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察灵：“？？？”

王察灵有些迷惑的看着冲上来的叶真，但旋即就明白了叶真的想法，这中二病估计还以为自己在厉鬼的影响中。

这种事情很正常，就连王察灵自己在出来那一刻都有这样的疑惑，毕竟，那座山过于恐怖，制造一个足以让王察灵分不清虚幻与真实的幻境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通过一些小手段确定了真实罢了。

而那个手段比较特殊，只适合于王察灵使用，不怎么适合叶真，能有如此表现似乎很正常。

但是。

正常归正常，这并不能成为王察灵容忍叶真“放肆”的理由，就坐在附近座位的亡魂站起身迎了上去。

灵异公交车上不方便动用灵异，也难以动用灵异，四（亡魂）打一（叶真），加上亡魂完全没有感觉，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叶真就败下阵来。

不过叶真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又是数次挣扎，但都是败在亡魂手中，都无法走到王察灵身前。

“差不多够了吧？”王察灵起身走到叶真不远处的一个空位坐下，将事情的绝大部分经过告诉了叶真。

关于张洞、玉佩，以及他爷爷的一些事情，则是被王察灵选择性的隐藏下来，这些事情除关于张洞，其他的事情他自己都是模糊不清的。

“怎么样，信不信？”

“信，我信，王无敌，快叫你家人回去，把我放了吧。”叶真脸上带着憋屈的说道。

出于对叶真好面子的性格考虑，王察灵让亡魂下手的时候，特意让它们避开了叶真的脸，只往身上打，也没有让叶真被迫跪下，只是四肢都被亡魂抬着，整个人悬浮在空中，让其无法再度使力。

见叶真“服软”，神色也不似作伪，王察灵直接让亡魂将其放了下来，不管真伪，有亡魂的绝对压制，叶真也搞不了什么小动作。

当然。

叶真其实也是有些信了的，如果这是厉鬼营造的，总归是要有些“特殊”的地方，而且极大概率是不会和叶真这样玩，直接就下死手。

说到底，在叶真的认知中，厉鬼的存在，无论是那一类，基本上都是为了杀戮而生，偶尔有玩花活的，也不会坚持这么久，这姑且能作为叶真判断的一个依据。

“咳咳。”

叶真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了看斜方的血门，有看了看几道虚幻的亡魂，最后目光定格在王察灵，轻咳两声，说道：“王无敌，你刚刚说的那些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有些东西需要理一理。”

刚才王察灵讲的时候，叶真还以为是厉鬼在糊弄自己，听了，但没有完全听，遗漏了很多信息。

“我有种预感，以后我肯定还会和这座山有接触，多了解一些信息，免得之后突然遇上，被打个措手不及。”叶真眉头微皱，以他的性格，一般是不会问什么情报的，但关于这座山的事情，确实是让他有些不安……甚至是有一些恐惧。

说起来有些玄幻，但他这个级别的驭鬼者，内心的一些预感大抵会在未来成真，根据一些砖家的推测，这大概和灵异之间的一些潜在联系有关，当灵异足够强大，即便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能察觉一些危险。

“唉。”

王察灵并不意外叶真的想法，若是叶真安分的待在小院内，以一个“客人”的身份上的山，那在离开之后，就不会再和那座山有牵缠。

偏偏他多做了一些事情，犯了规矩，是以一个“逃~fan”的身份来看悬空山，即便没有如王察灵这般深入，可到底也是扯上关系了。

“王无敌，你有话直说就是，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叶真看着王察灵奇怪的眼神，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矮了一辈。

王察灵面色一黑，沉默片刻，将事情重新复述一遍，尤其是叶真为什么会中招那一段更是着重讲。

…………

与此同时。

林中古宅内。

石镜投射出来的景象并没有因为王察灵的离去而消失，它的投影媒介是张洞的印记。

山脚、大树、上清殿………画面在各个地方流转，孟小董和姜岚都在认真的看着，后者的眼中更是时不时的闪过惊叹的情绪。

唯有坐在上方的张洞，眼中不时闪过一抹沉思之色，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那些画面上，在王察灵的经历中，他有意的隐蔽了一些东西，同时消弭了追溯而来的灵异。

