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地下,黯淡无光的甬道里,深渊使徒毫无滞碍地行进着。
他没有点燃灯火,也没有打开地图,但每当岔路出现,他都能寻到正确的路,似乎已走过千百次——
事实上,他是第一次踏入这片甬道。
缓缓走至尽头,一道古老坚固的石门挡住了他的去路。
“「命运的织机」。”
他轻轻念出了口号。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古老阴暗而神秘的大厅。
而他们的王子,正端坐于那冰封的王座之上,静默沉思。
“计划筹备地如何了?”
年少的王子结束了沉思,一缕金发从他的脖颈间垂下,熠熠生辉。
“殿下。”
深渊使徒颤抖着跪伏,至始至终,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向王座上的少年——那是对人间之神的亵渎。
“计划的筹备已经就绪,只是……”
“只是什么。”
少年轻轻开口,那淡然的语气却不似询问,而是对尘世间一切存在都漠不关心的冷漠。
“夺取传说之剑「狼的末路」的计划遇到了小小的阻碍——一名少年英杰通过了王狼的试练,成为那把剑新的主人。”
深渊使徒小心地禀报,颤抖的身躯已经做好了迎接神怒的准备
“少年英杰?”王子饶有兴趣地玩弄着那缕垂下的金发,“是谁,白垩之子阿贝多?还是魔女会的某位老不死装嫩出手了?”
“都不是……”深渊使徒恭敬道,“是一个名为‘诺艾尔’的白发少女,令人奇怪的是,不就之前,她还被全蒙德视为毫无修炼天赋的废材。”
听到陌生的名字,王座上少年失去了兴致。
“毫无背景的天才而已,这样的天才我见过太多太多……可他们都陨落于登神之前。”
提瓦特大陆上流传着天空岛的传说,掌握神之眼的人被称为「原神」,拥有登上天空岛成神的资格。
然而,天理禁锢了命运的法则,真正的登神之人屈指可数,哪怕侥幸避免夭折成神,也只会化作规则的奴隶,成为天空岛统治尘世的棋子。
“……所以,「命运的织机」必须启动。打上天空岛,毁掉既定的宿命,唯有这样,人类,才有无限的可能。”
少年再次坚定了自身的理想。
“是。”深渊使徒恭敬奉承,“在王子殿下的领导下,「深渊」必将淹没神座。”
“好了,退下吧。”
金发少年挥了挥手。
就在深渊使徒准备离开之即,他聆听到了来自王子的命令:
“对了,将东风之龙改造为战争兵器的计划,可以启动了。”
“……是。”
……
……
诺艾尔是在教会的病床上醒来的。
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亲吻少女白皙而虚弱的面庞。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只记得是雷泽背着自己来到了教堂,然后……或许是紧绷着的精神终于可以放松了吧,她直接昏了过去。
诺艾尔渐渐清醒,虚弱地从床上爬起来,惊动了守在病房里的护士。
护士说了句“请稍等,我去叫芭芭拉小姐”,就跑了出去。
“我睡了多久?”诺艾尔自言自语。
可是她知道,会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三天了。”摩拉克斯的声音响起,“你比我还能睡。”
“嘿嘿……”少女害羞地摸了摸头。
过量地透支了体力,哪怕是羞涩的表情,少女那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也毫无血色。
“这段时间停下修炼吧,你需要好好休息,调整好身体,然后准备面对天劫。”
“嗯。”
少女懒散地卧躺在病床上,目光在小小的病房扫视,很快,她注意到了病房的玻璃——
与普通的玻璃不同,教堂病房的玻璃上覆盖着一层七彩的画,那是曾经蒙德的英雄传说,有屠杀恶龙的勇者,也有向邪恶贵族举剑的英雄,当然更多的,是风神巴巴托斯大人与西风骑士团创立者,狮牙骑士温妮莎大人的传说……
“传说,温妮莎大人以凡人之资登神,获得了天空岛的认可,至今还在守护着蒙德……师父师父,这是真的吗?”
少女知晓自己的师父是货真价实的神明,而且学识渊博,无所不知,对他的话向来坚信不疑。
然而少见地,摩拉克斯久久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
“师父,怎么了?”
“等你未来……等你能够达到79级,准备登神的时候,可以的话,不要用神之眼共鸣天空岛。”沉默许久,摩拉克斯决定绕开了这个话题。
然而,话里潜藏的意味,诺艾尔感到手脚发凉:
“难道…温妮莎大人……那些通过天空岛成神的英雄们,并没有太好的结局?”
摩拉克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到时候,你就使用神之眼以外的方法成神吧,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其他的,受限于我的契约,我不能说。”
“不通过天空岛成神?”
诺艾尔嘴里重复着这句话,久久不能回神。
“可是,在提瓦特,公认的成神之路只有共鸣天空岛这一条选择呀?不通过天空岛承认,神之眼就无法进化,怎么可能成神呢?”
“在七神尚未执掌尘世的时期,还有许多其他的方法,只是现在都不能用了。你只需要知道,那些旧日的魔神,包括现有的七神,乃至于我……都不是通过天空岛成神的。”
说着,摩拉克斯的身形从神之眼中钻出,举起龙爪狠狠地弹了下诺艾尔的脑门:“好高骛远!你才20级就想着登神的事情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的脚踏实地呢?”
“我只是好奇嘛……”诺艾尔委屈到撇嘴,“而且,提前做准备也是好事……”
“等你成仙了之后再说吧!”摩拉克斯没好气道,“成仙之劫九死一生,登神之劫更是万死难逃。‘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所谓成神,就只是这个一罢了。”
“到时候我会带你去须弥教令院,那里有着全提瓦特最齐全的书籍和知识,说不定能找到,在如今也能绕开天空岛成神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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