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烈爱:周少请克制》

第262章 人总要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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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凌进入十一月气温就开始往下降了,荣邦IPO也进入最后阶段,周勀那阵子一直在美国和云凌之间来回跑。

十二月中旬,他突然接到刘舒兰的电话,说老爷子进了医院。

他当天便买了机票往回赶,航班落地是云凌当地时间晚上六七点,周勀从机场直接坐车去医院。

军队下属医院,赶到的时候老爷子刚从急诊那边挪过来,住在干部病房。

当时老爷子已经睡着了,护工和刘舒兰两个在里面守着。

“爷爷怎么样?”周勀问。

刘舒兰把他拉到走廊才说:“轻微脑中风,暂时没什么问题。”

周勀:“什么叫暂时?”

刘舒兰:“就是要静养,保持心情舒畅,不能再受刺激,另外…“

周勀“还有什么?”

刘舒兰叹口气,“可能以后没办法行动自理了,需要有专人服侍。”

周勀顿了下,神情暗淡。

刘舒兰也知道他们爷孙感情一直很好,开导他,“不过也别太担心,医生说只是行动可能没以前方便,但还不至于瘫痪,而且你爷爷毕竟到了这年纪,有些小毛小病也很正常。”

周勀知道这个道理,要说的话周阜山在同龄老人里面算是十分康健了。

他扶着沙发坐下,病房里十分安静。

刘舒兰见他脸上倦容明显,有些心疼,问:“从机场直接过来的?”

周勀:“嗯。”

刘舒兰又问:“晚饭吃了吗?”

周勀:“在飞机上吃了一点。”

刘舒兰:“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要不先回去休息?这边也没什么事,我和护工都在呢。”

周勀看了眼床上睡着的老人,指腹捏了下眉心,“不用,再等等吧。”

一等就是一个小时,老爷子一直没醒。

刘舒兰起初还劝周勀先回去,见他不动身,也就不劝了,开始趁机给他“洗脑子”。

“阿勀,我知道你工作忙,这两年基本一个月也见不到你一次,但工作归工作,事业归事业,也要注意好身体。”

“…现在因劳累引发的疾病太多了,钱又赚不完的,你又不愿意搬回来住,一个人住在外面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我和你爸都老了,你爷爷也一天不如一天,到这年纪我们还图什么?无非是家里美满,儿孙满堂,你妹妹你也知道,她那性子到现在还不定,成天在外面也不知道忙什么,你这呢又是……”

刘舒兰欲言又止,又像是故意试探。

说实话这两年周勀确实很忙,事业一个接一个台阶上,但生活方面真的是一塌糊涂。

刘舒兰平时也没机会见到他,今天是难得逮到机会。

母子俩坐一起,护工也出去了。

她偷偷瞄周勀的表情,见他除了脸色沉一些之外似乎并没太反感,于是又接着说:“前几天你爷爷还在家里念叨过,他活到这岁数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唯独没见到你成家生孩子。”

周勀眸光定了定,转过去盯了刘舒兰一眼。

刘舒兰立即打圆场,“对,我知道你对小安有感情,但人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难不成你后半辈子也一直这么单着?小安若是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你这么耽误自己,阿勀,岁月不饶人了,就当是为周家后代着想,你能不能听妈一句劝?”

刘舒兰说着说着眼圈倒要红了。

周勀眸光慢慢从她脸上移到地上。

常安刚走头一年,身边没人跟他提再娶的事,但从去年开始,不光刘舒兰,连周世青甚至老邓都婉转地劝过他几次。

所谓成家立业,得先有家才有业。

家是后盾,难不成他一辈子当孤家寡人?

道理他都懂,但是步子迈不出去。

刘舒兰见周勀不吱声,以为有机会,赶紧又加了把劲。

“妈也知道你眼光高,你这条件确实可以慢慢挑,但有时候婚姻这东西也得讲缘分。”顿了顿,又问:“田叔叔你还记得吗,以前你爸的同事,他有个女儿刚从西班牙回来,前几天我跟他太太一起约了喝茶,姑娘我见着了,文静漂亮,举止谈吐都很有涵养,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要不这几天约你们单独见一面?”

越听越离谱了。

周勀提口气,“我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

刘舒兰听了也不急,“没让你见一面就定啊,你可以先看看,不喜欢的话就当处个朋友,当年你跟小安不也是这么慢慢培养出感情的嘛!”

刘舒兰打算采取迂回模式,可周勀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出了病房。

转变太快,刘舒兰莫名其妙,刚刚不聊得挺好嘛!

