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上次他们送过去的视频，警察看过之后，也只是说，说那些东西只能判定吴广志有嫌疑，但是不能说明他有既成犯罪事实。

因为仅仅凭视频，根本无法形成证据链，而最关键的证据，他们一个也没有。

“慢慢来，咱们肯定有办法的。”齐晓晓鼓励道，握着他的手，轻轻地帮他搓了搓手背。

正当她把他的手反过来，想捏捏他的手指的时候，一片白色的雪花，忽然落在她的手背上，紧接着又一片，渐渐地雪片多了起来，眼前的路面慢慢地落了薄薄的一层雪，绒绒的，看上去煞是可爱。

“下雪了！”齐晓晓惊喜地出声。

梁翊恒也抬起头，看向漫天缓缓飘落的雪花。

路上的行人也都停下来，看着漫天雪落，有的人已经拿起手机，迅速按下快门，将2013年的初雪拍了下来。

不知是谁开了手机的外放，《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旋律忽然响了起来。

梁翊恒看向齐晓晓专注地盯着雪落的侧脸道：“十年了。”

十年，弹指一挥间，他们认识了那么久，又好像才刚刚相识。

齐晓晓转头看向他，黑色的长发已过肩，发梢上还沾了些雪花，仔细看去，她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像是刚刚落下来的雪花融化而成的，亮晶晶的，尤其可爱。

梁翊恒悄悄朝她靠了过去，低头吻了下她的眼睑，水珠轻轻地落在他的薄唇上。

暖暖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带起一阵白雾，痒痒的。

“我记得高一那年，你突然消失了三天，那三天我每天都在盼着你出现，也就在那三天，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梁翊恒抬手勾住她的肩膀，朝自己揽了过来。

这一喜欢，就是十年多。

齐晓晓回忆了一下，那不就是奶奶去世的时候吗？

难怪那之后，他经常会坐在她前面的座位上，时不时的给她一根棒棒糖，告诉她生活不止有苦，更有甜。

“谢谢你。”齐晓晓看着他深邃的眸子，眼底的光一闪一闪的。

“应该谢谢你奶奶，可能是她让我代替她来爱你的。”梁翊恒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了一下，“走吧，太冷了，先回去暖和一下。”

梁翊恒拉着齐晓晓走进房门的时候，卢婶刚刚把最后一碗汤端上餐桌。

“梁先生和太太回来的正好，外面下雪了吗？”

“正在下，还没下太大。”梁翊恒回答。

“卢婶做了什么好吃的？”齐晓晓向餐桌上看过去。

“今天是初雪，按咱们莱锡的传统，当然是要吃饺子的了。”卢婶笑道。

桌子上除了热腾腾的饺子，还有几个菜，都是梁翊恒和齐晓晓平时喜欢吃的。

“卢婶的儿子肯定很幸福，总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齐晓晓毫不吝惜地夸奖道。

“好什么呀，要不是摊上那么一个不省心的爹，我也不用退休了还出来赚钱，补贴家用。不过还好，我早就离跟他婚了。”

吴婶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前两天还去看守所了看了看他，有今天的下场，他也是活该。”

“他是什么原因进的看守所？”齐晓晓洗手过后，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递给吴婶和梁翊恒一人一双筷子。

“我就不在桌子上吃了。”吴婶赶紧推辞。

“今天是初雪嘛，吃饺子就要人多才热闹。”齐晓晓把筷子塞进她手里，夹起一个饺子放在醋里沾了沾，然后咬了一口：“好吃，吴婶还没说您儿子的父亲怎么是回事。”

“他啊，前些天酒驾，把别人撞进医院去了，对方不同意和解，他可能要在里面待上几年了。”吴婶下意识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这人呐，就不能沾上赌博，一沾上就彻底完了。”

齐晓晓一听酒驾，神经突然敏感了起来，她抬头跟梁翊恒对视了一眼，转过头继续问：“您的意思是说，您是因为前夫赌博才跟他离婚的？”

卢婶又叹了一口气：“原来好好的一个人，就喜欢打牌，开始还只是玩玩的，到后来越赌越大，把车都给卖了，还要卖房子，我不干啊，就跟他打起来了。当时孩子在读高中，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家里天天鸡飞狗跳的也不是事，我就到法院起诉，跟他离婚了。”

齐晓晓听着吴婶的叙述，眼睛看向梁翊恒，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便朝他点了点头。

“卢婶，那您那前夫叫什么？”梁翊恒突然问。

“他啊，叫谢国强，梁先声你问他做什么？”卢婶疑惑地问。

“没事，就是好奇。”梁翊恒随口答道。

谢国强就是那个酒驾把他和齐晓晓撞进医院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卢婶的前夫。

这个世界说大很大，大到他找齐晓晓那么久都找不到，说小又很小，没想到肇事司机的前妻居然是在他家做保姆。

梁翊恒想了想又问：“那您知道他酗酒吗？”

“酗酒？他从开始开车就不喝酒了，离婚之后就不知道，因为那之后我们没住在一起。”

卢婶看着桌子上的菜还散发着袅袅的热气，赶紧催促到：“梁先声，太太快吃饭吧，别因为一个烂人，耽误了吃饭。”

饭后，齐晓晓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阴霾的天空洒下来一片片的雪花，和已经白成一片的大地，脑海里各种思绪缠成一片。

梁翊恒端着一杯热茶，关好门之后，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转身径直走到她身后，伸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他把头放在她的颈窝处，视线看向她的脸，轻声问：“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我们必要重新去一趟看守所了。”齐晓晓侧脸看向枕在她肩膀上的这颗脑，抬手揉了揉梁翊恒的黑发。

他的头发长得很快，已经盖到耳朵上了，头上缝合的伤口被黑发遮住，完全看不出受过伤。

但她依然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嗯，而且这次咱们得挑个吴警官放假的时候去。”梁翊恒转了下脖子，嗅着她颈间的淡香，吻上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