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街派出所位于江北中路,离市局比较近,但是,江一明和周挺在江南区走访,离红旗街将近20公里,为了快点赶到,周挺把车开得很快,江一明叫他开慢点,他才放慢车速。
半小时之后,周挺把警车开进派出所大院,陈建明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见他俩的车驶进来之后,从二楼走下来,到门口迎接。
“江队,好久不见!”陈建明紧握江一明的手。
“是啊,太忙了,除非公事,真是难得见上一面。”江一明感叹着,“报案人还在在吗?”
“当然,有你的一句话,我就得把她当宝贝儿养着。”陈建明调侃着走进一楼的接待室。这是一个宽敞温馨的接待室,里面有专门负责接待的女警。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妇』,她低着在苦思冥想,酒红『色』的长发半掩去她的脸庞,看见他们走进来,茫然地望着他们。
江一明这才看清她的五官,她的脸像莲藕一样白皙,五官小巧精致,尤其是那张樱桃小口『性』感十足,但是,她的美貌背后隐藏一丝淡淡的忧伤和颓废,神情木然而焦虑。
“江队,这就是报案人——丁妍。具体情况你亲自问她吧,我来泡茶。”陈建明说罢去抽水烧茶。
江一明在丁妍的对面坐下,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真丝连衣裙,裙摆边上绣着一串串红『色』的玫瑰花,非常精致,可见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老婆。但是,她的双手瘦得像干柴,好像几年没吃饭似的。中国不知有多少女人,为了保持身材苗条而强迫自己不吃饭不吃肉,瘦得像木乃伊。
“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江一明,请问老公名叫什么?”
“池野。”她淡淡地说,也许是心情沉重吧,她似乎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像林黛玉初进贾府。
“他多大年纪?”
“1972年8月5日出生,今年45岁。”
“身高和体重分别为多少?”
“180厘米,体重大约80公斤。”
“右肘上是不是文有两条银环蛇相斗的刺青?”
“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老公吗?”她愣了一下,并没有意识到她老公已经死去四天。
“丁女士,我很不幸地通知你,池野可能被谋杀。”
“这……这,怎么可能?”尽管她不相信,但是,眼泪依然从她的眼睛里奔涌而出,看来她不愿意相信。
江一明不太相信丁妍是池野的妻子,因为她比池野最少小15岁,也许丁妍保养得很好,皮肤水灵白嫩,看上去才25岁左右,真实年龄应该有30岁。
“但愿那个死去的人不是你老公,请跟我去市局辨认一下尸体,只有得到你的确认,我们才敢做出判断。”江一明站起来要走,陈建明叫他喝几杯茶再走。江一明笑着说,“陈所,改天吧,有空到我办公室去,我泡茶给你喝。”说完挥挥手,走出接待室。
周挺走在前面,丁妍走在中间,江一明走在后面,他目测出她的身高最少170厘米,体重不会超过48公斤,走路像模特,莫非她是模特出身?身材和池野倒很般配,可惜年龄不相配。他忽然想起宋婉晴,因为他也大宋婉晴6岁。
到了刑警队之后,江一明带她去法医中心,她好像有点害怕,脚步迟疑,神『色』慌张,江一明放慢脚步,对她说:“不要怕,人死如灯灭,这世上没有鬼神。”
有了江一明的鼓励,她似乎勇敢了一些,但是,走得还是很慢,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
到了法医中心之后,江一明叫罗进把冰柜打开。罗进点点头,轻轻拉开03号冰柜,把裹尸袋的拉链拉开,让丁妍辨认。丁妍开始闲着眼睛不敢看,呼吸急促,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在江一明的鼓励下,她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
丁妍一看,瞬间睁开大眼,眼珠凸出眼眶,好像看见怪物一样不可思议,接着泪如雨下,喃喃地说:“是他,是我老公……”她不敢靠近尸体,而是后退两步,然后捂着双眼跑出去了。
江一明赶紧追出去,他怕她想不开。他见过许多来认尸的家属,像她这样不敢靠近尸体的人极少数。当然,每个面对晴天霹雳的噩耗的反应是不同的,一下子很难说她和池野没有感情而不敢靠近他。
丁妍跑到市局门口时站住了,她回过头来看,发现江一明跟在她背后,等江一明走到面前,她问:“江队,我老公真的是被人谋杀吗?”她没有看见池野背后的伤口,只看见三腔的缝合线,当然不能确定池野是被凶手用刀刺死的。
“对,凶手是用水果刀从池野左背捅进他心脏的,一刀致命,死在宋庄上面的明皇谷里。”
“你们能把凶手抓获吗?”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当然能,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这需要你的配合。你会好好配合我们吗?”
