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

瑶娜停了, 她扭头看去，隐约能瞧见一个黑影，正贴着门。

巧晴动了动耳朵, 方才还能听到点声音，怎么现下没有了？

她只当是自己贴得不够近，便又贴近不少。

真是纳了闷, 怎么还是没有声音？

不等巧晴再做些什么, 门竟开了。

巧晴还未反应过来, 瑶娜对着她就是一盆水泼过来。

巧晴被浇了个透心凉，就连手里端的糕点都湿了，再瞧面前的“宫女”，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

一个宫女哪儿会这么做, 除非是荼蘼的意思。

委屈与恼怒在心头交织，让巧晴直想抹眼泪，又狠狠剜瑶娜一眼，便拿着糕点跑了出去。

碍事的人走了，瑶娜将门关上，“这侍女心思还真多, 可需要我帮你把她除掉？”

床上的人终于开口，“不必。”

瑶娜在她面前停下, 再次道：“荼蘼，我想跟你睡。”

荼蘼没有睁眼，许是烦了, 她拍了拍床板。

得了允许, 瑶娜乐开花，是连忙脱鞋，一个翻身便躺在里边。

瑶娜侧着身子, 双目紧盯荼蘼，痴笑在她脸上浮现，“荼蘼...”

荼蘼不太想搭理她，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

瑶娜向荼蘼挪动，越靠近，她越是欢喜，而更让她雀跃的是，荼蘼没有出言拒绝。

在鞑靼，她也曾与荼蘼同床而眠，可自从荼蘼成了她名义上的母后，她便再也没这个机会，后来荼蘼到了海棠，而她也紧随其后。

瑶娜撑起身子，她看着荼蘼，目光流露出爱意，不论看多少次，都看不厌，甚至每看一次，都会让她对其更加痴迷。

荼蘼同意她的靠近，可瑶娜却不想止于此，她想更近一步，离荼蘼再近一些。

瑶娜向荼蘼缓缓靠近，目光也落在红唇之上，这是她渴望已久的，就在即将吻上时，荼蘼开口了，“别闹，我不关心你们谁把谁打死，但我还不想暴露。”

瑶娜一声轻哼，只得作罢，她躺了回去。

瑶娜越想越恼，又蹬着床板发泄怨气，若是在别处，她可不怕他们，可这是在宫里，一旦打起来，大家都讨不了好。

都怪王兄，让人保护荼蘼是好事，可竟然连她也防，烦死了！

荼蘼翻了个身，可睁眼时，却瞧见门外有几个黑影，她慌忙将床边的鞋扔远，又拉着被褥将瑶娜盖住，轻声呵道：“闭嘴。”

瑶娜心中仍有不满，可也听话不再动。

凤沁瞳轻轻推开门，又悄声唤道：“爱妃，爱妃。”

荼蘼一副熟睡的模样，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凤沁瞳杵着拐杖往前蹦着，小林子瞧了想扶她，可却被她的眼神制止。

小林子会意，他没有再跟上，反而将门带上。

“爱妃。”

“爱妃。”

凤沁瞳打了个酒嗝，又一瘸一拐地走向荼蘼。

抵达床边，荼蘼已经熟睡，许是吃多了酒的缘故，凤沁瞳的双眼已朦胧，荼蘼什么都没做，可在她眼中却散发着诱人的风情，而这风情也滋生了□□，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

凤沁瞳在床边坐下，又小心翼翼地将拐杖放好，她弯下腰向荼蘼靠近。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脸颊，一路往颈脖游走。

急促的呼吸声在荼蘼耳边响起，她睁开眼，对准凤沁瞳的脸就打了过去。

“啪——”

只听一道清脆的响声，鲜红的五掌印便烙在凤沁瞳脸上，疼痛让她的酒也醒了，她愣愣地看着荼蘼，“爱妃...”

恼怒在荼蘼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诧异，“陛下？”

“妾还当是登徒子，怎么是陛下？”

荼蘼坐起来，手攀上凤沁瞳的脸，面色焦急，“是妾不好，陛下疼吗？”

不等凤沁瞳回答，荼蘼心疼道：“定是疼的，怪妾，是妾不好。”

“不碍事，不碍事，朕先前说今夜不过来，这突然来了，也难怪会吓着爱妃。”凤沁瞳拉起荼蘼的手，又拍了拍，“是朕想得不周到，也没料到会如此想念爱妃。”

荼蘼面露羞态，“陛下...”

