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海的态度，让陈小凤的心凉透了，她感到一种莫大的悲哀，就像一股浪潮一样，瞬间将她卷进了深渊。

将近三十年来的隐忍、谋划，全都成了空。

到头来，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没得到顾长海的心，也失去了一生的荣华。

她仿佛听到了嘲笑声，来自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死都死了，却还一直霸占着长海的女人！

陈小凤无焦点地目光扫向四周，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林婉清，你在看着我对吗？

你在看我笑话是吗？

笑我心机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我自己的性命？笑我麻雀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白日做梦？

哈哈哈……哈哈哈……

陈小凤自己也想笑。

但她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她只感到脑袋嗡嗡作响，仿佛看到林婉清就站在顾长海身边，正挽着他的手臂，依靠在他的身上，姿态高贵，看向她这边时，又带着轻蔑。

陈小凤的脑海里突入有个声音响起来，像她自己的，也像林婉清的。

那个声音说：如果不是因为天琪，如果不是你当初救了顾老夫人一命，长海根本就不会娶你。

你却还要问长海什么，他有没有爱过你，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你也不想想，他要是爱过你，会二十多年来一次都不碰你吗？什么？你说他碰过你，不然你怎么会有顾天琪？那你是怎么怀上天琪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够了！陈小凤简直怒不可遏，她颤抖着怒吼一声：“住口！”

这一嗓子，令顾长海也皱起了眉头，可能以为她是对他说的。

陈小凤不顾一切冲向顾长海，扒拉开那个仿佛依偎在顾长海身上的女人，然后扑进了丈夫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你做什么。”顾长海说着，用力将她搡开了。

陈小凤的腰装在后面一个高台上，腰上传来锐痛，盘的头发也乱了。

她揉了揉腰，把乱了的头发顺了顺，冷笑一声，对顾长海说道：“对我没感觉是吧？好，既然不能让你爱我，我就让你恨我。你知道林婉清的真正死因么，你真以为她是重度抑郁导致的自杀？”

顾长海眉心蹙紧，比刀子还要锋利的眼神刺向她。

陈小凤反而平静了，她喜欢看顾长海激动的样子，就算是惹怒他，也没关系。

只要不总是对她摆出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顾长海两步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好像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说下去。”

陈小凤冷笑了一声，艰难地从唇齿间发出声音。

“林婉清没有抑郁症，或者说，她本来没有。那是我长期给她服用一种药物，让她产生的抑郁，她自杀也是我诱导的……”

“你说什么？”顾长海手上的力气加大了。

他脸上有震惊，有愤怒，更多的悔恨。

长海你很难过吧？难过就对了。

当初她自杀，已经令你非常痛苦，现在你知道她本不用死，是不是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过去，挽回你们之间的感情？

可惜啊可惜，晚啦！

陈小凤想放声大笑，但被顾长海掐着下巴，她笑不出来。

而且顾长海越痛苦，越说明他爱那林婉清爱的深。

想到这，她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顾长海继续逼视着她：“婉清曾经那么信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