第二天周勀下午抽时间又去了趟医院,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里面传出谈笑声。

推门进去,刘舒兰见到他便叫了声:“呀,说曹操曹操就到,阿勀,你来得正好。”

刘舒兰一把把周勀拉到屋子中央。

周勀这才看到屋里还有两陌生人,一老一少两女的。

年纪稍长的大概四十多岁,保养极好。

年纪小的二十岁出头,长直发,穿了条小碎花连衣裙,低眉顺眼的站在中年女人旁边。

“来,介绍一下,这是阿勀,阿勀,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田太太和佳琪,她们俩今天过来看你爷爷。”

刘舒兰笑咪咪地在中间介绍。

对面女人也很客气地接话,“佳琪,来,叫人。”

女孩一下被推到周勀面前,抬头朝他看了眼,很快又把头闷下去。

似笑非笑,脸带红霞,半天才挤出一声:“周大哥。”

周勀:“……”

床上一直没出声的周阜山突然开始咳起来。

周勀绕过女孩走到床前,“爷爷!”

周阜山朝他挤了下眼睛,随后端正嗓门:“来啦?”

“刚忙完,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就是在床上躺得发闷。”

周勀看了下四周环境,一间屋里三女两男,他把老爷子从床上扶起来,“要不带您楼下转转?”

“行不行?”

身后护工听了赶紧凑过来,“不行吧,医生说这几天一定要卧床静养。”

老爷子当即刺了眼过去,护工便闭嘴了。

刘舒兰:“有轮椅的,推着在楼下转两圈应该没什么事,佳琪,你陪阿勀一起下去?”

后者还没来得及反应,老爷子已经穿了鞋被周勀扶着站起来。

“行了,外面多冷,别让这丫头跟着了,阿勀陪我转一圈就上来。”

医院环境很好,尽管已经十二月了,但楼下花园依然有盎然绿意。

周勀推着周阜山在小道上走。

“你妈的意思看懂没?她想把田局长的女儿介绍给你,前段时间为这事她也来问过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呢…”老爷子嘘口气,“我都到这岁数了,黄土埋到了脖子,有些事也不想去替你们作主。今天叫你下来是想找机会跟你聊聊,你自己心里怎么想?”

周勀停下脚步。

旁边刚好有张长椅,他扶着周阜山过去坐下。

周阜山的右腿已经没什么知觉,坐下之后便拿手在膝盖上敲了敲,等了一会儿,周勀还是不说话,他又叹口气。

“你妈的意思呢我也明白,虽然是急了点,把人带到医院来也过于明显,但是她的出发点是为你好,况且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人总得学着往前看。”

周勀抬头看着前方。

前方是一片人工湖,夕阳照在湖面上金光闪闪。

“爷爷,您也觉得我应该再找个人?”

“不,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大事,需要由你自己决定,我说这些只是让你认清事实,事实就是……”老爷子又缓口气,“大家都在往前走,你就算再在那守一百年,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是无用功。”

周勀不言语。

其实道理他都懂,但是轮到自己身上就觉得举步艰难,继而又听到老爷子说:“那丫头呢我也了解了一下,在国外念的大学,好像也是美术那方面,说话做事还算比较稳当,人也文静,就是年龄小了点,听说刚毕业。”

“不过年龄小也不是问题,当年小安嫁过来的时候还没她大,其余就看你了,不过爷爷有句话要跟你讲清楚,你自己作决定,别勉强,也别为难自己,毕竟这是两个人后边几十年的事。”

周阜山一理一据,并不逼迫,也不诱导,只是把话跟周勀讲清楚,包括有些形势。

周勀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

“知道了。”

周阜山苦笑:“就一句知道了?不考虑?”

周勀:“……”

周阜山:“行吧,你这性格跟我还真是像,想当年你奶奶走得早,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过来了,其实想穿了,都一样。”说完他又敲了下膝盖,“走吧,风大!”

周勀推着周阜山回病房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

田家母女还没走,坐那陪刘舒兰聊天,也不知聊了什么,刘舒兰一个劲夸小姑娘懂事。

周勀刚好晚上还有一个应酬,跟护工交代了一句,打了声招呼要走。

“诶等等!”刘舒兰半道把他叫住,“刚好佳琪也要回市里,你捎她一程吧?”

周勀:“……”

田佳琪偷瞄了周勀一眼,问:“方便吗?”

