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手里还拿着锤子,康氏不敢上手,朝两个儿子喊道:“愣着干什么,真让你们爹去死么!”
沈二郎沈三郎回过神来,扔了唢呐铜锣上来拉扯沈云杳,被宋言和陆川挡了下来,许婶也上来帮忙,将卢氏和康氏拉扯开,康氏担心棺材里的老头,还不停地咒骂着沈云杳。
“不孝孙!你想憋死你祖父么!”
“陆家的,还不快让她把钉子拔了!”
“老头子!老头子啊,你等等我这就来救你!”
沈云杳朝康氏几人冷哼一笑,“祖母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祖父不是已经死了么,你们这一大早敲锣打鼓地上后山来,不就是来报丧的么?”
“说什么不孝孙,看看你生的不孝儿,棺材板随便一盖连颗钉子也舍不得上,我看不过去啊。不过没关系,不就几颗钉子吗,我给你们添上!”
不是为了讨要恤金上这儿来发疯吗,这种疯病唯有濒死治得好,就不怕这沈老头真不怕死。
沈云杳作势又要钉钉子,棺材里的沈老头躺不住了,直接喊了出来,“别锤了,别锤了!”
“我还没死呢!”
沈老二也挣脱了陆川,抄了钳子把棺材钉子起出来,一推棺材板,沈老头直接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一大早的闹剧上演没有半炷香功夫就让沈云杳一锤子强行结束了,两拨人互相看着对方干瞪眼。
何氏在小芙的搀扶下,来到门前,对着沈家人道:“不要为难云杳,有什么事与我说就是。”
“大郎的恤金都在我手中,你们闹她也无用。”
何氏一来,就让小芙把沈云杳拉到里头去,自个儿站在前面面对沈家昔日的公婆小叔和妯娌。
“娘?您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冷您快回屋里去,小芙,别拉着我,把娘扶回去。”
沈云杳不愿意让何氏出来跟沈家人招呼,他们太不要脸,会气着她娘。
小芙看看何氏,又看着沈云杳,一时不知听谁的,何氏回过头,亲自把沈云杳带到了院子里,喊来宋言陪着她,劝道:“云杳,你听娘的话,这事交给娘处理吧,你莫要跟他们争起来。”
“就算要争,这事让娘来做,你好好的铺子不要因为这些破事让人说了闲话去,你看那个什么账房的,不就抓着你一个错处便到处往外头嚷嚷么,上一次是碰巧有贵人相帮,往后都得自己小心着些。”
“宋言,你帮我看着她,莫要让她一会儿又跑过来。”
宋言点点头,道了句何姨放心。
何氏才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颊,转身往门口去。
她一走,沈云杳就要跟上去,叫宋言拦了下来,他身量高,她往左或往右都越不过他去,急得跺脚,伸手想要拨开他,他略略张开手臂就把她挡了回去。
沈云杳才发觉不知何时瘦削的宋言竟然结实了不少,她竟推他不动。
“宋言,你拦我做什么,我娘她身子弱,这会子过去怎么跟他们争得过。”
宋言低下头看着她,觉着她眼下的状态并不适合跟沈家人交谈,她方才拿了钉子钉死棺材,差点没给他急死,真让那沈老头出了什么事把沈云杳搭进去,他想都不敢想。
“你冷静一点,何婶不是一个人,不会有事。”
陆家的人都在,两边的人加起来还是他们更多一些,现在要稳住情绪的反而是沈云杳,在沈家的事上她性子格外急躁,一点就着,带着怒气冲上去实在太容易出事,他必须得看牢她。
沈云杳踮起脚尖,越过宋言肩头看见何氏走到了门口,许婶和陆叔也在门边,陆川和小芙在身后,的确人不少,但沈家那么不要脸,她还是不能放心。
“你把锤子先放下,不要毛躁,我就同你一起过去。”
宋言看她眉眼都要拧在一处了,又有些心软,松了口,“现下外头没旁的人,你若是太心急两边碰撞了,他们一口咬定该你担这个责,又没有旁的无关人证,官府极大可能便是判你赔银子,你想想还不是把银子分出去了?”
“就算你没动手,说出口的话他们也能拿来做文章,是不是?”
这话一出,沈云杳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赔银子给沈家?他们想得美。
不得不承认宋言说得有道理,她被沈家气着了,的确分寸把握得不好,现在庄子里跟以前不一样了,压根就没几户人家,根本就没人来看热闹,真出个什么好歹还真会给沈家讹上。
难怪他们青天白日的就敢活人躺棺材上来闹事。
就打量着没人看热闹怎么出格怎么来,逼迫她们松口罢了。
想通这个,她很快就平复好自身,跟宋言保证道:“你放心,我过去绝对不乱来,锤子给你,一会儿我跟着你这总行了吧。”
她大眼巴巴地看过来,宋言没来由地就心头一软,接过她手里的锤子放在一旁,点头道:“行。”
两人便一块儿往门口走去,门外头,卢氏心中早就不满,看何氏把沈云杳拉进院子里去了,满胸的愤愤无处发,冲着何氏先喊了起来。
“大嫂,你还知道出来,先前你家闷不吭声拿了大哥的恤金,这事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出来给个说法?如今爹娘靠二郎养着,你把恤金拿出来交给二郎才是。”
何氏端着手走到门边,陆家一家子都帮着拦门,沈家人闯不进来,她扫了一眼卢氏,为了守住自己的家和孩子,也不与她客气。
“你既然还喊我一声嫂子,我便好声与你说了吧,大郎的恤金我不会给你们,你们回去吧。”
不顾外头几人的惊讶,何氏继续冷言道:“先前分家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咱们两家从那以后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隔三岔五为着各式各样的好处登门,就不知羞么。”
“大郎从前拿回家的钱财,我一分也没拿,如今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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