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老夫人的寿辰，请来的都非一般人，有各部的主事，掌使，还有不少富商贵胄。

顾海今忍不住调侃道：“在你府上看到的人比我在朝上见过的还要多呀。”

欧阳不计陪在身边，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酒肉朋友，逢场作戏，能交心的没几个。”

“那已是不错了，我府上可连装样子的都没有呢。”

二人穿过中厅，直奔后室，那里闲杂人不可去，也安静些。

几人围坐在一起，茶水瓜果一应俱全，欧阳府上的丫鬟们，小厮们也忙个不停。

欧阳不计让人去打探着，若是老夫人那边闲下来了，便要带世子过去拜寿。

他们闲聊着，里面传出消息，老夫人正说要写字，往书房去了。

于是，欧阳不计领着他们去了书房，这欧阳家的府邸可真不一般，比起世子府还要大一些。

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应有尽有，说是一步一景也不为过，董小小看的眼花缭乱，哪里都新奇的很。

进了书房，最先入眼帘的便是一架八扇屏风，上面雕刻山水农家，活灵活现。

绕过屏风后面是木质莲叶状水台，浮萍随水飘起，

正对面墙上有四幅画，山水，花鸟，鱼虫，人物，各有其性，却又相得益彰。

一位老妇人的声音从侧室传来，欧阳不计走上前，亲切的唤道：“祖母。”

老妇人放下笔，抚摸着他的脸颊，笑道：“小豆豆，你又来看奶奶啦。”

“祖母，孙儿带朋友来给您拜寿呢。”欧阳不计看向三人，此刻他们正因刚才的昵称而忍俊不禁。

顾海今收起笑容，端正行礼，说道：“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定睛细瞧，笑道：“这是哪位呀？我怎么不记得了？”

“祖母，这位是永茂世子，顾海今。”欧阳不计介绍着。

老夫人立刻拍手说道：“原来是小蘑菇呀，快来快来，让祖母抱抱。”

凌青儿忍不出笑出声来，低声在董小小耳边重复：“小蘑菇，小豆豆。”

董小小低头忍笑，“老夫人还真会起名。”

欧阳不计向顾海今解释，老夫人年事已高，记不住名字了，经常自己胡编乱造，不要生气，随着她便是。

顾海今自然是知道的，便任由老人家摩挲端详。

“这小姑娘又是谁呀？”

董小小可不想平白多个名字，忙自己搭话：“老夫人叫我小小就可以了。”

“诶呀，我知道你，我是问你旁边的那位水灵灵的姑娘。”老夫人此话一出，众人皆一脸蒙圈。

她只得又解释道：“她都嫁过来多久了，我能不认识？小豆豆这不是你媳妇吗？”

欧阳不计应声答道：“是，祖母记得不错。”

董小小红着脸，捶着他警告道：“你祖母不清楚，你在这捣什么乱。”

老夫人走到凌青儿身边，伸出手要拉她，当二人的手碰触的那一瞬间，凌青儿突然感觉到了燥热与紧张。

“你是？”“凌青儿。”

“072？”

这三个数连她自己都要忘却了，她曾经的编号，她真正的名字。

“你是谁？”她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脸颊布满皱纹的老人，不由的问道。

老夫人的神情也从刚才的慈祥，变成严肃，她在书架上寻找着，欧阳不计不明所以，也过来帮她寻找。

“奶奶，您要找什么呀？”

“那幅神兽图，我年轻时画的神兽图在哪？”

一阵翻找，终于在架子的最里面找到了画轴。

画轴边缘已经发黄，慢慢展看，能听到纸张发出咔咔的声音，想必是年代久远了。

画上有一只狮头虎身马尾的动物，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其他特征。

凌青儿心想：终于知道欧阳不计的画画水平承传何人了。

老夫人指着画上的神兽，又指了指她，问道：“07，你可认识？”

欧阳不计凑到她耳边，解释道：“这是灵犀兽，奶奶画的有点不像。”

灵犀兽传说是南天将军的坐骑，在灭狼族的时候，战场上的士兵都见过，体型庞大，四肢粗壮，怒吼如狮，奔跑如虎。

如果南天将军是时空毁灭者，时空机或许会被人误解，可他为什么要帮着越国灭狼族呢？他们不是乐于挑起战争吗？

凌青儿对神兽并不了解，便摇摇头。

老夫人很是失望，自言自语道：“若有奇石便能救07，他就能回家。”

他？回家？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凌青儿想要问个明白，却被欧阳不计抢先一步。

“奶奶，您不会又犯糊涂了吧。”他唤来丫鬟们，送老夫人回房休息，转而对凌青儿说，“你也不必太在意，奶奶现在经常胡言乱语。”

顾海今知道她很在意南天将军，便问道：“这神兽、奇石与南天将军有什么关系吗？”

“世子饱读诗书，不看神仙话本吧。”欧阳不计得意的讲起，“当初南天将军助越国将士灭狼族，可是骑着灵犀所向披靡，但是后来许是凡间灵气不足，神兽奄奄一息，当时南山将军命人寻找奇石，欲救灵犀。”

“那后来呢？”

“奇石没有找到，灵犀葬身深山，南山将军回天庭复命呀。”

顾海今看向凌青儿，似乎在询问她，还想知道些什么。

“葬身在哪个深山？”

“不知道，应该就在当初决战之地不远吧。”

前院传来锣鼓点，好戏即将登台，董小小本就惦记着看戏，便催促道：“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都是传说也不可信，咱们赶紧去看戏吧。”

董小小拉着欧阳不计快步离开，顾海今正要跟上，又见她站着不动，便安慰道：“别着急，等有空了咱们再去问问老夫人。”

“你先跟他们去吧，我还有一事想弄清楚。”

凌青儿来到内院，跟随丫鬟，找到了老夫人的房间，此刻她因乏累已经睡下。

见内室无人，她悄悄进来，将手放在老夫人额头，轻轻感知。

原来是被辐射过，难怪身上会有电磁反应，可惜，身体机能已被影响，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