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驿读初中的时候就有好多小女孩给他写情书，那会儿他就坐在他后面，有时候他还会把情书给她看，让她挑挑那些写的好。

而且四中的管理，不像一中这么严格。

她偶尔会听宿舍里的女生说，她们四中的同学都有男朋友了，可她们这里还防早恋像防贼一样，简直就是封建家长制度的复苏。

“追我的女孩子不要太多，只不过暂时不知道选哪个。”方驿洋洋自得的笑了一下。

“你们学校管理很宽松啊。”齐晓晓感叹。

打扮成这个样子都不管，还允许谈恋爱。

“我们学校除了学习， 其他都管得挺严格的。”方驿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要不是已经看习惯了，她还挺想把眼睛遮上的，这一身是实在是太耀眼了，一路上不少人都在盯着他们看。

“这不是显得个性吗？而且我还准备过两天换个颜色呢！”方驿抬手捋了捋面前的红色刘海。

换个蓝色的应该也不错。

两人一路聊，并不觉得道路漫长，齐晓晓偶尔还会被方驿逗得笑出声来。

下车换乘的时候，她们在长途大巴上遇到了另外一个同学。

“许慎，你这是回家吗？”方驿把包放上行李架问。

“对呀，你们这是？”他奇怪地问。

怎么看，齐晓晓也不像能跟方驿在一个学校的样子，怎么会一起上来的？

“回家，你现在在哪个学校？”方驿在他后面坐了下来。

许慎在听随身听，耳机里的音乐不停地传出来，旋律很熟悉。

齐晓晓在方驿旁边坐了下来，把袋子放在座位

她对许慎不是特别了解，因为他并不是她们班的。

但是方驿是个社牛，他们这一届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齐晓晓在莱锡一年多了，第一次遇到这么多同学，因此特别开心。

“我在七中，咱们学校好多同学在七中，你在几中？”

“我在四中呢，要不是我爸非让我读，我可能就到店里帮工去了。”

方驿家在松江镇开着一个美发店。

那个时代镇上的美发店不多，价格也不贵，可也是真的特别赚钱。

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为了辞旧迎新或者传言中的正月不能剪头发这类的迷信说法，大家都会赶在腊月的最后几天把头发剪了。

方驿以为他会继承父亲的衣钵，做个理发师傅，结果父亲说什么也要他出来读职高。

要不是他的成绩实在太烂，可能还会花点钱，送他去读普高，也就是许慎在读的七中。

他听说好像是一分一百人民币来着。

他中考成绩差七中分数线大概有一百五十分，他爸觉得太贵了，就让他去了四中。

他们学校还有很多人去读了技校，有的还选了三加二大专班。

“齐晓晓你在一中吧？”许慎看向她问。

齐晓晓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年年全校第一的人，怎么也得进一中。”许慎赞叹。

“你不会怀疑她跟我一个学校吧？”方驿听他这话里有话的样子，脱口问道。

“我看起来应该没有那么傻吧？”许慎嘿嘿笑了起来。

“一中那可是学霸云集啊，齐晓晓你们也月考吗？”许慎好奇地看向他，对一中的生活都是憧憬。

“月月考试，就没有不考的时候。”齐晓晓无奈，而且老师还特别喜欢排名。

“那你这次考的怎么样？”许慎问。

“成绩还没出！每次都差不多。”其实有些地方齐晓晓一直想突破，但没成功。

“你都说就那样了，那我们这些学渣岂不是更自惭形秽了。”许慎吐吐舌头，果然是尖子生，就是谦虚。

“你们俩这是在虐我对不对？”三人里方驿的学校最差，却听他们俩一个个地哭惨，还让不让人活了？

齐晓晓默默地低下头，没想到自己的吐槽会招来方驿的反抗。

不一会儿车子启动了，朝松江镇的方向驶去。

这天晚上，梁翊恒失眠了，门口那个爆炸头厚刘海的男孩儿，让他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感觉到了焦虑。

齐晓晓跟方驿熟络的样子，让他心生戚戚。

每次想到齐晓晓看着别人笑的样子，他都烦躁得不行。

前半夜他在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要让齐晓晓跟一个男生一起回家。

后半夜他才在担忧中睡着，睡得也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他梦到了齐晓晓跟一个人手牵手地走在她家的山路上。

他很着急地跑过去，喊着齐晓晓的名字，期待她能回过头看看自己。

可齐晓晓就像听不见一样，一直在跟那个人说说笑笑。

从背影看，她旁边的男孩很像今天跟他一起离开的那个叫方驿的男生。

梁翊恒这个梦做的心焦气躁，天还没亮就惊醒了。

打开电灯一看，才凌晨五点。

梁翊恒长长地舒了口气，用力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是个梦！”

然后他就再睡不着了，看着窗外渐渐转亮的天色，想着齐晓晓，猜想她此刻正在做什么。

他第一次觉得放假睡觉也不香了。

齐晓晓昨天下午回到家，认真地把房间里里外外收拾了一下，坐在土炕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就觉得有些落寞。

夜里躺在炕上，听着窗外不断传来的猫头鹰的叫声，孤独的感觉不断地涌上来。

脑海里总是时不时的出现梁翊恒的身影，想着春节的时候，他孤身一人跑到这里，跟她吃了一天泡面，她的嘴角就弯了起来。

方驿回来的路上说，初中同学十一的时候有个小聚会，问她要不要去。

她虽然回答的是有时间就过去，但并不是特别想去，因为人生的第一个岔路，大家已经分道扬镳，再见面却不知该聊些什么。

第二天去杨立民家看他的时候，她就遇到了也来看他的任小蕾。

两个人在杨立民家里待了会儿，跟他聊了聊近况，任小蕾就要拉着杨立民和她一起去定好的饭店参加同学聚会。

杨立民一早就知道这个聚会，因为牵头的人也打电话给他了，所以任小蕾一说，他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