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洞底时,追踪犬大冲着前方叫起来,小克的手电筒往前方照『射』,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叫唤,他好像非常怕追踪犬的样子。小克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一下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苗家亮,你们别放狗咬的,我没有犯法……”他的声音颤抖着。
“走,跟我出去。”小克见他手里没有猎枪,口袋也没有凶器,便放开他,让他在前面走。把他带到村委会办公室进行询问。
“看见我们为什么逃跑?”朱钢的眼睛狠狠地盯住他,他赶紧低下头去。
“我,我就是怕你们来抓我的,所以才跑。”
“为什么我们要来抓你?”
“我长年在山上偷钨矿,盗伐县林业局木材,所以,我怕就个,想想上次被乡派出所罚了5000元,就像死了父母一样心痛。”
“这是小事,我们不会动用这么多来和追踪犬去找你,你还犯了别的什么法?”
“我没犯别的法。”
“郭霖松是不是欠你6871元钱?”
“对,我催郭霖松几次,他都不肯还。他们父子都耍赖不还钱,我的钱可是拿生命去冒险换来的,别人不敢去的悬崖峭壁,我都敢去采『药』,你说他不还钱,我能咽下这口气吗?”他微微抬头看了朱钢一眼。
“于是你为了解恨,你就杀了郭爱琴和郭霖松吧?”
苗家亮愣了一下,似乎不可思议的样子,他迟疑一下说:“大哥,你们可不敢冤枉我,给吃一百个豹子胆,我也不敢杀人啊,你们要为我做主呀。”
“不,我们怀疑你杀了他俩,快说,你把郭霖松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了?”朱钢加大声音。
苗家亮感到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大,大哥,我真的没有杀人……我这人虽然有点小『毛』病,可是我真的不敢杀人啊,再说了,为了那一点钱杀人值得吗?何况人死债烂,万一被警察抓到,还得赔上一条命。”
“郭智宽说你曾经打电话给他说,如果郭智宽9月底不还钱,他就要杀掉郭爱琴,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有说过,可是说过不等于做过,我说过要睡了范冰冰,可是我敢吗?我做得到吗?”他似乎很委屈。
“10月6日晚上10点到12点你在哪里?”
“让我想一想,想一想……哦,那天我抓马蜂蛹,跟着蜂王翻过了大理山,到了成山县鱼塘村,因为我太累了,晚上不好走山路,于是就在鱼塘村的塘边旅社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才回到竹棚里。”他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里闪着希望之光。
成山县鱼塘村是清江省江阳市下的一个小县,村子位于大理山北部的山脚下,木兰村则在大理山的南部山脚下,如果走山路最少要走三小时,坐车就更远了,有180公里。
朱钢叫车晓林和陈理开车去查证,结果塘边旅社的老板说那天晚上确实有个木兰村的人来住店,还登记了身份证信息,因此,苗家亮没有作案时间,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凶手到底是谁?郭霖松究竟在哪里呢?是死还是活?
