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天还末亮,却桓度已起身练剑,他这习惯,数年来风雨不改。那日在长江巨舟「腾蛟」上和襄老一战,他知道自己造谙尚差一步,若非襄老因夏姬而露出心灵上的空隙,战果将是完全两样;而且襄老虽败却受伤不重,所以他若不能在剑术上得到突破,未来对上襄老时,胜败殊难逆料。何况还有更胜於襄老和他父亲,被誉为荆楚第一高手的囊瓦,所以这些年来他潜心剑道,希望能更上一层楼,使复仇更有把握。
无论如何,他的剑术比之往日大是不同。
尤其是他自然而然地把孙武兵书的精义,运用在生活的每一方面,特别在剑术上面,更使他把兵法剑法融会贯通,另成一家。
当初由却氏山城逃出时,却桓度曾把剑法应用於兵法上,现在他又把兵法用於剑法上,二者水乳交融,相辅相成。
他把阖闾赐赠的宝剑紧握手上,这剑被他定名为「铁龙」,纪念了在无可奈何下随孙武同被埋在黄土下的「铜龙」。
「铁龙」在後院广阔的空间内浑然飞舞,精芒闪现,画出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轨迹,天地间一片肃杀。
孙武的兵法帛书有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却桓度心想:剑法不也正是如此,长剑进退,便是「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例如孙武在虚实篇中提出:「微乎微乎,至於无形;神乎神乎,至於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
无形无声,敌人窥探不出形迹,神妙处便像毫无一丝可供敌人察听的轨迹,因此能将对手操纵於股掌之上。这不也是剑术的无上法则吗?
「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行於无人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
乘虚而入,正是剑术的精义。所以「故善攻名,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也。」
就因为这种幻变莫测,虚实难言,才可以达到「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使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用诸於剑术之上就是运剑快时有如疾风,慢时舒缓如森林舒柔摆舞,狂攻时若似烈火熊烧,静止时宛如山岳峙立。使对手如阴天时难测天变,变时却如雷霆闪电,不及掩耳。
却桓度一声长啸,兵法剑法合为一道,「铁龙」倏止,卓立院中,周围的落叶还在空中被剑气牵引得狂舞不止。
不动如山的剑手,与乱动飞绕的树叶,成为奇诡的对比。
一个亲兵在这时递上一件用丝绸包裹着的简书。丝绸浅绛色,带着点香气,使人联想到投书的是名女子。
丝绸上写着「孙武将军亲启」。
却桓度心中一动,问道:「是谁送来的?」亲兵答道:「今早守门的卫兵作例行的启门时,见到大门前的阶梯顶放了此物。」
却桓度待亲兵离去後,把包裹的丝绸拆去,里面原来是个竹简编成的简书。
简上画了几幅图画,第一幅昼了一辆马车,一个没有面目的男子,把一个没有面目的女子抱了出来。第二幅男子挟着女子,奔往一个树林,天上一弯明月。第叁幅那一男一女躲在树上,树下还有几个持着兵器的人。第四幅是江上一条大船。
却桓度心中激动,压抑着的感情,像洪水一样爆发出来。这些图画,当然出自夏姬手笔。
他知道巫臣在大前天,启程往吴都东面一个地方为吴人选取制造战车的木料,看来夏姬并没有随他前往,藉着这个良机,来找自己。
他为了家族的仇恨,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那种痛苦如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他大口地喘气,突然一只手轻柔地抚在他雄伟的背上。
