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你回来了。”一个沧桑的声音从草屋里传出。
只见一个头扎双髻,约莫十一二岁年纪的少女放下背上的背篓,走到里屋,默默拿起菜刀开始切菜。
少女皮肤白皙,细长的弯眉之下,一双如水般的眼眸,清澈而又明亮,朱唇不点而红。
花间离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出生时没有哭,口不能言,5岁时父母上山采药被狼咬死,跟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全村人都说她是天煞孤星,克死了自己的爹娘。
村里的幼童还编了一首打油诗:“村东有个女哑巴,生得美貌不说话,克死爹娘没人娶,天生就是扫把星。”
面对全村人的议论和欺负,花间离从不争辩也不伤心,只是默默忍受。
她不争不抢不辩驳,努力降低存在感,但偏偏有人不放过她。
隔壁的张大琴站在家门口,看着出门打水的花间离,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神情,要是把这贱丫头卖掉,她女儿流萤下个月大婚的嫁妆就有了......
如浓墨般漆黑的夜色下,一名身着浅绿色罗衣长裙的女子正在催促一旁的妇人,“娘,你快点,别被别人发现了。”两人快速把花间离朝门外的马车上拖去。
妇人正是白天盘算着要把花间离卖掉的张大琴,身着浅绿色罗衣长裙的女子正是张大琴的女儿流萤。
两人将女子拖到马车上,张大琴长舒了一口气,“这贱丫头看着瘦巴巴的,还挺沉,可把我累坏了。”
流萤上了马车,看着倒在座位上,双手被麻绳捆住的女子,语气酸酸地问,“娘,为什么不把她卖到青楼去?”
张大琴一边驾车一边回道,“傻丫头,这花间离样貌虽好,但是卖到青楼抵不了几个钱,我们把她卖到斗兽场,签下生死契,她想跑也跑不掉。如果死了,还能得到一大笔钱,刚好给你做嫁妆。”
流萤想到下个月的大婚,脸上露出羞涩而幸福的神情,坐在花间离旁边,冷哼一声,“没爹没娘的贱丫头,没卖到青楼伺候人,便宜你了。”
“流萤,快下来,交易的人到了。”张大琴停了下来,唤流萤下车。
只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两个中年男人从马上下来,走到马车前,一个中年人上了马车检查了一番后,下车朝张大琴道,“这娘们儿生得细皮嫩肉,能打吗,你们不会坑我们吧。”
“请大爷放心,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丫头是天煞孤星,爹娘都克,命硬着呢,不会轻易死。”张大琴满脸堆笑说道。
“行吧,你要是敢坑我们,这银钱一分都别想拿。”男人从怀中掏出两张契约,交给张大琴,谁让最近斗兽场缺人,能找到一个是一个。
张大琴拿着契约上马车,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泥,拉起花间离的手,在契约上按了一个指印。
“好了。”张大琴将其中一张契约揣进怀里,另一张递给男人。
“她不会醒吧。”男人接过契约问道。
“不会,我用的可是顶级的迷药闭息丸,少说也得昏迷半天。”张大琴连连保证。
男人点头,将一叠银票递给张大琴,跳上马车,驾车离开,另一个男人也跟在马车后面离去。
流萤拿过银票喜上眉梢,“娘,这么多钱啊。”
张大琴目送着马车远去,得意洋洋地说,“是啊,要是那丫头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还能拿更多的钱。”
鹿城斗兽场,能容纳的观众大约九万余人,是齐月国三大斗兽场之一,专为皇族和贵族看角斗而造。
斗兽场地下有70多间牢房,关押着被抓来的奴隶和俘虏,随时准备上场与猛兽角斗。
花间离忍着头脑的剧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牢房之内,昏黄的烛光之下,浮动着霉臭和潮湿的牢房显得沉重阴郁,墙上血迹斑斑。
“怎么回事,我明明在睡觉,这是哪儿?”还没等花间离回过神,一个长着络腮胡的胖男人和一个瘦高的男人拿着鞭子走了过来。
胖男人打开牢房,两人架住花间离就往外走。
花间离拼命挣扎,可是男人力气太大,根本挣不脱,花间离一口咬在胖男人的手上,男人吃痛,一鞭子抽在花间离背上,怒道,“还敢咬人,进了这斗兽场,就别想出去。”
花间离一惊,斗兽场!自己怎么到斗兽场来了!没法说话,花间离又恐惧又着急,随即又挣扎了起来。
两人架着花间离来到地面上,一阵鼎沸的欢呼声传进花间离耳朵里,花间离眼睁睁看着斗兽场中央,一个少年被猛虎扑倒咬死,惊恐地瞪大眼睛。
“各位贵宾,接下来请欣赏更为精彩的表演。”少年被拖走,花间离猝不及防被推进斗兽台,看着眼前慢慢靠近的猛虎,听着看台上越来越热烈的欢呼,花间离脑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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