钯暴虐、嗜杀, 性格暴躁易怒,枢利用这点,故意挑衅, 激他失控, 好露出破绽。
显然,她成功了,效果还好得出奇。
同为神赐勇士, 枢清楚他们这个级别的图腾战士,上限在哪里。
就像她控制不曾祭炼的土石,必须与之有接触,钯在没有接触时,也只能操控祭炼过的金属。
像现在这样, 直接调动区域内未被祭炼的金属元素, 凝聚成形, 并用以攻击的能力, 已然超过他们这个级别的能力上限,属于超脱世界限制之力。
使用超出自身能力上限的力量,必定遭受力量反噬,在蛮荒,这种类型的能力, 被统称为搏命技。
战斗尚处于白热化阶段, 金铁也好、钯也罢, 远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钯身为金铁首领,明面上的最高战力,在战场上,有着不可替代的象征意义,一旦他出事, 金铁一方,必定士气受损。
在战局可控的现在,拼着反噬,动用搏命技,实属不智。
只能说,金铁这首领没选好。
钯性格弱点太过突出,强则强矣,却没有一方首领应有的胸襟。
当然,会这么想,是因为枢不了解金铁,若是了解,她大约会勾勾唇角,当笑话听过就算。
“砰、砰、砰、砰……”
金球一个接一个,加速往枢砸来。
枢动作灵敏,轻巧避开,金球便直接砸到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大地震颤着发出悲鸣。
即是搏命技,肯定不会凝几十个金球砸人这么简单,闪避中的枢,时刻关注周遭变化。
果不其然,砸空的金球并未就此消停,它们原地打起转来,两三次呼吸功夫,便转成了金色陀螺。
金球陀螺,似是被看不见的鞭子抽打、控制,旋转着从坑中弹出,往枢追来。
数十个金球,自不同方向围攻,时不时还相互碰撞,使得行径轨迹莫测难辨,极难躲闪。
枢边腾挪闪避,边用双刀击打、抵挡,抽了空,便往脚下注入图腾能量。
“轰轰”声中,堵堵土墙、道道土坡,拔地而起,墙角、转折处,冒出众多大小、形状不一的石疙瘩。
金球陀螺或撞破土墙、或压塌土坡,又在石疙瘩的撬动下,旋转着变换方向。
如此一来,不但可供躲避的空间变大,枢也能掌握部分金球动向,提前做好准备,在避闪的同时,进行反击。
钯见状,更怒。
“给我去死!”
愤怒的咆哮中,钯猛然张开双臂,无形的能量波,自他身上爆发,瞬间笼罩全场。
同一时间,数十金球毫无预兆的炸裂,散成万千形态各异的细小金铁器。
这些金铁器犹如活物,各自寻着不同的轨道,配合着围剿枢。
此招不可谓不绝,天上地下,处处杀机,不留一丝空隙,叫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钯的眼神,变得疯狂而热烈,满含扭曲的亢奋。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可恶的女人,被数不清的金铁器穿刺得千疮百孔,又或是剐去皮肉、搅碎筋骨,化作一滩稀碎的烂泥。
当亢奋攀到极点,钯几乎要因血腥的想象,获得无以伦比的脑内高||潮时,扭曲的脸孔僵硬住了。
时间往前推数十分之一秒。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叫人避无可避的攻击,枢傲然而立,神色冷漠疏淡,仿若身处的不是绝境,而是可纵览天下的高山之巅。
周身佩戴的各色石制饰品,顺应主人的心意,分解、融合,迅速在枢身周,形成流动的屏障。
屏障之上,群山林立,天威震耀,涤荡晦冥。
密集的“叮叮当当”声中,蜂群般一拥而上的金铁之器,义无反顾的冲进流石屏障。
瞬息间,成千上万的金铁蜂兵消磨、湮灭,流石屏障的流转出现阻滞,其上的群山图腾迅速暗淡。
一而再、再而三,反复失利受挫,叫钯发狂。
肌肉虬结的有力臂膀,如环抱千金巨鼎,虚抱着缓缓举高,待到最高点,力量爆发,狠狠下压。
攻击流石屏障的金铁器齐齐一滞,紧接着,“唰唰”飞退,形成天网,一罩而下。
“去!”