凤沁瞳将荼蘼揽入怀中，方才的恼意也一扫而空，只是笑的时候，脸还有些疼。

荼蘼这一掌打得真是狠的。

被褥中的瑶娜黑着脸，只听声音，她便能想象出是什么场面。

依她看，这一巴掌还打轻了，要是让她来，非得用她的鞭子将凤沁瞳抽得皮开肉绽，如此才能解些气。

“朕今夜在宴席上，心心念念的可全是爱妃。”

荼蘼嗔道：“陛下吃了酒便开始哄妾了，陛下心中不是还有姐姐吗？”

荼蘼的在意让凤沁瞳的心情大好，“爱妃这是醋了？”

“妾可不敢，姐姐是什么身份，妾又是什么身份。”

说是不敢，可话里却全在表达她醋了，凤沁瞳龙颜大悦，“朕真是爱死爱妃醋了的样子。”

荼蘼锤着她的胸口，没好气道：“讨厌~陛下就会取笑妾，妾下回可不敢再说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打情骂俏发挥得淋漓尽致，瑶娜无法再忍下去，若再忍，她们还指不定得做出什么。

就算不会到最后一步，可她也不允许自己心爱的人被旁人染指。

倘若她将凤沁瞳给杀了，那一切岂不是就都能解决？

膝盖微抬，瑶娜摸向小腿，刚握上匕首，便听凤沁瞳道：“爱妃，朕怎么瞧你这被褥会动？”

既然被发现了，瑶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可惜还没抽出匕首，荼蘼便将她的手踩住。

荼蘼面不改色，“是妾热，就动了动。”

凤沁瞳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热。

再瞧荼蘼，衣裳有些凌乱，只随意套在身上，凤沁瞳呼出一口热气，“爱妃...”

还未吻上红唇，她便被荼蘼推开，又见荼蘼娇羞道：“不要~陛下先去洗洗。”

“爱妃...”

凤沁瞳再次向荼蘼靠近，可又一次被荼蘼推开，“陛下，去洗洗，这一身的酒气，妾闻了头晕。”

恐凤沁瞳拒绝，更怕被褥中的人做出什么事情来，荼蘼贴近凤沁瞳耳畔，悄声道：“陛下洗的工夫，妾也好准备...伺候陛下...”

这暧昧的语气让凤沁瞳浑身燥热，她咽了咽口水，只恨不得现下便将荼蘼扑倒。

荼蘼推着凤沁瞳，撒娇道：“去嘛~”

凤沁瞳无法抵抗，“好，朕去，朕去，爱妃一定要等朕。”

荼蘼点头，等确认凤沁瞳走远，她这才掀开被褥。

瑶娜的脸已经被憋得通红，可眼中却是满满的恨意，她无法忍受心爱的女子委身于旁人，“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还不到时候。”

荼蘼说得轻飘飘，似乎毫不在意，与瑶娜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脖子处的一抹红痕刺痛瑶娜的眼，她扑向荼蘼，捏着袖子用力擦那抹痕迹，“你分明就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这样！”

荼蘼疼得柳眉微拧，却没有推开瑶娜，“已经说过的话，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瑶娜想发泄怒气，可只要对上荼蘼的那双眼睛，什么怒气都散了。

她的手停了，犹如泄了气般坐在床上，“你是这天底下最狠心的人，真可恶...”

瑶娜越说，声音就越小，“真可恶...”

“看来今夜没法收留你了，快走吧，过会儿陛下该回来了。”

瑶娜气得直发抖，“你....”

“你....”

她想骂荼蘼，可怎么都开不了口。

瑶娜咬牙道：“我不走！”

“我不走！”

“我就不走！”

每一声都在抗议，抗议荼蘼对她的无情，也试图唤来荼蘼的怜惜。

荼蘼顺势躺下，“随你。”

瑶娜双手环胸，又别开头，她想荼蘼哄她，可她又清楚地知道，荼蘼不会，除非她对荼蘼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只有那个能带给她权利的人，才能获得荼蘼的真心，就比如方才那位海棠女帝——凤沁瞳。

她的任何脾气，在荼蘼面前通通不奏效，她不自觉看向荼蘼，语气也软了下来，“荼蘼，我方才那么恼，你真的就不哄哄我吗？”

目光落在那被她擦过的地方，现下已经红了一片，她伸出手，指尖刚碰到，便传来一丝烫意，可见她那会儿是有多用力，荼蘼又有多疼。

“荼蘼...对不起。”

荼蘼睁眼，她看向瑶娜，手也向她探去。

瑶娜知道荼蘼要做什么，她向其靠近。

手落在瑶娜的脸颊，又顺着耳畔向脑后滑去，她轻轻抚摸，柔声道：“你知道的，我不会跟她发生什么，所以快走吧，别为我丢了性命。”

荼蘼坏，坏得很彻底，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绝情，可在她胡闹之后，荼蘼又总会出言安慰她，而她也会因为荼蘼的安慰，重新燃起希望。

纵使荼蘼根本就没别的意思。

荼蘼收回手，笑道：“走吧。”

瑶娜下了床，穿上靴后，又不舍地看向荼蘼，“那我真的走咯？”

瑶娜没有等来荼蘼的挽留，正当她要开门之际，荼蘼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等等。”

瑶娜窃喜，笑容在她脸上显露，她转身道：“你后悔了？”

回答她的，是荼蘼扔来的一个东西。

瑶娜伸手接住，再低眼一瞧，“这是....”

“你这是在求我帮你？”

荼蘼白了她一眼，“我可没求你。”

瑶娜轻哼一声，“除了本公主，还有谁能做到？”

荼蘼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瑶娜将东西收好，“在本公主这里，还没有办不成的事。”

荼蘼幽幽道：“对呀，也没见你将你的王兄从王位上拉下来。”

“切，那是本公主不想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