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珠加入刘备的后宅，蔡琰当家大妇的气度做的很到位。

身为正妻，嫡长子嫡长女，她的地位不可撼动。

貂蝉作为妾室，尽管美艳无双，却始终未能受孕，这是传统文化的短板，因而，情绪上稍稍有些偏激。

香兰是蔡琰买来作为通房婢女，地位不能与妾室相比。

但幸运的是，她与糜颖几乎同时怀孕，若能得子，有望升为妾室。

刘备与儿女玩耍时，老娘问了他一个问题，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阿母不是责怪你，但这么多人远离东都，你能照顾到几时？”

这话刘备听懂了，一层意思，由奢入俭难。

好比刘禅，明显嫌弃无极不如东都繁华便捷，就更别说其他家的眷属了。

另一层意思，突然转移三四百人，人心惶惶，不给个明确的说法，怕是好心办坏事。

刘备猜得到，这应该是有些人不满于环境待遇，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传到了老娘耳里。

事实上，董卓兵力雄厚，单凭千余新军自保有余，进攻则不足。

当然，关羽大军进入冀州直抵黄河北岸，两者相互配合，拿下董卓问题不大。

但眼下缺乏一个契机，若是有人能刺激董卓，搞出一个大动静就好了。

入夜，安顿好刘一菲刘禅，刘备沐浴后，与蔡琰同塌而眠。

见丈夫兴致不高，蔡琰便问道：“夫君何事烦忧？”

刘备也没瞒着，便将老娘的问题说了。

蔡琰立即判断出，这是卢毓的娘，即卢植的妾室，借着卢毓的名义对阿母发的牢骚。

刘备抽抽嘴角，没法说。

毕竟对方为恩师生了儿子，算是自己的师母。

将头靠在丈夫臂弯，蔡琰问道：“夫君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吗？”

这是她第一次询问丈夫国家大事。

刘备迟疑了一会，才说道：“高处不胜寒啊！”

蔡琰笑了笑，说道：“夫君也有害怕的时候？”

“嗯，我怕一旦走出那一步，很多人会变得陌生甚至反目，更多人会因我而死。”

“你是说刘能？”

刘备再次迟疑，刘能的问题和影响，不是闭门反省能消除的。

“哎，真是搞不懂，当皇帝有什么好？”

“嗤！”蔡琰忍不住笑了，反问道：“夫君又没当过皇帝，怎么会知道不好？”

“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嗯，还是说，夫人想当皇后？”

“妾可没这么想过，但夫君所处的位置，像刘能这样的人怕是只会越来越多吧？”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不止啊，连太后上次都在试探我。”

蔡琰很好奇，问道：“那你为何还要保她？”

“规矩！”刘备说道：“我是想给大汉立个规矩，不能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蔡琰迷惑地问道：“夫君是想法治天下？”

“对！宣播正在草拟大汉宪法，只要这个‘规矩’出来后，就能改变整个世界，每个人也都能活得像个人样。”

“但愿如夫君所愿。”

上郡，刘备别院，闭门思过的刘能见到了蓝栋。

对方带来了完成特训的八名倭女。

尽管被撸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但蓝栋还是客客气气，语气恭敬地问道：“指挥使近来可好？”

“指挥个鸟，老子被撸了，有屁快放！”

被呛了一句，蓝栋也不生气，依然笑呵呵地说道：“你要的八个倭女都带来了，还有，兵工厂周围最近好像不太干净。”

刘能早有预料，说道：“是风闻司的人吧？他们盯上了火器，查清楚没有？”

蓝栋摇了摇头说道：“我人手有限，除了扎紧篱笆，能做的不多，所以来问问你有什么主意？”

刘能眯着眼想了想说道：“这种事禁绝不了，不过除了内部审查，对外，敲山震虎还是有必要的。先扫一波，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兵工厂现在已经形成一个巨大产业，数百工匠，数千员工，想要逐一盯防，几乎不可能。

而且，财帛动人心，青铜铸炮，钢铁熔炼，枪械弹药制造，随着需求越来越大，配方很难保密。

得到刘能的指示，蓝栋决定先试试，总之，不能让风闻司的人太好过。

两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很自然地，聊到了朝政，也自然说到了刘备。

“主公为何不想更进一步？”

刘能认为，刘备太过于理想化，看看董卓就知道，世人畏威不畏德。

但，现在想来，三户灭门确实有些莽撞。

“主公的想法，谁也搞不懂，我们只能一步一步试探，做对了什么都好说，做错了也得自己认。”

“大总管，你说有没有可能，主公真不想当皇帝？”

刘能看了蓝栋一眼，又看了一眼。

“怎么说？”

“不知道……”

看刘能准备发飙，蓝栋解释道：“真说不上来，但是吧，我觉得主公本质上是个好人，可好人能当好皇帝吗？”

“好人？”

刘能下意识地复述了一遍，继而陷入沉思。

如果主公真不想当皇帝，这事情就麻烦了，很多准备和做法就不得不终止和大幅度调整。

但是，很快，刘能认为，即便刘备不做皇帝，也必然会是顶级权臣，相当于无冕之王。

不管是当皇帝当权臣，消灭反对派是必不可少的。

锦衣卫如今遍及大汉各地，只要一声令下，整个大汉天翻地覆。

“主公当好人，我们当坏人，先不管皇不皇帝，争取把风闻司的人挖出来再说。嗯，你说缺人手，就拿训练营里的特训兵搞拉练好了，实战练兵嘛。”

蓝栋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孙夏也曾提议，专门培养熟悉城市的特战队员，将来或许有大用处。

现在，刘能一言惊醒梦中人，对付敌方间谍，城市特训该早点出炉。

蓝栋兴冲冲跑了，刘能打量着黑了好几圈的八名倭女，最后问道：“你们都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吧？”

“奴婢生是锦衣卫的人，死是锦衣卫的鬼！”

刘能阴冷地问道：“错，从今天开始，你们永远见不得光，你们都已经死了，除了火凤凰任务，你们没有任何价值。”

八女立即复述道：“我们已经死了，我们的价值就是为了完成火凤凰任务！”

刘能逐一召来倭女，附耳给对方口头布置任务。

直到最后一人，刘能交代完毕，挥手让人将八女统统带走。

嗯，雍州军密卫八凤，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数十万人因此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