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表演的太用力了。”
沈怜风叹了口气,当然,场中现在并不只是他与单文理站在一起,盾男走向了操纵杀人丝线的法师,只有枪女和剩下两个刚刚在混战中不那么起眼的玩家,这三人分散的比较开。
或许除了枪女的剩下两人之一原本是和谛听组队的,可是现在谛听死了,那名组队玩家变成了孤立一人,只能戒备的观察着场中的环境。
“绷带和大个子就不分析了,从绷带放心的把屁股露给大个儿开始他们就没想藏着。”
“还记得刚刚那两个玩家在车上针锋相对的场景么?”
单文理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那个女玩家有意将杀人玩家的方向指引到我们这边的时候,咱们这一排剩下的四个人里面,只有他主动跳出来反驳对方。”
“你可以做一个很简单的假设,那就是将绷带男真的视作杀人玩家,如果真要做到瞬杀与他身处同一排,却与他间隔了两个玩家的谛听,最好的反射前置选择是什么方向?”
沈怜风将斧子收起,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当时四个人坐着的位置。
单文理若有所思,当时的座序以一二三四分号的话,一号想要通过反射击杀四号玩家,怎么也不可能往中央的地板上射击。
“那他应该往上丢?”
“没错,在将我的存在完全不考虑进去的情况下,当时那种情况,谛听随时要将杀人玩家的身份明牌,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机会,没人会选择难度更大的斜角回旋反射路线。”
“就像是那个女玩家说的,目的只是把水搅浑,在那种情况下,如果真的是谛听对面的他们五人要动手,也只会选择直线投掷,而不是反射投掷。”
“所以,绷带男在反射攻击建立以后,是嫌疑最小的那个人。”
“同样受到攻击的我和盾牌才是我们这一排嫌疑最大的,所以他完全没必要与那个指出反射痕迹的女玩家对跳。”
单文理直到此刻才有些骇然的恍然大悟,他有些紧张的扭头看向沈怜风。
“那如果他们三人真的是组队的,岂不是他们已经将最大怀疑目标直接收缩到了——”
沈怜风凝重的点了点头。
“你、我,还有那个使用盾牌的玩家。”
“不过也不用紧张,因为当时盾牌男的发言,让他们没法立即针对性发难。”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因为他们仍旧无法肯定,出手的人就一定不是他们那排剩下的三个人。”
“在他们自己拥有队伍的情况下,他们必须要考虑进去的一个因素就是,其他玩家的组队规模。”
“盾牌发言的时候,完全没有对谛听死去的任何多余情感,有的只是自己同样被袭击的气急败坏——与我当时表现的情绪一模一样。”
“如果谛听不是盾牌的队友,在假定其他玩家同样拥有组队的条件下,盾牌的队友就与枪女、大个儿在同一排坐着。”
“每个人都绝对清楚自己有没有出手,也很大概率了解队友的能力,盾牌的队友不是谛听,如果他们向盾牌发难,车内立刻会陷入队伍与队伍间的拼杀。”
“这是最不划算的,混战中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从大个子第一次对我的逼迫性发问没有得到确切结果后,其实他们就已经没有机会裹挟着其他可能存在的单人玩家围攻‘杀人玩家’的机会了。”
“不管我和盾牌是不是真的黑手,一旦继续问责下去,我们就变成了有机会拉拢单人玩家向他们发难的存在。”
“‘杀人玩家’的真身早就不重要了。”
“所以绷带和枪女对跳,佯装要争吵打斗的假象,而看似大大咧咧,性格豪气的大个子立刻终止了这场冲突。”
“这就像是一串连续的戏剧,车厢发难失败以后,他们立刻相互配合,将整个戏剧的故事往后推动。”
“现在,他们显然找到了第二个目标。”
“谛听身死以后,那个与谛听组队的,孤零零的队友!”
单文理一阵惊叹,现在他看向沈怜风的眼神多少带了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你从哪学的这一手?你现实的工作到底是啥啊?”
“奥尔德斯上次说你是侦探,但我觉得你更像是心理医生。”
沈怜风一愣。
“我怎么有那个本事,你。。。你没玩过狼人杀吗?这不就像是一盘多加了除了狼人和村民以外其他身份牌的桌游而已。”
看着单文理茫然的眼神,沈怜风嘴角抽搐。
“所以你的学习生涯中,究竟靠什么来放松自己。。。我是指娱乐活动。”
“看书啊!”
“得嘞,问也是白问。”
单文理翻了个白眼,不是针对沈怜风,而是奥尔德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所以主动冒了出来。
翻白眼是在切换意识。
“分析的不错,下次带我见识一下你们那个世界的桌游,单文理的世界并没有你说的狼人杀这玩意。”
“还有,提示你一句,场上并不存在单人玩家,除了谛听的可怜队友以外,剩下那个,也跟盾牌是一伙的。”
“十个人都有队伍,三比三,二比二。”
这次轮到沈怜风震惊了,他不解的看着奥尔德斯。
“所以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刚刚场上给的信息不足以分析出这一点吧?”
奥尔德斯也翻了个白眼,在单文理重新接管身体之前,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
“我虽然不会狼人杀,但会微表情分析。”
李知鹤最得意的心理侧写,只不过是奥尔德斯众多技能中的一项,虽然奥尔德斯对其的掌握未必有李知鹤那么精深,但在针对与沈怜风差不多段位的学渣面前,依旧是碾压的存在。
哦,奥尔德斯眼中大概不存在什么除了学渣以外的人,就连单文理在他面前也只能算是学渣。
亮明组队身份的玩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聊天,枪女则和那个盾牌男的队友有意无意的靠近了谛听的队友,目前场上出现了三个队伍,所以他们这三个“单人玩家”为了不被其他三只队伍吃掉,必须抱团取暖。
谛听的队友在与伪装成单人玩家的两人低声对话后,原本的紧张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尽管口头的约定没有契约的强制效力,可一个人毕竟在这种环境下是独木难支的。
或许他本该察觉到不对劲,可人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会下意识的攀附上伸到面前的橄榄枝,哪怕那根看似能救他性命的木头其实是一条毒蛇伪装。
谛听的队友,已经别无选择了。
“修好了!”
绷带男从车里爬了出来,随意的站在巨汉身边,挥舞着从车上拆下来的导航仪屏幕。
“或许咱们现在应该去找些还能开动的车?”
现场还有能用的车么?
这就不需要抱有什么希望了。
单文理刚刚足足往人车最密集的地方打出去三颗榴弹,现在能修好导航仪都已经是万幸了。
至于绷带男是否有可能主动帮大家修出四辆车来。
他修了,其他人也不敢坐。
“我们还是选择步行吧,希望不要太远。”
沈怜风又恢复了那冷漠的模样,走过去看了一眼导航仪上的地图,绷带男也毫不介意的将其主动展示。
盾牌男与法师对视了一眼,随后也走过来瞄了一眼。
“我们也选走路。”
接着剩下的三个单人玩家也都凑过来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搭话的心思,又警惕的退回了原地。
“随便你们。”
绷带男耸耸肩,随后招呼着巨汉直接爬上了面前的轿车,在一阵部件拆卸和火光以后,那辆车还真就被缓缓的发动了起来。
“我们先行一步,你们就慢慢走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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