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回答，顾寒夜还是高兴的。

至少说明，女儿没有落水。

落水生还几率几乎为零，没有落水，女儿就有可能还活着。

回城的路上，他反复地想着，接下来该怎样继续寻找。

山坳里没有，悬崖下没有，草丛里没有，水库里也没有，他的念念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顾寒夜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女儿被人抱走了。

可是好几天了，都没有人报警，是山民没有这个意识，还是……

车子绕着盘山路上向前，山里的夜，好像黑得格外快。

车灯照着坑坑洼洼的公路，顾寒夜的双目仿佛要瞪出血来。

他知道，女儿很可能是遇到了人贩子，或者不怀好意的人。

不管怎样，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而他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找出来。

接下来，他会让属下去附近村落里探探信，看有没有谁家捡到一个女娃娃。

另一方面，他也想请警方尽可能帮他们排查当天所有的车辆。

监控录下车牌的，其实很容易追查。

但还有几辆没牌照的，只能花更多功夫去追查了……

顾寒夜一路想着这些事情，车子驶离盘山公路，开上了高速公路。

距离市区还有几十公里，车子油位不足，顾寒夜就近找了个服务区，给车子加满了油。

之后，顾寒夜往家里打了一通电话，问了问玖瑶的情况。

程小羽这几天带着女儿住在他家里，帮忙照顾着玖瑶和小澈。

小羽说，玖瑶还昏沉沉睡着，期间醒来过，但高烧和低血糖的缘故，她又很快睡过去。

私人医生已经给玖瑶补过营养液，也照顾她服了退烧药，此时玖瑶情况还算平稳，让他不要担心。

挂了电话，顾寒夜的疲惫排山倒海般到来。

他将车子停在服务区停车场，将座椅靠背往后一放，打算短暂地打个盹再继续赶路。

这两天，他都是这样睡觉的，早已经习惯。

头一碰到头枕，他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女儿玩捉迷藏，女儿躲起来，让他去找。

他找遍了所有房间都不见女儿。

之后他报了警，这一找，就是二十多年。

当他再见到女儿时，女儿已经亭亭玉立，眉眼随他，脸盘和嘴巴随玖瑶，十分漂亮。

而这时的顾寒夜已经有了白发，要步入老年人的行列了。

女儿很有礼貌也很疏远地喊了他一声“父亲”，然后女儿告诉他，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养父养母待她如亲生女儿，如今她在国外读博，以后应该会定居国外。

顾寒夜问她在哪所大学读博，又将定居哪个国家，女儿只是笑笑，委婉地拒绝了他的提问，并不想透露任何情况给他。

他明白了，他的女儿已不是那个粘着他的小姑娘，他的孩子已经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当女儿转身离开，他站在毒辣辣的日头下。

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用寻找女儿了，他终于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这一刻，顾寒夜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