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节,镇上的庙会依然热闹,街上的摊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趣物,还有许多杂耍艺人个个技艺超群,引来了不少围观的路人,街上的年轻男女两两相伴,看着分外喜人。
老板知道,凡是有热闹的地方,店小二总得去凑上一凑,所以每到中秋节庙会这天,老板便会关门歇业一天。这不,天还没有完全黑,店小二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按照惯例,大概是去了镇山最有名的烤鸭店,那家店的烤鸭味道是真的好,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那香味,与那江南的十里香名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板收拾了一下桌上的酒壶,寻思着今天大概也没什么人会来,索性也去庙会上走走,想想这些年在这里开店,店里的活儿都交给了店小二,自己一直在外行走,也是很久没有逛逛镇上了,也不知道这些年可有变化。
就在老板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手持青云灯笼的女子微微颔首,轻声问:“这酒馆今日是要打烊吗?”
“是要关门一日,若姑娘想饮酒,不妨明日再来。”老板仔细看着女子的相貌,似乎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她。
“这样啊……”女子声音有些犹豫,目光望了望老板身后的酒馆,手中的花灯被她紧紧握住,看那灯的样子倒是和市面上的寻常花灯没什么区别,白色的宣纸上画着片片青云,只是这里面的烛火,是寻常难见的淡蓝色。
“姑娘可是在等什么人?”
“没,没有。”女子连忙摇头,可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老板的身后。
“酒馆里,已经没有人了,姑娘是在看什么?”老板回过头,确认了自己身后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若姑娘想饮酒,可明日再来,只不过小店有个饮酒的规矩,你得用你的一个秘密作为交换。”老板笑了笑说道。
“我不是来饮酒的,我……”女子见状连忙解释,手里的青云灯也左右晃动着,里面青蓝色的烛光不停的闪烁着,似乎要是晃动的快一些就会随时熄灭一样。
“姑娘手上的这盏灯很是特别,不知是从何处买来?我有个朋友对这花灯也颇为喜爱,我想替他买一盏。”老板故意岔开话题,指了指女子手中的花灯问道。
看到老板的目光停在了自己手中的花灯上,女子连忙将小心翼翼的将灯护在身侧,下意识的看着里面的烛火,接着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才道:“这花灯不是买来的,而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这里买不到的。”
老板看出了女子说话时目光的闪躲,应该是再隐瞒着什么事,见女子也不愿多说,老板虽是好奇也好不再多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走在街上的老板,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脑海中回想着刚才那个女子,那双眉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还有那花灯里的火苗,如果他猜的没错,那应该不是什么火苗。
当年他去过北方的一处雪山,曾在那边的原住居民口中听到过一种动物,它们的皮毛虽然是白色的,会发出蓝色的光,有人说它长得就像麋鹿。
有着和麋鹿不同的角,那双角就像是这雪原上被冰柱覆盖的树枝,晶莹剔透,宛若阳光下的宝石。这种动物一般不会出现,出现的时候会引发大的暴风雪。他们说,在他们的神庙里,就供奉着一撮此物的毛发,他们说那毛发会在手中燃烧,像蓝色火焰,并且许久不会熄灭。
老板一直将这当成当地居民的一个传说,可是如今见到刚刚那女子手中灯笼里的火焰之后,竟是不由的想到了这个传说,莫非这生物真的存在?
就在老板出神的时候,有几个醉酒的小混混冒冒失失的从人群了跑过,其中有个身材壮壮的差点和他撞个满怀,幸好老板反应快才没有没撞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回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个女子,此时她手中的花灯掉在了地上,花灯破掉了,里面的火苗露了出来。只见那蓝色的东西,确实不是火苗,而是一白色的毛。
老板见状连忙上前,准备将那女子扶起来,可是那女子却连忙查看地上的灯笼,“你怎么会有此物?”老板疑惑。
女子见状连忙将那毛发拾起,藏在了衣袖里,连忙站起身,像是要逃离一样的快步向人群中走去。
“你是不告诉我这东西从何而来,为什么刚才一直跟着我?”