刘舒兰拍她手臂,“有什么不方便的,顺道嘛。”

旁边田太太也笑着附和,“那就一起走吧,我再陪你刘阿姨聊聊。”

周勀拎了沙发上的大衣,“走吧。”

田佳琪顿了下,拿了自己的包赶紧跟上。

一路周勀都走在前面,腿长,步子迈得也大,田佳琪到后来几乎是小跑着才能不被丢掉,一直跟到停车场,上车坐到副驾驶之后才敢喘口气。

车子平稳驶出医院,要穿过一个郊区,路上车流并不多。

田佳琪用余光偷瞄旁边的男人,手指拽紧包带子,胸口小鹿乱撞。

没办法,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实在难以抵挡这个年纪的男人,气质正好,阅历正好,皮囊也还没荒废,加上财富事业傍身,每个角度看上去都十足魅力。

“前面就是融安广场了吧?”田佳琪突然指着某个地方问。

周勀看一眼,是片工地,周围拦了围墙,但里面机器轰鸣,表示工人正在紧锣密鼓地施工。

“嗯。”

惜字如金,田佳琪暗查他脸色,也不再说话。

之后一路都没什么沟通,但中间周勀倒是接了两个电话,都是工作上的事。

趁他接电话的空档,田佳琪忍不住又偷偷看他。

这几年荣邦规模扩张很快,前段时间刚刚公布的“年度品牌价值百强企业”,融安又荣登其榜,加上周勀形象不错,在一批大佬和企业家里实在算是翘楚,自然风头很劲。

田佳琪在旁边看着,真是越看越心动,越看越喜欢。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市区,已经华灯初上。

周勀把田佳琪放到路边,田佳琪站车外跟他说再见,周勀应了声,转动方向盘重新驶上正道,直至黑色车身窜入车流消失,田佳琪才转身往商场里走。

她从国外刚回来,最近聚会颇多。

今天这场都是以前在国内念美院的同学,四五个女孩子,约了一起吃海鲜,结果因为没有提前定位子,需要取号排队。

田佳琪到得晚了点,到那大伙儿都坐餐厅门口的排队椅子上等了。

她一味推说这个点不好打车,结果被另一位同学揭穿。

“佳琪,你打车来的啊?”

她回答:“是啊,新车要到下个月才能提。”

那同学又打趣,“谁问你这个啊,就说现在这世道也是很奇怪啊,宾利都出来跑出租了吗?”

“宾利?”大伙儿都一愣,其中一个脑子转得快的女同学立即反应过来,“哦,佳琪你有情况唷!”

一下所有人都燃起八卦的小火苗。

田佳琪起初还遮遮挡挡,后来被问烦了,干脆承认:“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

“啊?你才刚回来几天呐你妈就给你介绍对象!”

“谁谁谁,条件怎么样?”

田佳琪脑海中浮现周勀开车的侧影,笑着说:“条件很好!”

“哇这么直接啊,看来条件真的很赞了,不然哪能入得了你这大小姐的眼,快说说,我们认不认识?”

“你们?”田佳琪转了一圈,“可能认识吧?”

“谁啊,以前学校同学?”

“不是!”

“那到底是谁啊?”

“别卖关子行不行?”

田佳琪捋着手机壳上的流苏挂饰,“荣邦知道吗?”

“知道啊,开发商,怎么了?”

“刚才送我过来的是荣邦的老板。”

“啊,真的假的?”

“听说荣邦的老板还挺年轻,三十出头?”

“叫什么来着?我之前杂志上见过一次,姓…姓周对不对?”

斜对面突然“啪嗒”一声,一盒颜料落地,整盘全扣在大理石地面上。

丙烯略带刺鼻的味道传过来,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女孩都用手捂住鼻。

田佳琪拿手机扇着风,抬眼见斜对面是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铺,门口一大块白墙,一穿藏青色工装服的人正在墙上画着东西。

“怎么饭点的时候还有人在刷墙?”

“什么刷墙啊,明明是描墙绘!”

旁边两个同学议论,田佳琪也没搁心上,只看到原本站梯子上的那个小个儿工人突然爬下来,蹲那用报纸擦被颜料弄脏的大理石地面,很快对方捏着沾满颜料的脏报纸走过来。

海鲜餐厅旁边就是洗手间,那人应该是要去扔报纸,可是经过田佳琪的时候两人对望了一眼。

田佳琪愣了下,尽管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但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乌黑透亮。

是个女的?

这个发现令田佳琪十分惊讶,可惜那人已经往洗手间的方向拐,她用目光追了几米,也没多想。

这边餐厅服务员已经出来叫到她们的号。

“走吧,进去了!”

