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张着嘴愣了愣,继而嗤笑了一下:“蓝大帮主,你是说笑的吧?你要真肯做她男人,早干嘛去了?”
“我,我……”蓝飒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正当他脸红脖子粗时,小葵却放过了他:“得,既然你说要当她男人,那就进去说去,你要没那心,就趁早滚蛋,别把人家大好的年岁愣给拖成老姑娘,现在还能是狗是猫的选一下,再拖的老了,就是断胳膊少腿也没得挑了”
小葵说完松了手,蓝飒应了一声就往院里进,便进还便喊:“颜儿,颜儿”
喊着声的到了正屋前,蓝飒就看到夜凰靠在软椅里,叶韶颜坐在对过,中间的圆桌上竟摆着两匹大红布和一些金丝银线。
“呦,你来了正好,我正和叶姑娘说她的婚事呢”夜凰立刻开口,说着手指那红布匹:“你快瞧瞧,这料子怎样?我思量着给她做嫁衣呢”
蓝飒红着脸看向叶韶颜:“你,你真要,真要嫁人?”
叶韶颜低了头:“我已经十七了,再等可就成老姑娘了”
“可是,你,你真要随随便便就嫁了人不成?”蓝飒说着手都攥成了拳头。
叶韶颜伸手扯着自己的衣襟,幽幽而言:“我也想不随便,可无奈某人的心里就没我,与其等不到,还不如离去,总好过人老珠黄后,笑话一个。”说着她看向夜凰:“****奶,这料子挺好,我收下了,亲事,我也应了……”
“不能应”蓝飒说着看向夜凰:“夜凰你不能应她,这婚事我不答应”
夜凰看着蓝飒直眨眼:“你不应?”
“你凭什么?”叶韶颜此时一把扯了蓝飒:“我要嫁谁你管不着”
“我,我怎么就管不着,你是我,马帮的人,我,我说了算”蓝飒也梗了脖子。
“我的婚事凭什么要你说了算?”叶韶颜瞪着蓝飒,蓝飒的拳头攥了松,松了攥,半天说不出话来,叶韶颜搡了蓝飒一把,冲夜凰说到:“****奶,我嫁,您就给我……”
“颜儿”蓝飒喊了一声,一把抓上了叶韶颜的胳膊:“你要嫁也,也只能嫁给我”
叶韶颜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却把胳膊一甩:“我不是要你负责,你的心里没我,我嫁给你也没意思,你也不会疼爱我,与其我们两个受罪,倒不如别在一起……”
“你胡说什么啊”蓝飒说着看了夜凰一眼,抓了叶韶颜就往屋外扯,继而从小葵的身边跑过,两人就到了内院的门口处,蓝飒激动的说到:“我说要你嫁给我,并不是因为我瞧了你的身子说负责,诚然我是瞧了,我是该负责,可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并不拘泥于此不是?我说要你嫁我,是,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你说啊?”
“我,我的心里有你”
“真的?”叶韶颜不能相信的看着蓝飒:“你不是哄我吧?”
蓝飒不好意思的伸手挠头:“我哄你做什么以前也许我不觉得,但自从你受伤后,我发现我牵挂你是那么的,那么的不同,我才知道,我其实,我其实一直都在意你;我只所以一直没表示,是因为我打算这边的事儿了了后就带你回帮里,让你做我的夫人,可你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怎么就,就不能再等等了”
叶韶颜鼻子一吸:“我怎么就不能等了,只不过是****奶说的亲事我拒绝不了罢了”
“有什么拒绝不了的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和她说去”蓝飒说着扭身就往内走,叶韶颜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就在眼眶里转了。
而蓝飒才走到门口,夜凰已经扶着门框撑着腰身看着他了:“怎么,我给叶姑娘说个好姻缘你还不答应?”
蓝飒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我不答应”
“为什么啊?”
“你”蓝飒脸有窘色,呆了两秒后说到:“还记得你说过适合不适合吗?抛开喜欢与否,她都是适合我的人,而且,我,我的心里……”
“你的心里早有了她了,是不是?”夜凰说着歪了脑袋看着蓝飒,蓝飒红着脸点头:“是”
“那你就是会娶她为妻,照顾她一辈子了?”夜凰依旧歪着脑袋。
“是”蓝飒使劲地点头:“所以,你那边的说媒还是别……”
“唉,别急着表态,你知道我给她说的是谁吗?”夜凰立刻摆手,蓝飒却是激动起来:“我管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抢走我的颜儿”
“扑哧”夜凰当下就笑了出来,小葵也在一边咯咯的笑:“哎呀呀,听的我牙齿都酸了呢”继而人冲夜凰一笑:“****奶啊,人家不领你的情呢”
夜凰点头:“可不是”
“你们在说什么啊”蓝飒觉得有点没对,夜凰则看着蓝飒:“你呀,好歹咱们也是朋友啊,我能不帮你嘛,我刚才给叶姑娘说,要给她做媒,让她跟了你,她可是应了,现在你不答应,唉,我该怎么和叶姑娘说……”
“你说什么?做媒给我?让她跟了我?”蓝飒这下明白过来,看着夜凰是又气又好笑,夜凰则冲他一昂下巴:“你娶不娶她啊?”
