在已经上午10点,杨春明竟然还然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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