“赶紧的,等了这么久都快饿死了。”

一行几个女孩叽叽喳喳地随服务生进了餐厅。

数分钟后洗手间里有人出来,甩了下手上的水,重新戴上口罩爬上梯子……

田佳琪几个吃到老晚,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对面那堵白墙已经被图案占满。

“画得还不错哦。”

“笔法挺细腻。”

一行都是美院毕业的,出于专业本能看到这些就忍不住要评论。

田佳琪又想到刚才看到的那枚背影,“诶,刚在这画的是个女的。”

“女的?”

旁人也惊讶,因为毕竟很少有女人干这行,况且刚才背影大家都有见到,戴了帽子口罩,穿了身脏兮兮的工装服,上面沾满颜料,怎么看也不像女人。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没人会去深究到底是女还是男。

一行人下楼,电梯里一同学问田佳琪:“周末我们去向日葵,你要不要一起去?”

田佳琪不解,问:“什么向日葵?”

“哦,就一收容孤儿的公益机构,我们几个报了那里的义工,去教孩子们画画。”

田佳琪想了想,“行啊,反正我周末也没什么事。”

另一个同学又打趣,“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啊,不是刚认识了高富帅嘛,难道不用去约会?”

“去你的!”

田佳琪不客气地往那人身上拍,几个女孩打打闹闹地一同出去。

到门口大家都散了。

田佳琪因为刚回国,新车还没到家,站在马路边打车,对面刚好是公交站台,一抬头便看到了那抹蓝。

女人已经摘了口罩帽子,应该是站那等公交,身后是一块大灯箱,灯光当了她的布景板。

因为隔了一条马路,田佳琪其实看不清她的五官,但能确认是短发,皮肤挺白,手里捏了什么东西,再仔细看,一抹烟星。

26路公交车进站。

女人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拎了脚边的一只工具包上了车。

……

晚上周勀加班,回到怡和已经靠十点,也没吃晚饭,随便在厨房下了碗速冻饺子,还没吃一口就接到了刘舒兰的电话。

“…阿勀啊,今天跟佳琪聊得怎么样?”

“妈妈没骗你吧,挺优秀的一个女孩子,而且刚才田太太也打了电话过来,说佳琪对你印象很好,难得你们有这缘分,要不周末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

周勀在刘舒兰的碎碎念里挂了电话。

这边饺子刚吞到嘴里,微信又响,这次换了周歆,语音。

“哥,听说你今天去相亲了?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你说咱妈到底怎么想的啊,竟让你去摧残祖国的花朵!”

“…不过我觉得这次可能有戏,你知道妈为什么这么急吗?因为她前阵子去庙里给你求了一支签,老和尚说你最迟明年会有姻缘出现!”

周勀一条条把语音听完,关掉界面,埋头继续吃饺子。

夜深人静。

洗完澡,做完事,他独自站在窗前。

徐南打电话过来,“周总,方小姐想要见您,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您看…”

窗台上还摆着那盆碧玉环,依旧是枯的芽,死的根,周勀一手拿花洒一手拿手机。

花洒淋下水来,他浇得小心翼翼,但眼中眸光冷清。

“不见,让她有这跟你耗的时间,不如好好找个律师!”

……

周阜山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周勀刚好利用这机会让医生给他做了一个全身体检。

两天后周勀打电话过去询问体检结果,医生要求当面跟他谈。

周勀当天下午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是不是情况不好?”

医生叹了一口气,将几张纸摊他面前。

“高血压,冠心病,轻微脑萎缩,还有肾功能衰竭…”

单子上列了很多不良项目。

周勀心里发沉,但医生显然比他乐观。

“不过这些都是慢性病,到老爷子这年纪也不可避免。”

“那是否有治疗方案?”

“没有,顶多只能暂缓,靠吃药控制一点,但老爷子这岁数…”

医生说得隐晦,周勀却能明白意思。

他埋头重重沉了一口气。

“这个体检结果能不能别跟他本人透露。”

“可以,我也赞同,现在没什么药比心情愉悦来得效果好,作为家人你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多花时间陪伴,另外老爷子若还有未了的心愿,尽量去办。”

周勀从办公室出来,没直接去病房,找了张椅子坐了会儿。

走廊上人来人往,他手肘撑着膝盖,低头思虑,那叠厚厚的体检报告就被他扔在旁边塑料椅上。

刚好刘舒兰的电话又进来。

“田太太又来旁敲侧击地问了,你到底怎么说啊,要实在不喜欢我就替你回了。”

这次没有拐弯抹角,直白得令周勀心燥,但他还是吞了一口气,回:“周六吧,周六中午我抽个时间,先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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