蓝飒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笑望自己的叶韶颜,伸手虚点:“好啊,你们合起来耍我?”
“耍?我们才没那么闲,不过是叫某人看清自己的心”夜凰说着认真的看着蓝飒:“蓝飒,这婚事,你应吗?”
蓝飒的神色也认真起来:“应”
“好诶,大喜事哦”小葵高兴的鼓掌,蓝飒却是看向了她:“光说我和颜儿,那你呢?”
小葵得意的一昂下巴:“我,我等着八抬大轿呢”说完进了屋,把红布和彩线包拿了出来,直接塞进了蓝飒的手里:“快去给你那未来媳妇儿吧嫁衣可要费时间的”
蓝飒红着脸抱着东西去找叶韶颜,而叶韶颜见状羞的一扭头就跑出去了,蓝飒自是唤着她追了出去。
瞧着这两人不在视线里了,夜凰便同小葵相视一笑,继而夜凰转身回屋冲小葵言到:“人家说的可没错,你的事也别拖着了呗”
小葵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您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儿吧”
夜凰闻言摇摇头浅笑。
……
大雪下了整整两天才算消停,夜凰站在屋内看着遍地银白低语:“今个可都第九天了,要是明个再没信儿来,只怕墨墨又要想法子留在宫里了。”说着她叫了小葵扶着去了外院,寻了整在一起刀剑比划的两人。
“您意思我再过去打听下?”蓝飒放了手里的刀,叶韶颜便把帕子递过来,他接了擦着汗相问。
“我的意思你见见二爷,现在战报迟迟不见,我恐他十天内等不到,你问问他,如果等不到,怎么个安排,我也好配合他”夜凰说了想法,蓝飒点点头,将帕子放在了叶韶颜的手里:“那我这就过去”
“唉,你就说是你是咱府里的管家询问些关于年货采买的事。”夜凰做了嘱咐,蓝飒答应着就去了,见其走了,夜凰看着叶韶颜拿胳膊肘杵了她一下:“怎样?你们可定了时候?”
叶韶颜红着脸:“我们打算等到王爷回来后,回去了办”
夜凰顿了下,才轻声的言语到:“那他老人家可要早点回来啊,不然不是要你们等白了发。”
……
“墨大人,您府上的管家来找您”当值的门子在外一声招呼,墨纪放下了手里的笔:“叫他进来吧”说着也起了身,扭动了下身子,继而离开案桌走到门前,瞧着那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心里也着实有些急。
“老爷”蓝飒一进来,就作揖叫唤,墨纪瞧着他淡笑:“府里有事?”
“是,****奶差小的来问问,这年货怎生采买,说您得哪个主意”蓝飒说着扫了下周围,而后上前到墨纪跟前,压低了声音说到:“****奶担心十天内没消息,不知您要怎么安排?”
墨纪伸手摸了摸鼻子:“若是十天未果,我也只能想办法赖一下了,只是没有现在好洗清嫌疑……”
他正说着,蓝飒忽而抬手制止他说下去,而是自己躬身说到:“****奶说了,老爷太太上来了,这屋里怕是也要重新粉饰一下才成,怕没了年气,二老不满意”
墨纪会意的点头:“也是这个道理,只是现在钱粮紧张,不好花销大了,还是叫她简单弄下就是了……”
“大人,军报,有军报”就在墨纪装模作样的言语时,门子扶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人急急的奔了来。
墨纪听得此话眼睛一亮,即刻迎去了门口,就见那狼狈不堪着,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上更是血污泥泞混杂在一起。
“这是……”
“大人”那人嗓子已哑,不高的一声唤里充满了疲乏:“大人,边疆战事吃紧,十天前的一次交战,我方和部落相持于旰答草原,大帅排我前来送军报求援”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粘着鸡毛的信笺
墨纪立刻伸手接过:“你离开时,我方情形到底如何?”
