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北京似乎一年四季都是旅游旺季,春日和秋日尤甚。
周勀问常安想去哪里看看,她想了想,北京景点很多,从长城到颐和园,再从天坛到故宫,不过这些地方她也不感兴趣,最后看了眼窗外明媚的春光。
“据说这里有很多胡同,我们去胡同逛逛?”
周勀自然依她,吃过早饭两人便回房间,各自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常安又对着镜子把头发束起来,扎成清丽马尾。
“好了!”她背着包从洗手间出来。
周勀看过去,粉色刺绣外套,棒球服式样,下面配浅蓝色卷边牛仔裤,登了双三叶草球鞋,没有化妆,只扫了眉毛和唇膏,可是胜在皮肤白皙,看着倒比化了妆更好看。
只是周勀蹙眉,踱着步子过去,抬手便扣住常安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左看看,又看看,看得常安心里打鼓,忍不住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周勀却勾唇笑,“怎么睡了一晚反而觉得更嫩了?”
这么混账的话他信手捏来,却怄得常安瞬间脸燥,转身想走,他哪肯,指上收紧,俯身便朝她粉嘟嘟的嘴上吻过去……
常安完全没料到,拳头收紧往他身上招呼,可一记捶过去反而被周勀扣在自己胸口,嘴上力度却没松,反而变本加厉,从浅尝到深吻,直至常安惦着脚觉得腰背酸疼,身子往下沉,他才借出一只手将人托住……
春日里的一个热吻,亮堂堂,湿润润,亮晶晶。
常安到最后已经半个身子虚虚靠在周勀身上,呼吸有些喘。
周勀指腹扫过她的唇,“唇膏被我吃了,去补补?”气得常安一下推开他,返身有进了洗手间,只是这次她选择关上了门。
镜子里即刻出现一张脸,何为“腮若桃红”,就是她现在这模样。
周勀见她一时不出来,憋着笑,去床头拎了座机办正事。
常安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出来,见周勀正在跟礼宾部约车。
她知道这次来北京是临时之行,且还不能张扬,所以并没有安排接送车辆。
“你要租车?”
“已经和酒店说好了,会有人安排。”
常安想了想,“不用这么麻烦了,要不我们这次换个环保一点的出行方式?”
周勀:“什么?”
常安:“地铁或者公交车?”
周勀:“你确定?”
常安:“试试吧,嗯?”
周勀笑了笑,“随你!”
两人在房间又磨了半小时,终于下楼,出去就是车来车往的长安街,只是褪去昨晚灯火辉煌的外衣,此时眼前的街道只剩下嘈杂和拥挤。
周勀挑眉:“现在打算怎么走?”
常安心里凉凉,但总不能还没出酒店就自己先反悔吧,于是说:“你等等,我去问下路。”遂又转身往大堂去,找了个寄存行李的地方问人。
周勀就站原地看着,看她与人交流,问路,只可怜足足三四分钟,酒店工作人员拿手笔画,解释,说得口干舌燥了,常安心里还是稀里糊涂。
周勀心想这小路痴还真有孤勇,居然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城里用地铁和公交出行。
这时旁边刚好站了个门童。
“抱歉,请问从酒店坐地铁或者公交,怎么去南锣鼓巷。”
门童告知了一遍,他道了谢。
常安还在跟对方确认,“从酒店出门,左拐,步行大约四五百米,然后坐82路公交车对吗?再然后……然后……”
“走吧!”正在常安一筹莫展之时周勀突然过来牵了她的手。
她意志还挺坚定,“我还没问清楚路呢。”
“不用问了。”
“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有个APP叫高德地图,不行下个公交或者地铁的线路图,比你这样一路问人要效率高得多!”
“……”
最终路痴常安也只能跟着周勀走,两人公交转地铁,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南锣鼓巷。
那会儿已接近中午,又是旅游旺季,所以巷子里都是川流的人群,不过常安兴致不错,她似乎很久没有逛过什么地方了,一路走走停停,也丝毫不讨厌身边挤来挤去的人群。
只是周勀怕她走丢了,一路都牵着她的手,起初常安还有些不习惯,但周勀吓唬她:“这里巷子七拐八弯,走丢了你能回得去?”