听到老板追问,女子停下了脚步,顿了顿。
“你可认识我?”老板接着追问,“那毛发,不是寻常物,你带在身上不安全。如果你愿意,可随我去酒馆。”
只见那女子犹豫了片刻,缓缓转过身,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此时竟是噙满了眼泪,稍微眨眨那眼泪怕就掉出来了,看到这样子,老板也是一愣,怎么就是这么几个问题,竟是把人家姑娘给问哭了?
两个时辰以后,在云初酒馆里,女子向老板要了一条红绸,然后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秘密,饮酒过后,便准备离开,出门的时候眼睛已经哭的有些发红,恰好撞上了从庙会回来的店小二。
店小二看了着刚刚离开的女子,又看了看老板,一只手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老板,心里琢磨着,难不成这姑娘和老板有什么爱恨情仇?
“老板?这是你相好儿?”店小二瞅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话。
只见老板脸色一沉,然后用手中的褐色木盒敲了一下店小二的脑袋,怒斥道:“别胡说,再胡说这个月的工钱折半!”
听到扣工钱,店小二连忙抽了自己的嘴巴,一脸幽怨:“那她是谁,怎么看着好像还哭了?”
说罢店小二又瞅着老板手里的盒子,好奇的问道:“这又是啥?”
“你还记得十年前,鹤绍国的那场水灾吗?”
“嘶……十年前的水灾,奥,有点印象,不是那次有好多难民从鹤绍来我东炤,我记得当时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眼睛水汪汪的,那双眼睛真的就跟那水葡萄似得,清澈的很。老板我记得她当时还求你帮她一个忙来着,好像是去什么地方找个什么人?”说到这里,店小二不由的感叹,寻思着要是那小姑娘长大了,现在估计也是个大美人儿,就在他琢磨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老板,刚才那姑娘不会就是那个……”
“就是她。”
“我记得她不是已经……”店小二说道这里,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后来,传言说,这个女孩后来回到了东炤,但也死在了一场山洪里。
“她确实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或许已经不是她了吧。”
“老板你这话说的,活生生的一个大姑娘刚刚从我身边走过去,难不成是个鬼哦。”
“现在的她,也和鬼没什么区别了。”老板说罢,拿着手里的盒子走进了里屋。
店小二叹了口气,满足肚子的好奇,可这老板竟是不说了,怪吊人胃口的。就老板这性格,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揍呢。
“别寻思了,能揍我的人,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了。”
此话一出,店小二打了一个机灵,连忙拿起手边的抹布擦起了桌子。
她的名字,叫不得,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不得,求而不得。
像她的名字一样,她的命运像是被写好的一般,五岁时候,她想和邻居的小孩子玩秋千,没想到绑着秋千的大树竟是凭空倒了下来,险些要了她的小命。六岁那年和表哥骑马,两人不慎从马上摔下来,结果表哥什么事都没有,她摔断了胳膊,躺了好几个月。七岁那年,十岁那年,她跟着哥哥们去私塾读书,别人都好好的,唯独她一个人在湖边散步,直接摔进了池塘,差点丢了小命。而且去庙会祈愿,次次抽到的签都是大凶,就连算命先生都说,她能长到这么大实属不易。
也正因为如此,不得就像是家里的珍宝一样,在外人看来,是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香饽饽,受到了特殊的待遇,只是哥哥们出去玩再也不敢带她去,因为每次只要她稍微受点伤,家里人就会责备他们为什么让妹妹又受伤了,挨骂的就是他们,有时候还会受罚,不管不得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久而久之,其他小朋友也不愿意再和她一起玩了。
所以一直以来,不得只能远远的看着其他孩子玩耍,也不敢参与进去,万一受了伤,又会连累的到别人,后来,她学会了在晚上偷偷一个人溜出去,看看星星,听听外面的虫鸣。
空闲的时候,她会坐在院子后面的草垛上数星星,或者回忆着前些日子听来的各种奇闻故事,对于外面世界的了解,最多的就是父亲带回来的话本以及家丁们带回来的一些外面的见闻。
有时候不得也会想,什么时候能摆脱这诅咒就好了,或许她也可以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出去玩,她有多么向往江湖上的侠肝义胆,如果可以她一定回去闯一闯,才不辜负这一生。
就在不得出神的时候,突然看到草垛的另一边出现一抹蓝色的火光,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淡,不得有些好奇,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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