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树松道:“我虽甚少出宗门,却也知道你们二人的善行。只可惜浪费了这一身资质,这是炼技石各三百枚,你们二人拿好。回去切勿再换钱救济他人,若下次相见,修为仍在原地,不许唤我师父。”
庞德胜与白东项颤声道:“谢谢师父!”双手颤抖地领过炼技石,泪眼朦胧。
石树松看向于冰,神色微悦,道:“这位小友,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于冰见石宗主极仙风之道骨,神清骨爽,不禁肃然起敬,忙行了个后辈之礼,答道:“晚辈于冰,拜见石宗主。”
石树松点点头,道:“我御器宗弟子出手伤你,老道替这些不肖弟子,向你赔不是。”说罢躬身行礼。
于冰忙回礼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石宗主,您可要折煞我了。”
石树松奇道:“小友,请问你身上这件火色披风,从何而得?老夫痴长两甲,所见法宝无数,未见过像这样的法宝。”
于冰黯然道:“这是几位帮友遗赠。”
石树松便不再多问,这才进入正题,道:“德胜,我听门下弟子来报,说演武堂潜在坍塌风险?”
庞德胜道:“是。师父请随弟子来。”
说罢一纵,跃了上去,石宗主右脚轻轻一点,化阵清风,飘然而至。
须臾。
两人石宗主先降,庞德胜紧跟其后。
石树松面色微歉意,惭道:“想是老夫闭关前有疏忽,思虑不周。唉,老矣,老矣!”连叹数声。
庞德胜道:“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师傅年过二甲,宗内事务繁多,有点谬误,再正常不过。”
石树松道:“这半成之品,请拆除罢。逾了工期,国主那边我来交待。只是这一时半会,却设计不出更好的图纸。老夫去年新收一个关门弟子,十六七岁,资质、天赋、思想无一不尽其极。若由她设计,一日之内亦能绘出。只是她性格孤傲,不愿与人交流,即便有了图纸,不施加讲解,甚难竣工验收。”
庞德胜、白老三帮不上忙,面露愧色。
于冰道:“石宗主、庞大哥、白大哥,晚辈在家乡时,对建筑构、构造、图纸,略通一二,若是可以,请容我僭越,出一份图纸。”
石树松“哦”了一声,微微一惊,道:“小友,此话当真?”
庞德胜、白老三闻言更是说不出的震惊,他知道海上人家的弟子,不要说修炼御技,大多人中,连大字也不识一个。
一旁工友闻言,也纷纷大异,俱觉震惊。
梁子明心道:“惭愧,与于大哥识将近二月,竟不知他身怀高知。”
庞德胜正色道:“小子,这事关重大,你可不能在我师父面前说诳语。”
于冰谨道:“断非虚言。”
白老三禾道:“小子,看不出啊,深藏不露。庞老大,看来我眼光还不错。”
石树松点点头,喜道:“那你请你试试,最快何时完竣?”
于冰道:“我即兴而作,立时而毕。请石宗主当场过目,如不符合,说明我所学皮毛,不登大堂,那也是没办法。”
白老三一把揽住于冰肩膀道:“好小子,我就说看你文皱皱的,原来舞文弄墨也有点本事啊。”
庞老大一招,虚空一抓,笔墨纸砚齐现,道:“请”。
梁子明却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残破的桌子,奋力擦拭,道:“于大哥,请在这里画,请在这里画!”
于冰取过笔墨纸砚,道:“献丑了。”心下当即吟道:“魂之阴面:筑之道。”其魂道立加于其身。
众人见于冰正襟危坐,下笔如有神,心中说不出的惊叹。
石树松则边看,边微微点头。
约莫一柱香,于冰停笔,站起来道:“晚辈拙作,还请宗主过目。”
众人一看,这哪里是拙作,分明神作,直叹为观止。
石树松定睛一观,见其简凡有度,已是大成之风。
再纵观格局总图,令他大为震惊,整个设计竟似一个“鸟巢”,而骨骼均为钢铁。
沉吟片刻,石树松喜道:“空间结构新颖,建筑和结构浑然一体,独特、美观,极具震撼力和视觉冲击力,乃是天人合一之作,妙哉!妙哉!”
于冰谦道:“前辈过誉了。”心下却道:“惭愧惭愧,又借用了前人成果。”
石树松道:“成建气势定然恢宏。小友,帮了我宗大忙,可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他以为于冰出身海上人家,所索之报酬,不过金银珠宝而已。
于冰心道:“时机成熟了!”
他当即拜倒在地,高声道:“请石宗主收我为徒!我愿成为御技者。”
石树松做梦想不到,这个少年会行此一着,一进眉头直皱。
他才刚收了关门弟子,再收一个,恐怕不合适,便道:“老道已收关门弟子,再收弟子,恐怕不
妥。宗门之内,尚有其他名师高人,我引见于你,如何?”
于冰叩首道:“请宗主成全!”
庞德胜却拜倒道:“师父,这小子天资不差,为人正派,有弟子当年模样。弟子拜求师父能收亲他为徒,让他少走些弯路。”
白老三也拜倒道:“弟子附议。”
于冰大吃一惊,不知为何庞、白两位大哥都要他拜入石宗主门下,只知有好无坏,心中大是感激。
石树松叹了口气,缓缓的道:“二十多年前,你们两个意气风发,两人也是如此这般拜求于我,二十多年后,你们所求,却是这位少年。罢了,命当如此。”过了片刻才问于冰:“你意下如何?”