常安有自知之明,只能乖乖被他牵着走。
南锣鼓巷算是北京最古老的街区,历史悠久,且以前是京城的“富人区”,住过很多达官显贵,社会名流,从将军到王爷,再到北洋政府的总统或者文学大师以及画坛巨匠,所以南锣鼓巷的每条胡同都几乎有名人故居或者遗迹。
只是若说特别之处,倒也没有了,就如国内各地各城市都有的那条典型性老街一样,仗着自己底子厚年代长,挂了个古迹称号,可两边发展出来的却全是商业性场所,从各式餐厅,饭店,咖啡馆到酒吧或者卖小玩意儿的各类小资店铺,除了嘈杂人多之外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了。
常安逛了一段,渐渐失去了兴致。
周勀看她大概也累了,问:“要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她扫一眼两边各式各样的小吃店,“算了,我不饿!”
周勀了解她的脾气,吃穿考究,大概也不愿意进这种一看卫生条件就不过关的小馆子。
“那再走走?起码得从巷子里出去!”
“嗯!”
往前走一段,常安终被人群吸引,一大帮人围着一个小摊儿
“卖什么呢?”她问。
“去看看!”
周勀牵着她挤到人群中央,一位大爷正在吹糖人,旁边一圈孩子围着叽叽喳喳嬉笑。
他留意常安的表情,看得一脸专注,似乎很有兴趣。
“以前没见过?”
“见过,但很少!”
“云凌的集市上也有。”
常安顿了顿,低头:“我知道,不过以前没人带我去那种地方。”她这出生,谁会把她往那些乡野粗俗的集市上领。
周勀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笑了笑,错开话题:“选一个?”
常安一愣:“我么?”
周勀:“对,你选一个带回去!”说话间他已经松了常安的手,在大爷用稻草扎的墩子上拔了根糖人出来,“这个怎么样?”
常安看一眼:“什么东西?”
周勀:“猴子!”
常安:“好丑!”
周勀:“丑吗?”他转着仔细看了圈,“确实有些丑,就这个了。”
常安皱眉:“我没说喜欢这个!”
周勀又耐着性子往草垛子上看了遍,“都丑,没一个能入眼,就这个将就一下吧,大爷,多少钱?”他拿着就要掏钱包,结果原本坐那干活的老大爷抬头,瞪他一眼,“多少钱都不卖你,不识货的东西!”
周勀:“……”
常安“噗嗤”笑出声,周勀扫一眼,刚要理论,常安踮脚附到他耳边:“你说他做的猴子丑,这叫没礼貌,人生气也很正常!”说完又转过头去,换了张甜笑的模样。
“大爷,他就是不识货,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个我要了,多少钱?”常安声音轻柔好听,大爷心里这才舒坦一些。
“行,就冲你这小姑娘比较懂事,我卖你。”老大爷报了个数字。
常安道谢,又转身看周勀:“还不付钱?”
周勀无辜被个吹糖人的老大爷当街怼了通,脸上自然不好看,但这会儿常安要,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掏钱。
两人钻出人群,常安举着那只猴子走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还挺喜欢。
“这个是用糖做的吧?能吃吗?”
周勀没好气地回:“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吗?”
常安皱眉,她才不会尝呢。
“要不你来?”她把猴子伸到周勀面前。
周勀蹙眉,“你确定?”
常安笑呵呵地望着,她笃定这男人也不会当街舔糖人,可她终究低估了他的厚脸皮,伸手就扣住常安的手腕,低头在猴子头上尝了一口。
常安吃惊,还傻乎乎问:“什么味道?”
周勀半含笑,扣住她的手腕没有松,却是轻轻一扯,连人带猴子扯过来,含腰往下直接堵住了常安的唇。
常安捏竹签的手死死拽紧。
那是人声鼎沸的锣鼓巷,春日好风光,一男一女,站在人群中接吻。
好一会儿,恰似世界颠转,人声消退,他才松开怀里的人,却抬手又揉了揉她微亮的上唇:“尝到了吗?什么味道?”
常安像是被这正午的日光熏湿了眼,隔了好久她才出声:“很甜…”
周勀笑笑,舔了下后牙槽继续往前走。
常安双颊发烫,在原地又顿了几秒,再度抬手看,结果…
“喂,猴子的耳朵呢?”
“你把猴子的耳朵咬掉了是不是?”
已经走出去数米的男人却没回头,只抬了下手,“在你嘴里!”
常安绕了下舌尖,这才感觉到舌上沾了一个东西,舔一口,满嘴甜腻,继而轰一下,直接从面颊烧红到耳根。
这个恬不知耻的男人!
常安追上去,想发火,可他却又伸手将人牵住,五指扣了扣,“别闹,先找地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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