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不以为意地勾唇笑着,她将一碗吹凉的汤药,递给云鸾。
“小姐,你可就知足吧。你之所以这么闲,还不是宴王心疼你,想让你借此机会,好好的养养身体?之前,因为那些事情,你的身体可是损伤得太重了。这段时间,你天天喝路神医配置的汤药,你的身体素质,是不是好了很多啊?”
“你要好好养身体知道吗?路神医可说了,不许你操劳,不许你胡思乱想。你将这些汤药按时按点地喝了,不出半年,你的身体就能恢复到之前的康健了。到时候,你与宴王成了婚,就能生个孩子了。”
如春眉眼都带着笑,原先以为小姐这辈子都不能生了,谁知道路神医那么厉害,没有多长时间,就按照小姐的情况,研制出了滋补身体的补药。
只要这补药按时喝,小姐之前的那些亏损全都会痊愈的。
这服药才十多天,小姐如今的脸色,就比之前红润了不少。
路神医这药,可真是神了!
距离和宴王的婚期,还有半个月,到时成婚后,再喝几个月的汤药,怀上孩子刚刚好。
云鸾一看见那汤药,眉头就忍不住地皱起。
她连忙坐直了身体,找出一些借口。
“那个,我书房好像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我去看看。”
她说着,就要逃跑。
如春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姐,你就别找借口了。你已经闲了十多日了,每天不是吃就是喝,你能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啊。”
“你赶紧将今日的药给喝了。否则你要是不喝,我这就告诉夫人去。夫人倘若来了,你少不得挨一顿训,最后还得乖乖把药给喝了。”
云鸾一想起刘氏,那叫一个头两个大。
“别说了,我喝药就是。倘若让我母亲来了,她又该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我是真的怕她……”
如春将药递到云鸾的手里:“小姐你知道就好。你就别劳烦夫人了……否则,夫人的眼泪,都能将你给淹死。”
想一想刘氏那眼睛通红,说哭就哭的画面,云鸾有些胆寒,连忙端起药碗,仰头憋着一股气,将药全都喝了。
汤药实在是苦,苦得她舌头都要掉了。
她忍不住地吐了吐舌头,连忙将空碗递给如春:“快点拿蜜枣给我,真是太苦了。”
谁知,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斜地里就有一个人拿了一碟子的蜜枣递到她的面前。
云鸾还没看来人是谁,她先解了嘴里的苦涩再说。
她捏起蜜枣塞入了嘴里,一阵甜腻的滋味,瞬间在她口腔里流窜开来,她有些舒服地喟叹一声。
她这才有心思看来人是谁。
她抬眸一瞧,眼帘映入了萧廷宴的那张俊美的脸庞。
云鸾的眸光不由得一亮,她颇为惊喜的看着他,怔愣了半晌。
“你怎么来了?”
萧廷宴看着她有些懵然的神色,他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他让如春退下,而后俯身,一把抱住了云鸾温软的身体。
“怎么?本王想你了,还不能来看你吗?”
云鸾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满心都是喜悦,她抬手拥紧了他的腰身。
“我以为,你早忘了我呢。你还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啊?萧廷宴,你自己算算,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
萧廷宴听着她埋怨的话语,他心里不由得流窜着暖流。
他低头,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
“这几日,本王有些忙,连吃饭都顾不得,更别说想你的空闲了。不过,本王没时间来看你,你总有时间,去找本王吧?”
“怎么也不见你,去找本王?阿鸾,你到底有没有想我啊?”