关于张洞的异样，姜岚并没有注意到，她一般不会和张洞对视，偶尔有，也只是一闪即逝，孟小董倒是注意到了，但姜岚在身边，也不好多问，神色有些复杂，但不过瞬间就化作平常。

无形的灵异蔓延开来，一个老妇人从孟小董身后走出，坐在孟小董空出的位置上，认真的看着投射出来的画面。

整个过程姜岚没有感觉到半分异样，都不知道自己身边坐着的人都换了一个，正常情况下，即便是七老这个级别的人物，只要不是张洞这个超规模的，以姜岚的实力加上专精意识方向，不至于如此。

但谁让孟小董太过于了解姜岚，在自身没有强大到无解之前，驭鬼者的情报被了解后，要做出针对只是困难，而非不可能。

“方才王家小子那段画面有所缺失，大哥伱还出手一次，是山发生了什么意外吗？”孟小董问道。

“嗯，王家和那山似乎有些关系，我看见王家老鬼了，后续追溯来的灵异不差，我以前去的时候似乎只是停留在表面了。”张洞的声音有些平淡，麻木的双眼越发锐利。

在将灵异归纳得差不多后，张洞再次去过那座山，处理一些事情，只是并没有发觉王家和山的关系，虽然觉得里面肯定有些秘密，但考虑到一些因素，山也没有乱动，他也就只是做了一些约定，就没有多管。

但现在。

秘密的一角已经在他面前展露，只需要顺藤摸瓜下去，说不定就能揭露许多东西，这样的诱惑，张洞也是有些意动。

中二一点说，这座山的一些事情对于张洞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心魔，正常一点说，这座山的事情也是张洞心里面的一根刺。

没有触及相关的事情之时，这根刺完全可以当做不存在，但当有可能能拔除这根刺时…………

孟小董看出了张洞的意思，有些迟疑的说道：“大哥，你难不成想要去一趟探查情况？”

她是相信张洞的实力没有错，但他们的身体毕竟不比以前，贸然去一处恐怖程度极高、陌生的灵异之地，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准备的后手用不上，导致大哥的厉鬼失控，这个世界可没有人能处理。

别说等那个能终结灵异时代的人出现了，估计要不了半年，整个世界都得沦陷，厉鬼四处肆虐。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并不是那些所谓的S级灵异事件，而是他们这些快要死去的老人。

“我有分寸，只是去看看而已，还用不着我本体出场，以前留下的一些小玩意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张洞枯瘦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一个不大不小的执念而已，还不至于做到那种程度——若是那座山失控了还差不多。

一个约莫两米高的人形雕塑出现在古宅之外，灰白的雕塑逐渐染上人类的肤色，不过数秒钟，一个双眼有些麻木的壮汉便取代了雕塑的位置，看了眼身后的古宅，便沿着小路朝着树林外走去。

“让他去便行。”

……………

J市。

柳三扛着一具尸体疯狂的逃窜着，这具尸体是卫景的，被疫鬼灵异杀死，死后成为疫鬼的一部分，在王小明的指示下，柳三将其从疫鬼手中硬生生将其抢了出来。

只是代价也不小，在付出数个纸人后，柳三仍旧被一大堆厉鬼追赶着，这些都是被疫鬼侵染的厉鬼。

有的是原本就在画中的厉鬼，有的则是在疫鬼扩散时期被侵染的存在，被鬼画源头招了回来。

“二十多只厉鬼把我拖住，源头只需要一分钟就能赶过来……这个阵容把我生撕都足够了，王教授要是在不进行下一步计划，那我就只能抛弃卫景。”柳三都不明白卫景的尸体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疫鬼和鬼画派出这么多厉鬼追赶。