大家坐在木兰村村委会办公室里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朱钢邀请区阳阳和村支书郭天明一起参加讨论。
“会不会是这样:郭霖松为了甩掉郭爱琴这个沉重的包袱,砸死了她,然后怕我们抓到他,他畏罪潜逃了,躲在某个角落继续生活,他虽然60多岁,但是身体健康,能干活,能生存下去。”吴江望着区阳阳问。
“这种可能『性』非常小,郭智宽是一个非常善良的老人,而且极其疼爱子孙,因为他只有郭智宽一个独子,把子女当作掌上明珠,就是人们常说:把她含在嘴里怕融化掉,捧在手里怕她飞走的人,他宁愿『自杀』也不会杀郭爱琴,他看人杀猴子都要远远地躲开,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亲孙女?”区阳阳非常肯定地说。
“郭书记,你觉得郭霖松会不会杀郭爱琴之后逃跑?”吴江觉得不能听区阳阳的一面之词。
“我同意区主任的说法,我们和郭霖松同住木兰村快60年了,对他的『性』格、脾气、为人处事、想法都非常了解,他宁愿『自杀』也不会杀自己的孙女,他家因为人丁少,在我们村里,人丁少是有自卑心理的,不敢和人吵架,不敢和人争东西,处处都让着别人,因为他三代单传,所以特别疼爱子孙。”郭天明也快60岁了,说话缓慢而沉着。
“有你俩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我相信你们,但愿一切不是我推测的那样。”吴江向区阳阳和郭天明点点头,他俩坐在吴江的对面。
“可是郭霖松到底会去哪里呢?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怎么办?”朱钢问,其实这句朱钢已经问过区阳阳很多次了,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要不,我们叫阴阳先生算一下,看看他会去哪个方向,上个月我家的一只老鸭子丢了,我老婆就叫阴阳先生算,按他说的地方去找,我老婆把老鸭子给找回来了。”区阳阳说。
“哈哈哈,区主任,你当了那么多年村主任也相信『迷』信啊?”朱钢笑起来,解放都67年了,农村还很多村民相信这些糟粕的东西,令人匪夷所思。
“你可别不相信,这是有事实依据的,只是到目前为止,科学还没办法解释,我们才把它叫做『迷』信。”区阳阳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我们不谈这些,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把郭霖松找出来……”朱钢正说着,手机响了,一看是110指挥中心的电话,他赶紧摁下接听键:“请问有什么事?”
“有市民报警说他在松荫河打捞上一具尸体,手脚都是被绑着的,应该是命案,请你们立即前往现场勘查。”
“好,我马上招集人前往,你把报警人的电话转到我手机上来。”朱钢挂断电话之后,对大家说,“要出现场,松荫河水南桥头河段发现一具双手双脚紧绑的男『性』尸体。”
大家听了之后,纷纷站起来,收拾好笔记本,下楼向警车走去,他们六一共乘两辆车前往现场。
朱钢打电话郑祖华,叫他带两个人先去封锁现场,他们随后就到。朱钢心里有点烦,这郭爱琴和郭霖松的案子还没破,又出来了新的案子,工作量更大了。
刑警队没有几个人精通业务,如果两个案子同时侦查,人手明显不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案子特别多,往年一年最多不会超过五起人命案,幸好有省城1号重案组的主干协助他们,否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松荫河从县城川流而过,一共有四座大桥,水南桥是下游最后一座石拱桥,是出城往南人流量最大的桥,桥下的左边是一片河滩,河滩上堆积着许多鹅卵石,尸体就摆在河滩上,离河水只有两米。
死者是一个男『性』老年人,因为在水中泡了很多天,尸体已经肿胀得很大,呈巨人观。
人投入水中,由于人体的密度大约和水相等,所以尸体最先是沉入水底的。随着尸体逐渐,体内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气体,尸体内充满气体后就变成了人形气球,这时才会逐渐地浮出水面。
而这时尸体的样子由于气体的挤压,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就算死者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人,也能变成一个大肥胖子,通常这时尸体会出现口唇外翻、肥头大耳、面目狰狞的现象,这种尸体也叫做巨人观。
现场只有郑祖华和他的助手肖帮华,他俩戴着厚厚的口罩,蹲在地上观察,不时用戴着『乳』胶手套的手翻动尸体,肖帮华是个新手,他可能忍受不了浓重的尸臭味,整个身体离尸体将近一米,而郑祖华似乎已经习惯了,几乎与尸体零距离,这是敬业的极好表现。
大家戴好口罩和手套之后,走上前来,朱钢看了一会儿,问郑祖华:“什么情况?是不是溺死的?”
“从尸表、口腔、肚子、尸斑来看是溺死。”
“是他杀还是『自杀』?”朱钢问。
因为俩人都隔着厚厚的口罩,说话和听话听得不太清楚,郑祖华干脆摘下口罩说:“应该是他杀,因为死者的双手和双脚是被尼龙绳捆住的,双脚之间捆绑的绳子间有条断掉的尼龙绳,这条绳子应该是用来吊重物的,比如石头和铁器之类的东西,凶手是为了把死者沉入河中才这样做的,如果是『自杀』,何必多此一举?”
郑祖华指着那条断掉的尼龙绳说。
“这条尼龙绳的直径大约04厘米,应该可以承受100多斤的重物,可是为什么会断裂呢?”朱钢有点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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