“肯定会,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她擦去泪水,使劲地点点头。
“那就好,请到我办公室去,我想深入了解池野的过去和现在。”
江一明走在前面,丁妍跟在后面,来到了江一明的办公室。坐下之后,江一明打电话给周挺,叫他进来做笔录。
一会儿,周挺进来了,丁妍并不反感周挺,反而感到心安,因为多一个警察在场,便多了一份安全感。她常常想:如果哪天当上了公司的老总,她就雇一个退伍军人当保镖,天天守护着她。
江一明去烧水泡茶,这已经成为他的待客习惯。他按水电磁炉上的烧水键之后,抬起头问:“池野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他和别人合伙开了一个财务公司,名叫城市财务公司,就是为资金困难的小企业或者私人提供资金的,当然,利息会高过银行的三四倍。”
“公司的经营情况如何?”江一明知道这种公司的日子很难过,主要是经济下行,造成资金收不回来。因为这种公司借给企业或者私人的钱一般都会超过抵押物资一倍,甚至两倍,而且利息非常高,足以让一个企业破产。
山东聊城辱母杀人案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2016年4月13日,吴学占在苏银霞已抵押的房子里,指使手下拉屎,将苏银霞按进马桶里,要求其还钱。2016年4月14日,由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10多人催债队伍多次辱骂、殴打苏银霞。
苏银霞的儿子于欢目睹其母受辱,从工厂接待室的桌子上『摸』到一把水果刀,一阵『乱』捅,致使杜志浩等四名催债人员被捅伤。其中,杜志浩因未及时就医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另外两人重伤,一人轻伤。
于欢的行为得到了广大网民的同情,都说杀得好。这事惊动了中国最高检察院,并派专员督办此案。池野会不会因为催债的手法与吴学占相似,导致凶手对他下手呢?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池野是因为挖到宝物被人杀害,但是,这也可能是凶手伪装的。如果凶手反侦查能力极高,那么,这一切完全可以伪装出来,包括池野三个指尖和左手掌上的划痕,从而让他们『迷』失侦查方向。
“情况不太好,借出去的钱一大半要不回来,更别说利息了。可我们的钱也是向亲朋好友以较低的利息借来的,我们也被『逼』得走投无路。”
“池野有仇人吗?或者说他得罪了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不让我管公司里的事,几乎不让我和他生意上的朋友相处,也许是为了保护我吧,毕竟公司是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她淡淡地说,似乎早已料到池野会有今天的下场,而且,她眼里的悲伤已经淡了许多,一个刚刚死了老公的寡『妇』,有这么快就抚平创伤吗?
“你们是夫妻,你应该最了解池野才是,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我是他的第二任老婆,和他结婚还不到两年,我真的不知道他得罪了谁,请你相信我好吗?”她真诚地望着江一明。
“池野已经死了四天了,你怎么今天才来报案?”
“我去日本旅游了一星期,昨天才回家……”
“你在日本就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或者发过信息给吗?现在微信很方便,视频和通话都不用钱。”
“我发过信息给他,他也回复我了,直到5月31日我才发现他失联了。”
“你打过池野的手机吗?”
“打过啊,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不停地打他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
“你把池野的手机号报给我,让我拨打一次看看。”
“啊……我老公不是死了吗?拨打他的电话有什么意义呢?”她觉得江一明的要求匪夷所思。
“你不懂行,我没空向你解释,你把池野的手机号报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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