“我方三万大军同部落五个部族混战在一起,如今在旰答草原上相持不下,我立刻时,雪下的很大,双方都无法出兵,我们的粮草做多还能供个二十天,小的拼了命的赶来,还请大人快为我们求得粮草和兵马的增援,我方一定能大捷……”那兵士许是太激动,说完后,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墨纪立刻冲那门子说到:“还愣着做什么,叫人扶他下去救治,领叫人备下轿子,我要立刻进宫呈报”
“喏”门子应着声立刻叫了人进来,驾着那昏死过的士兵下去了,自己也急忙叫人备轿,墨纪假装整理官服,却是靠近蓝飒小声说到:“局势持平,不够颓势,等下你需助力于我”
蓝飒立刻抬头:“您说”
墨纪贴在他耳前叽咕了几句,蓝飒瞪大了眼:“要如此?”
墨纪点点头:“必须的”说完大声说到:“行了你快回去吧,叫****奶自己看着办,我这里忙,就不操心了”
“是,二爷”蓝飒应着立刻告辞了出去,墨纪把官帽整好,捏着那封军报,大步出了屋。
蓝飒一离开户部,就快速蹿到对街的角落里,打了三长两短的呼哨后,便有两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蓝飒对他们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两人便立刻纵跃离开,蓝飒也就站在对街口等着,很快,八抬大轿出来了,蓝飒便远远的跟着。
轿子走的算比较快,穿过了正阳街,再踏上正前门,只消拐个弯,就到宫门前的朝阳门了,偏这个时候,从内出来了一抬八抬大轿,红枣呢子的轿帘,四个长使前面打头。
抬着墨纪的轿夫们一瞧,习惯性的就往一边让,可内里的墨纪却开口招呼到:“本官有急事,今个一律直行,不避轿”
“大人,是漕运总督韩大人的轿子啊”门子急忙在轿子旁边做解释,因为按照规矩,官品低的就必须要给官品高的让路,加之韩修一直和自家大家大人不对盘,所以,门子赶紧做提醒,因为每次大人都是早早避让的不说,还总是会下轿立在外面送着韩大人的轿子过去。
可他说了这话后,大人却不想往常那样立刻叫着避让而后下轿,反而是大声吩咐到:“就说我有急事入宫,不让”
那门子闻言张大了嘴,而此时对面轿子已经过来了,长使高声喝道:“官家行轿,让开让开”
门子见状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抱歉各位,我家大人有急事要入宫,今日还请你们给行个方便……”
“嘿,怎么这么不长眼啊看不见这是漕运总督的轿子啊?你们家大人才几品?让”长使大声言语着,绝对的眼珠子长在头顶上。
“几品官也轮不到你来废话”墨纪大喝一声,叫着落轿,继而从轿子里走出来,冲着对面的轿子大声说到:“韩大总督,本官有要紧的事要进宫,劳您给让个道了,改日我自当上门谢罪”
那边高喝一声落轿后,帘子一掀却是肥硕的韩修眯着眼睛看着墨纪:“呦,这不是户部尚书墨大人嘛,不知你有什么急事,就这么缓不得啊?”
“国之事,天下急,下官自然是说的是国之事,至于是什么,这个,您知道的,说不得”墨纪说着身子冲韩修微微一欠:“韩大人,还请借过吧”说完不等韩修说话,自己就折身进了轿子,完全一副你韩修不让也得让的架势。
韩修本就对墨纪不爽,这些年明争暗斗的也没轻闲过,本来看这小子半年都是谦卑样,也不想跟他计较,岂料弄了个什么军机处,人家倒横了起来,当下就瞪了眼:“我说墨大人,你这是对上峰应有之态吗?”
墨纪本以坐回轿子里,闻言也就掀起帘子说话并未下轿:“韩大人,见好就收吧别仗势欺人,乱了分寸说到底,你我都是皇上的狗,耽误了主子的事,那就只能是讨骂了”
“大胆竟敢辱骂我们大人是狗”此时一个轿夫猛然高喝,另一个轿夫也立刻帮腔道:“就是,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大人可是漕运总督,你才几品的官竟敢如此对我们大人不敬”
这两个轿夫一言语,那几个长使也激动起来,韩修一脸怒色的坐在轿子里就是不开口,只瞪着眼的看着墨纪,既不打算让,也不出声阻止下人,结果长使们见状,自是喝骂的更加厉害,墨纪便是伸手扯着轿帘,脸色发白,终究在声声高喝里恼羞成怒的下了轿子:“韩大人,你今天委实不给下官让路了哇?”
韩修冷哼一声:“不让又如何?”