于冰大喜道:“弟子千甘万愿!能成为石宗主的徒儿,弟子三生有幸。”
庞德胜笑道:“还叫石宗主?”
于冰忙改口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咚咚咚的拜了三拜。
石树松道:“行过拜师之礼,便是我门下徒弟,日后要是胡作非为,我定严惩不贷。‘师父带入门,修行在个人’。我将入化境,闭关较多,指导你的时间不多,你要勤加修炼,不能给为师丢脸。”
于冰道:“弟子谨命。”又是拜倒。
石树松道:“起来吧。你是海上人家吧?”
右手轻轻一招,于冰的手袖无风自卷,手臂上伤痕累累,一个褐色鱼形印记赫然入目,叹道:“你也是个苦命人,随我去办理入门手续吧。德胜、东项,你们安排把这半成品拆除,可不要再惹事生非了。”
庞德胜与白东项热泪盈眶,恭敬道:“是”。肃然立身,恭送师父。
于冰正要跟白树松前往主楼,忽见梁子明两眼带泪,满是羡慕之意。
想起他先前无师自通御力,心中一动,伏身拜倒道:“师父,子明是我生死之交,他资质也不错,恳请师父将他引给宗门名师。”
梁子明闻言,心领神会,立时拜倒,咚咚咚的连磕了许多个头,额头流血也毫不在意,叫道:“神仙!神仙!求求收我为徒弟,求求收我为徒!”又小展拳脚,虽然手忙脚乱一顿乱舞。
但在御技者看来,却确实有御力基础。
石树松点点着,道:“你这些基础,从何而学?”
梁子明从实答道:“弟子小时曾看到两人斗技,留了心眼,记了一些,日夜练习,才学会的。”
石树松道:“你可认字?”
梁子明急道:“认的!认的!”忙不迭地掏出结业证书,颤颤巍巍地递了过来。
石树松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都是天缘如此。你也一跟我来吧。我宗有五门,分为赤炎门、玄水门、黄土门、青木门、洪水门,你喜欢哪一门。”
梁子明道:“玄水门,可以吗??”他生于海洋,对水之一字,情深意切,脱口而出。
石树松嗯了一声,道:“走吧,可以。”转身前行,于冰与梁子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庞老大与白老三立身恭送。
于、梁二人跟着宗主先到洪水门,门主叫全冠达。虽对知梁子明海民,但既是石宗主亲自引荐过来,倒半分也不敢怠慢。
石宗主又好好叮嘱全冠达,要他好生指导,
全冠达唯唯诺诺道:“一定!一定!”
石宗主这才带于冰出了洪水门,来到闭关之地左近的一间小木屋。
房间一切从简、一张木桌、木凳、一张木床,便算安置妥当。
让他晚上好生休息,明明清早辰时前后授他诀窍。
当天晚上,于冰诵千魂之冤毕,依照五圣提供法诀,修炼至三更将过,方便沉淀睡去。
次日一早,石树松果授他修炼之诀,教谕道:“吾道至大,御技至简。傍道多是致虚守寂,只修性而不修命。吾道立竿见影,性命兼修。”
于冰认真谨听,心道:“师父之道,与五圣所修之道确实不同。”当下用心谨记。
石树松又道:“御技之术,开前后关是首务;二关既开,水火方能调济。修行之时,须先吐浊气三口,以鼻引入清气一口,送至关元之处,再至足涌,而后至督脉,最后至泥丸,便谓之‘大周天’……”
随后又分别讲解修路技巧,于冰即心领神会,遇到不明之外,详加询问,石树松无一不答。
自此,于冰便算入了门槛。过得七日,早已进入初御之境。
石树松赞道:“你天资颇佳,只可惜十七岁才进阶初御之境,若是自小苦修,怕修为不输白、庞两位师兄。
“你五行属水,命里藏水,风生水起,雷行雨降,我既授了你风雷之术,可保你无虞。
“你这这极器披风之中藏圣隐魂,乃天工之宝,我今再授你一技,乃为师成名之技,仔细看之。”
于冰心中一惊,心道:“我这亡魂披风之事,从未和师傅提及,想必是师父有义理之眼。”见师父悉心教
授,无一不与自己甚敌,忍不住便将披风诸事一一告知。
但想了一下,若是师父知道自己日后修炼所成,要去杀人报仇,怕是不允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
石树松见于冰走了神,斥道:“紧要关头,切莫走神。”
于冰愧道:“是。弟子之过。”当下凝视观习。
只听是你吟道:“技六十四,斗转阴阳。”说罢边解说,手掌太极两仪,脚踏五行方位,行练起来。
于冰见师父周遭如同两极反转一般,既有水火、又有土木,脚下太极生,他一一谨记
石树松道:“此时你可能无法领悟,需要躬身亲行,进得一步,方悟得一步,日后进修如何,亦未可知。”
又给于冰讲授要点,直到于冰全部领悟方罢。
石树松道:“我即将闭关,你日后务必循规蹈矩,严尊宗规门定。”
于冰拜谢,恭候师父入关坐定。这才坐下,将师父秘授风、雷二诀、“斗转阴阳”之法,从头背诵,一字不差,方才起身。
这时于冰突然一拍脑门,道:“哎呀,数日未去演武堂,不知“鸟巢”建造情况如何。”匆匆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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