却桓度转头一看,见到夷蝶清丽的面孔,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夷蝶有点慌张,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因着却桓度的失常,使她不知所措了。她本来是个有胆有色的奇女子,因为太过关注这个心上人,反而乱了方寸。
却桓度很快把情绪稳定下来,向夷蝶微笑道:「蝶儿,为什麽这麽早起来?」他不加解释反而提出问题,正是不想夷蝶继续追问他。
夷蝶面上神色迷惑,心不在焉地答道:「我想看你练剑。」
却桓度一手抄起夷蝶的蛮腰,往内宅走去,另一只手顺便将简书纳入怀哀。他决定看完书上的时间地点,即把竹简彻底毁掉。他将会不惜任何手法,保持他和夏姬间的密,仅管像夷蝶这样亲近的人,也得将她瞒过。若这密一旦给人揭破,将是前功尽弃的後果。他绝对不能容许这个情况出现。
他考虑过不去赴约,却怕效果可能适得其反,一个饱受相思之苦的女人,在情绪失常下,後果将更不堪设想。
想到这,却桓度心内绞痛。
同一时闲在却桓度的将军府外。
舒雅单独一人,全身武装,身上配着当时铸造技术的顶尖产品,着名的铁剑「越女」。
她父亲和白喜对却桓度的高度评价,令她满腔怨愤。决定要把这个倨傲可恨却又气宇轩昂的男子,仗着她所向无敌的剑法,好好地教训一顿,让他以後不敢小觑天下女子。
她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辈疼爱,又备受男性的爱慕奉承,独是却桓度表面上对自己不亢不卑,其实却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使她至为气愤。
天刚微亮,行人稀落,她伏身附近一所民房的瓦背,俯瞰整个将军府第,即使却桓度从偏门或後门离开,这个角度下,亦难以避过她的耳目。
倏地一个人影从侧门闪出,望西奔去。
舒雅芳心狂跳,她虽看不到这人的面貌,兼且这人身穿乎民的普通衣着,但身形气度,一望下便感到他是却桓度。却桓度的形象,每一日也不知在这骄纵的少女心里转了多少回,早深深印在她的脑海内。她毫无困难认了他出来。
他为何微服而行?难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密?
舒雅又喜又惊,不敢犹豫,展开家传身法,追摄而去。
前面的却桓度转向东行,直向吴国着名的南园走去,南园其实是沿湖的广大森林区,间中点缀些亭台,景色雅致,这时是清晨时分,游人甚少。舒雅不敢跟得太贴,远远吊着,幸好她常在这附近奔马为乐,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对追踪却桓度,大有帮助。
却桓度在沿湖的树林内穿插而行,秋林红树,大好景色,他却无心欣赏。
他感到一股热浪,由心田兴起,使他禁不住兴奋起来,想起夏姬如泣如诉的双眸,他恨不得早点到达,把这令他刻骨铭心的美女,搂入怀内恣意爱怜,尽偿相思的苦况。
他记起第一个的初恋情人是一个家将的女儿,那是十六岁的夏天,当成功地第一次约会到她,偷偷地在翌天早上,一齐往却氏山城的後山游玩,那个晚上,他整夜不能入寐,等待天明的来临。现在那早已逝去的情绪又占据了他整个心头,在这一刻,什麽伟大的军事行动、剑术兵法,都给抛诸脑後。
但对於巫臣,他始终不能释然,上次在「腾蛟」和夏姬**,那时和巫臣还未建立交情,没有心理上的障碍。可是现在和巫臣几经忧患,兼且目标相近,所以成为了互相信赖的朋友,极重信义的他,怎可以夺朋友之禁脔。这个矛盾,使他痛苦莫名,甚至忽略了舒雅的跟踪。
却桓度穿过一条入林的小径,转了几转,眼前一亮,出现了一小片林中的空地,中间一所木构小亭,亭内有一个秀美纤长的身形。
美艳动人的夏姬,全身紧紧裹在一件垂地的素紫色大斗篷内,露出动人心弦的上半截俏脸。
秀长的明眸,深嵌着期待和渴望,一见却桓度,便和对方的眼光牢牢锁在一起,纠缠不休。
却桓度在她身前六尺处站定,脸上充满着力图压抑的表情。
夏姬向前踏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原本打算见到却桓度,立即扑人他的怀内,细诉相思之苦,可是当心上人近在眼前,却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壁,使她难以逾越。
两人同时想到巫臣。