墨纪白着脸:“好好,我让可以了吧”他说着挥手冲门子和轿夫,当下门子和轿夫是及其屈辱的把轿子往边上抬,全全让路。
“哼,这才对,既然要做狗,那就要学会夹着尾巴”韩修说着便放了轿帘命人起轿,轿夫们立刻抬脚,可才抬着轿子要走过墨纪身边,忽而的轿杆“啪”的一声断了,轿子前头落了地,韩修自然是一个轱辘给摔了出来。
周边自有人大笑,尽管掩饰的很快,但到底是笑出了声,那韩修一起来,就看到墨纪笑开的嘴脸,当下恼怒的就冲他指道:“你笑什么?”
墨纪的笑容瞬间消失,盯着他说到:“大人可知礼义廉耻?当街如此指骂一个六部尚书,未免过分了吧”
韩修瞪着墨纪:“骂你又怎样?你不过是个户部尚书,粮草之事可还要看我的脸色你以为你还是漕运的二把手?我可告诉你,现在我是这个,你是这个”他说着分别比划了大拇指和小拇指。
墨纪当即出言到:“你竟如此辱我,我要找皇上评理”说着伸手就去抓韩修的胳膊,韩修自是收手不给他抓,却不料那墨纪似是踉跄了一下,来抓的手在他哎哎的吆喝里,晃啊晃的竟就抽到了他的脸上,继而踉跄着跌到了一边儿去。
韩修大惊,红着脸瞪着墨纪发怒:“你敢掌掴于我?”说着伸手是要去抓墨纪,却忽然的他膝盖处一麻,整个人就失了重心,那肥硕的身子不受控制,就这么倒了下去,倒是重重的砸在了墨纪的身上,继而轿夫们竟是喊了起来:“打的好,大人打的好打这个不长眼的”
两个轿夫一喊叫,长使们也以为是大人动手收拾这个年轻官员了,自是也出言叫好,墨纪跟着的门子和轿夫们自然出来相劝,可那边的轿夫却动手招呼上来打人,于是场面立刻混乱起来,便成了打群架,而墨纪也发了毛一般,伸手扯了韩修的衣服:“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韩修身为官员,也知道打架不是好事,本想赶紧起来解释的,可墨纪这么扯着他一喊,加之周围又混乱起来,想到自己先挨的那一下,就毛了,一边口里嚷嚷着,打了又怎样,一边试图把墨纪的手个扯开,可扯了半天竟没扯动,他这样也站不起来,只得使劲的去扯他的手,忽然的墨纪大喊一声:“哎呀”人就偏了头,而此时一直跟在后面不远的蓝飒,快步上前,口中高喊:“二爷,二爷”
他喊着冲进混乱的人群里,只可惜大家都乱战的欢呢,谁注意他啊,而蓝飒呢,到了韩修和墨纪的跟前,就出手帮韩修,把墨纪的手掰开,那韩修滚着肥硕的身子自是倒到一边唤气,而蓝飒却趁他不注意,一拳打在了墨纪的脸上,而后捞着墨纪的身子大喊:“二爷,u看书 w. 二爷”
他那一拳其实用力不过三成,但打在人脸上,也不过片刻功夫就红肿起来,最重要的是,此刻墨纪的嘴角处却流出了血水,而蓝飒摇了摇墨纪的身子,不见其有反应,便是气运丹田的大喊到:“打死人啦漕运总督打死户部尚书啦”
这一声喝出来,周遭一下寂静起来,所有的混乱都停下来了,韩修却是愣住了,撑着身子坐起来就看那人怀里的墨纪,但见脸颊红肿,血水唇涎,一下子也懵了,便看着自己的手发愣,心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打到了他,竟把他打成了这样。
“打死人了”
“朝廷命官被打死了”
八卦军是火热的,尤其是被战事耗尽心神的老百姓,听闻呐喊,立刻都喊了起来,瞬间整个耳膜里全是这样的叫喊声了。
由于本就靠近宫门,这样高声的呐喊,不大功夫,一队侍卫就开了过来,结果等到上来询问时,才发现,说被打死的户部尚书还活着,只是昏死过去,而跟着户部尚书的门子,也是被打昏得不省人事了。
九门提督也不是不小的官,但是几时有过漕运总督打死户部尚书这种事儿?幸好人没真的死掉,只能草草叫人收拾,把两个昏死过去的人,往太医院送。
也就半个时辰的工夫,这里的狼藉就被收拾干净了,但是……就算九门提督发现的实情是如此,可漕运总督打死户部尚书的“口号”却已经传了出来,就在墨纪和门子被送到太医院里时,皇上竟然闻讯后坐着轿子出宫,往太医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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