类似于纸灰的东西从天空不断的落下，周围都是这种灰烬，已经堆积得很高了，星星点点的荧光混杂于其中，让昏暗的世界多出了些许光明，无数恐怖的身影与建筑在柳三的身边掠过，有时他也会不小心闯入，而代价不过是身后的追军有多上几位罢了。

疫鬼的灵异正在逐渐与鬼画灵异融合，不是单纯的指那种将疫鬼纳入自己鬼域的融合，而是灵异上的一种互补……大致可以理解为给画上色？

一切源自于张羡光的计划，他想着利用鬼画源头将所有疫鬼集合起来，一鼓作气将其解决掉。

计划很顺利，只是顺利得有些过头了，鬼画源头厉鬼对于画内的一切，尤其是已经被它灵异染上些许的存在，具有极强的克制作用，不单是这个鬼域内的，就算是那些分散在外的画中的荧光，也被其强行弄了回来——分散的疫鬼也起不到太强的反抗，当开始组织反抗的时候，疫鬼的相当一部分都已经被鬼画夺走了，后续不过是温水煮不能逃的青蛙罢了，计划也就是在这一刻开始失控。

疫鬼被招到鬼画源头手中，但并没有如张羡光所想那样，他的后手也没有起到作用，疫鬼灵异被鬼画强行驾驭，同为S级的荧光在完全失控的鬼画面前，反抗的力量几乎没能坚持多久，让鬼画的恐怖程度得到了不小的上升，可以预见的是，随着疫鬼灵异的逐渐“回归”，鬼画的恐怖还会有所上涨。

从王小明处获得张羡光部分计划的柳三，恶劣的想着张羡光现在可能的表情——为止奋斗大半辈子的鬼画，却弄出了这样的情况来，直接对后续利用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单纯的鬼画张羡光都布局了那么久，其中虽然有秦老的缘故，但也和鬼画的恐怖分不开，现在恐怖程度可是有上涨了不少，而且许多手段都不会在使用于现在的鬼画。

事实也恰如柳三想的那样，张羡光和沈林，现在正藏身在一处鬼画空间中，遥遥看着四处肆虐的荧光厉鬼，他们没有拿什么东西，没有如柳三一般被一群厉鬼追杀。

“接下来怎么办，你这鬼画估计是没办法上手了。”沈林平静的说道，他知道张羡光对鬼画有想法这一点，跟张羡光组队没多长时间就主动暴露出来，谈论这些并不算是问题。

放弃鬼画？

这种想法张羡光从未有过，谋划数十年不提，光是鬼画的特殊性，要再找出一只类似的厉鬼，然后花上十多二十年，乃至于更多的时间去筹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等等看，鬼画和疫鬼有一定的互补性，但终究不是鬼染料那种，要分割开来未必不可能。”张羡光沉声道。

“再者，鬼画和疫鬼的互补，更为着急的，应该是所谓的驭鬼者总部，试试看你们的联络有没有接上，把这里面的情况告诉他们。”

沈林面色不变：“没用的，要是能联系上，我和你组队的消息，早就被柳三通知出去，里面的情况他们也会早就知道，就算不知道，我说的消息，你认为他们还会信吗？”

张羡光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和闪烁着寒光的大刀告诉沈林，他没得选，要不尝试通知，要不现在就翻脸。

沈林举起了双手，满脸无奈：“好歹大家现在是在一条船上，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我通知还不行吗。”

说罢，他当着张羡光的面将总部的卫星电话拿了出来，发觉张羡光有些怀疑的目光：“总部到底是后来创建的，资源比不得你们，我们这些人也不是总部嫡系驭鬼者，要通讯也只能靠这个了。”

“行。”

这个理由勉强可以，但很显然，张羡光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只是这份疑惑并没有保持多久。

昏暗的世界中，仅仅只有些许荧光提供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光芒，但在这一刻，一束昏黄的灯光在某处照射过来，灯光“路过”的途径上，荧光、灰烬都在逐渐消散。

一辆公交车的轮廓在灰烬中若隐若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