云鸾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仰头看着有些忐忑的萧廷宴,抬手捏了他的鼻子:“真是傻……难道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都被路神医勒令在府内养身体吗?我想出去找你,可我的家人,他们不放我出去啊。”
“你刚刚从府外入内,难道没看见,我这院子,里里外外的层层把守着?一旦我这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只有我稍微离开院子,我那母亲就会来和我闹了。我真的怕了她了……”
萧廷宴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眼底流转的满是宠溺的温柔。
相思成疾,这几日,鬼知道,他有多想见到云鸾。
他捧着她的脸颊,眼睛一点点地凝视着她的眉眼五官轮廓。
云鸾被他看得,有些羞涩,不自觉地红了脸颊。
“看什么啊。”
“几日不见,你倒是长得更加漂亮了。”
“阿鸾,我是真的想你了。”
萧廷宴说着,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来吻住了云鸾的唇。
云鸾呼吸一窒,鼻翼充斥的,全都是他好闻清洌的气息。
她的心跳动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她彻底沉溺在他柔情的亲吻中。
她被亲得,几乎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她攥着拳头,动作很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萧廷宴吻得很是投入,恨不得要将云鸾给吞了……他真的想她,想得他整个心都疼了。
若非朝堂事务多,他怎么能忍住,这么久不来见她呢。
眼看着云鸾快要窒息了。
萧廷宴稍稍退开几分,但薄唇依旧贴在她的唇上。
两个人的气息交缠,彼此之间流窜的皆是暧昧的情意。
如春有些脸红的,趴在院子大门外面,喜滋滋地看着这一幕。
小姐能遇到宴王,可真是三生有幸。
她希望她家小姐,从此就能开心幸福,与宴王白头偕老。
如春美滋滋的看着院内那暧昧的一幕,突然黑翼神色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过来。
如春连忙拦住了他的去路:“王爷正和小姐亲昵呢,你这时候过去,岂不是很煞风景?”
黑翼不由得一愣,想到什么,他的脸庞一红。
而后,他就带了几分急切看向如春说道:“出大事了,我必须要禀告王爷。”
如春看着他的神色,不似作假,她眼底泛过几分担忧,也不敢再阻拦黑翼,跟着他一起踏入了院内。
萧廷宴听到脚步声,立即松开了云鸾,蹙眉看向黑翼与如春。
“什么事,如此毛躁?”
黑翼带了几分急切,连忙回道:“刚刚八百里加急送到,说是梁国突然发起了攻击。邹将军不敌,身负重伤……梁国如今已经攻破南储边境,占领了边境两座城池。”
萧廷宴的脸色,陡然一变。
他猛然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云鸾蹙眉,也跟着站起身来,梁国突然毫无征兆的发动了攻击,而且攻势如此迅猛,这是他们所料不及的。
萧廷宴早就考虑到了边境问题,所以他在掌控了南储朝堂的第一日,就派了好几位他重视的年轻将领,前往边境支援邹凯。
他万万没想到,他派去的人,还没达到边境,边境就被梁国给攻破了。
一想到,正在饱受战争的将士,他的脸色黑沉如炭。
他不禁恼怒无比,低声呵斥:“邹凯这个混账,他是摆设吗?边境最起码有二十万大军驻守,那么多的将士,难道就抵抗不住梁国的攻击吗?”
“就算打不过,利用地理天然优势,他也能抗住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可这才短短几日,居然就被梁国给攻破了国门?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过去那么多年,云傅清单凭九万云家军,就能将梁国的将士,牢牢的阻挡在边境之外。
可云傅清这才死多久,邹凯拥有二十万士兵,都不能抵挡梁国三日?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云鸾按住萧廷宴的胳膊,示意他冷静。
她蹙眉猜测:“恐怕这个邹凯,早就是梁国的走狗了。要不然,二十万大军,不可能抵挡不住梁国的攻势。”
“萧崇山所看重的人,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鸾的猜测,不无道理。
当萧廷宴派人去查抄邹凯的家人时,这才发现,邹凯的一家老小,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偷偷潜逃出京都城,不知所踪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派遣大将,前往边境,阻挡住梁国的继续攻势。可现在的问题是,云傅清死后,再也没人合适的人选,能够挑起与梁国对峙的重担。
萧廷宴脸色铁青,站在金銮殿上,凝视着下首那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武将。
他这才发觉,这南储已经从根上都彻底的腐烂了。
到了如今最紧要的关头,居然无人可用?
这简直就是南储的悲哀。
一时间,他选拔不出合适的人选,不免有几分焦虑烦躁。他将案桌上的奏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金銮殿上,无人敢吭声。
纷纷都感觉到了宴王的愤怒与无力。
他们的心头,也不禁泛起了几分惶恐,没人有能力能去抵抗梁国的攻势,难道他们南储就此要被梁国被灭了?
一旦梁国攻占了南储,那他们这些臣子,岂不是都是要死?
每个人的眼底,都闪烁着一些惶恐与慌乱。
他们这才意识到,云傅清的死,究竟给南储造成了怎样不可毁灭的影响。
这相当于,他们南储没了柱石与脊梁。
失去了这些,南储犹如一个空架子,脆弱的不堪一击。
有不少的老臣,纷纷红了眼睛,呜咽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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