泪水在夏姬双眼内涌流落下,凄然无语。
却桓度心内的堤防,一下千完全崩溃,张开双臂,夏姬一声嘤咛,冲入个郎怀里。
拥着夏姬灼热丰满的娇躯,嗅着她身体熟悉引人的体香,却桓度一双手在她身後上下移动,贪婪地把捏她每一寸的肌肤,心中一阵痛楚,为什麽这动人而又善良的尤物,并不能属於自己,就像却氏山城内和自己相得的女子,最後都要无奈放弃。
却桓度心内滴血,因他自负不凡,可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
夏姬娇躯不断抖动,死命搂紧却桓度,无限的热情在这刻爆发出来,江海虽深,末及相思之半。
就在这危险的边缘上,却桓度心内忽起警兆。他虽在激动的情绪里,居然有人来到两丈之内,立生警觉。
他立即把夏姬的俏脸用身体遮着,心里杀机萌生。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背後响起道:「想不到堂堂兵法大家,竟亦是与女子私通幽会的能手。」
来人当然是舒雅。
却桓度反而迅速回复冷静,轻轻一拍夏姬的丰臀,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向後直行,躲在林中,听到我轻啸一声,立即回府,好好侍候巫兄。」
夏姬把斗蓬拉低,一声不飨,依旨而去。
却桓度霍然转身。
舒雅感到一股强大杀气,直迫而来,自然地拔出「越女剑」,摆开架势,遥指却桓度。
却桓度暗赞一声,舒雅果然在剑术上有值得自负之处,今日自己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带剑在身,以空手对付这种神兵利器,可能要大费周章。想是这样想,他心中不但丝毫不惧,反而信心加强。
舒雅心中惊骇,难以形容,却桓度虽然赤手空拳,全身上下却不露半点可乘的空隙,气势无懈可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在这个时候向却桓度挑战。当她见到却桓度和一个女子搂在一起,立时怒火上冲,现身出来,演变成这对峙的局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却桓度看着这美丽的对手,淡淡道:「小姐的随从何在?」这句话表面暗讽舒雅每次都是前呼後拥,以众凌寡。其实现时却是却桓度的当务之急,首先要弄清楚她是否单身一人,否则对付起来的手法将完全两样。
舒雅不屑地晒道:「要收拾你这个兵法大家,一人便可。」
却桓度怒哼一声,舒雅不由娇躯一震。这一下哼理虽低,却加雷鸣般令她耳鼓发痛,显示却桓度内力之强,远超她的估计。当却桓度那日分开对峙的晋国高手夏信和吴国高手万踪时所露的一手,虽然漂亮,但因为这两个高手不能真个向他攻击,所以却桓度只需眼力和判断力准确,便可做到。当然他的武功也是达到高手的级数。所以事後夫概王和白喜两人的赞许主要是针对他的应变之才和惊人的气魄,而非他的武功。现在从却桓度赤手空拳下所凝聚的气势和功力来看,无疑他一直都在蓄意隐瞒起他的武功。
却桓度一阵低啸。
舒雅只知道却桓度出手在即,却不知却桓度在判断出舒雅是单身一人後,指示夏姬迅即离去的暗号。
却桓度眼中神芒毕露,罩定两丈外的舒雅。
舒雅感到对手强烈的杀机,与平日的却桓度迥然不同,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恐惧,手上虽紧握名剑「越女」,却丝毫不能使她有安全感。
在气势上,她完全被却桓度压倒。
这正是却桓度的战略,舒雅天姿过人,剑术超凡,但独缺却桓度几番出生入死,浴血苦战培养出来的杀气。却桓度正是以己之长,制敌之短,深合兵法之道。
却桓度接着一声长笑。
舒雅完全不知对手为何忽怒忽笑,却桓度在她心中,成为一个不可测知、深沈可怕的恶人。她身形一闪,手中「越女」化作一道长虹,有如狂风怒浪,直向却桓度卷去。
瞬息之间,「越女」有如毒蛇般在窄小的空间内,向却桓度作了叁十六下急刺,舒雅纤细的蛮腰,巧妙的不断扭动,使得每一下急刺,都由一个不同的角度向却桓度攻去,每一着都试图封死却桓度身形的变化。
在却桓度眼中,舒雅如仙女翱翔,每一下动作的姿态均漂亮爽朗,充满劲力和速度感,动作中的舒雅比之任何时间更为动人,使人觉得能征服此女,必然大快平生。