枢舌绽雷音,握刀的双手松开,两把绯色弯刀如游鱼归海,汇入流石屏障。
红色石流顺着群山图腾流动,转眼将图腾染成绯红,厚重的规则中染上绝杀之意,席卷整片战场。
没有声音、没有天地异变,两股绝强之力的碰撞,短暂的剥夺了所有人的五感六觉。
战士都难抵抗的力量,遑论没有力量护持自身的普通人。
不知多少躲起来的金铁人,因首领不计后果的作为,受了牵连,在无知无觉间,失去生命。
感官悄然恢复,众人往两大高手对战之处看去,待得看清,尽皆失语。
众人失去知觉的短暂时间里,枢与钯的巅峰之战,胜负已分。
几息前还凶威滔天的钯,此时大睁着眼睛,仰面倒在下陷、皲裂的巨坑里。
六根灰红相间的石矛,分别洞穿了他的双手、双脚、头颅、心脏。
钯,死了。
以钯身亡之地为圆心,一定范围内的战场,陷入诡异的安静,好似被某些不可名状的神秘存在,按下了暂停键。
战场之上,沉寂只是弹错的单音,喧嚣才是永恒的主旋律。
先一步回过神的战士,挥舞刀兵,趁敌人不备,斩杀对手。
刀兵再起。
金铁诸位执首,阴沉着脸,下了死命令,指挥传送到战场的附属、奴隶高手,围攻枢。
不管死多少人,都要把这可怕的女人拖住!
等阿巫压制住返咒,金铁图腾之力重新笼罩这片土地,就是他们反击的时候。
嚼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部线条滚落。
他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唾沫,眼珠子左右转动,然后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用手背敲了下仍木楞着的奴隶。
那奴隶战士浑身一哆嗦,挥刀就往嚼砍来。
得亏嚼在动手时,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否则,以他们巧舌部落那难以启齿的战斗水平,非见红不可。
狼狈的躲过攻击,嚼以传音巫器,继续未说完的话。
奴隶战士的动作,微不可察的慢了几分,准头也下降不少,给嚼留出了足够的躲闪空间。
嚼知道,这家伙动心了。
想想也是,哪有部落,愿意堕了先祖荣光,给其他部落为奴为仆。
说到底,不过是弱者的无能为力罢了。
而他,他们林海联盟,可以为这些奴隶,提供另一条路。
固然,不得主人允许,奴隶永远是奴隶,处境甚至连刍民都不如。
但比起为毁了他们部落,让他们流泪又流血的金铁卖命,只是摆脱不了奴隶身份,似乎也不是太大的事了。
反正,即使服从金铁的命令,那些混蛋,也不会放过他们,只会将他们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点用处。
巧舌人生来擅长言辞蛊惑,只要把握好度,少有他们说服不了的人。
如此时一般,遇上本就心有动摇的受蛊惑者,更是十拿九稳。
很快,这个奴隶战士被说动,配合着嚼,边打边靠近其他同部落的奴隶战士。
巧舌人就像滴入水中的一滴滴墨,无声无息,晕染一片水域。
战斗仍在继续,来自金铁附庸部落、奴隶部落的战士身上,那股子以命搏命的狠劲儿却消失了,个个像中了衰竭巫术,有气无力。
要是尹非凡在这儿,瞧了他们的战斗,肯定要叹一句“消极怠工”。
忙着与联盟高手缠斗的金铁高层,无暇关注附庸与奴隶的战斗,也就无从察觉他们的异样。
很快,除了实力高强,被迫与金铁强者一起对付联盟强者的高手外,附属、奴隶战士中,过半加入了消极怠工大军。
他们有的失误,叫联盟战士钻了空子,毁去传送门;有的大意,被联盟战士击倒在地,不知死活;有的……
等金铁人察觉不对,属于他们的传送门,已经不剩几座,前来助战的附庸和奴隶战士,数量也少得可怜。
虽奇怪于附庸和奴隶战士的伤亡情况,但也没什么金铁人会往背叛上想,只当联盟实力超乎想象。
不说奴隶契约了,就是附庸契约,对附庸方的约束力亦是极强,若敢临阵倒戈,契约的反噬,可以叫他们生不如死。
金铁中,最精于谋算的铑不在,决策者们又分身乏术,普通战士想得不够深,更不会明白,人狗起来,狗都服。
诚然,契约约束下,金铁的附庸与奴隶,无法背叛、无法反抗。
可相应的,只要他们没有背叛,契约也不会拿他们如何。
换言之,附庸和奴隶,只要不做直接危害金铁的事,在战斗中放点水,任由联盟人把他们打晕、俘虏,契约不会做出反应。
毕竟,这种不平等契约,考虑的都是奴役者的利益,不会管被奴役者的死活。
当然,这么做也有风险,比如,被金铁人看出来。
掌握契约的一方,可以通过契约,对另一方实施惩戒,尤其是奴隶契约。
万一金铁人过早的察觉出不对,通过契约,下达更严苛的命令,身不由己的奴隶们,除了照办,别无他法。
这也是嚼等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
好在,他们的行动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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