想归想,他的身形一点没有慢下来,锐利的眼神,使他从她身形肩膊的微妙变化中,判断出她每一个将要攻击的角度和变化。
却桓度浑身上下,无一不是杀人的利器。当日他被襄老以脚把他迫在下风,由那时开始,他便从剑的束缚走了出来,剑再也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的仆人和工具,是很多工具中其中较有用的一项。
迅如鬼魅的身法里,他双手或掌或拳或指,双脚时踢时膝撞,在强大的腰劲下,甚至双肩的侧撞,没有一下不对舒雅构成莫大的威胁。
舒雅每一剑都刺空,原来完美无懈的一击,给对方一个转身,或一个侧撞,便变成劣招,无论速度多快,总在却桓度拳击掌劈和腿踢下,冰消瓦解。而且他忽然长攻,忽然贴打,每一着都针对着她的弱点,显示对手高明的眼力,兼且出招神出鬼没,使她疲於奔命。
忽地却桓度一击在「越女」的剑背上,舒雅虎口一震,长剑几乎脱手,连忙抽剑後退,却桓度并不乘胜追击,气定神闲地站在丈许开外,与摆开架势、胸口急速起伏的舒雅,判若云泥。
舒雅心中悔恨,先前实不应低估此人。心想即使父亲夫概王亲自出马,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不由软弱地升起投降的念头,当然这只能在心中想想,要高傲的夫舒雅这样做,不如叫她去死好了。
却桓度以欣赏的眼光望着这美丽的女剑手,心想如能得她为助,对自己的事业将大有裨益。她挡了自己全力的急攻,依然末露败象,非常难得。
夫舒雅用劲急攻後,双颊泛红,倍增艳丽,却桓度心下一阵怜惜,杀气骤减,这样可爱的美女,他又怎忍心辣手摧花,心内急速地闪过种种不同的可行应付办法。
夫舒雅立即感应到对手杀气减弱,这种比斗对峙,气机牵引,很多时动作都不经理性,是潜意识的反应。所谓「官如止而神欲行」,几乎同一时间舒雅一声娇喝,手中晃着利刃,第二度横过两人的距离,有如乳燕翔空,直击却桓度。
却桓度心中静如止水,冷若冰雪,以常人难以想像的速度,计算着舒雅「越女剑」的来势、角度、走向;身形蓦地标上前,双拳同时击在剑身上,这一击是他与襄老之战以来,最精采的杰作。
舒雅感觉敌人的双拳,一柔一刚,两种不同的力道同时击来,先是剑身经震,一股拉力向侧一带,却似把「越女剑」吸取过去,跟着「越女剑」被一刚猛无匹的力道一撞,这正反不同的两股大力,她何能抗拒,「越女剑」脱手坠地。舒雅大骇飞退,她轻功极为高明,岂知却桓度如影随形,紧迫而来。
却桓度的双掌在她眼前画出几道弧线,变为漫天掌影,无穷无尽地逼来。
舒雅魂飞魄散,腕上、肩膊、腿弯纷纷被击中,混乱中不知却桓度击着她的是掌是拳,是手是脚,全身一软,向後便倒。背脊刚要撞在地上,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抄起她柔软的腰肢,跟着她全身紧贴在却桓度身上,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传入她的鼻孔。她平生首次和异性这样接近,心中立时扯起了降旗。她软弱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击败自己的男子,正以征服者君临夭下的姿态俯视着自己,出乎意料之外,她虽然心内乱成一片,但只可以「惊喜」两个字来形容,没有分毫愤恨。
舒雅心房乱跳,急急垂下头来,一脸红霞,意识到这和自己紧密搂贴的男子是不怀好意,但却毫不害怕。她忘记了以往两人间的恩怨,似乎他们的关系,应从这一刻计算才对。
却桓度的脑袋也在忙碌着。归结起来,眼前可以走的道路,一是杀人灭口;但以夫概王的精明厉害,在吴国的庞大势力,爱女被杀或失踪,事後必定无孔不入地追查,自己目下仓猝行事定会留下痕迹,一个不好,还要牵累到巫臣和夏姬,所以他放弃了这个最初的决定。
另一条路既简单又妥当,就是要舒雅自动为他守。这当然是知易行难。要这骄纵的千金小姐乖乖听话,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彻底把她征服。在武术上,他是胜利者,她的生死被他掌握在手上,现在他更要征服她的心。而且还要合乎孙武兵法中「速战速决」的原则,否则夜长梦多。想到这里,却桓度搂着舒雅的左手收紧,右手绕过舒雅的後颈,将她的头慢慢向自己搂近,把她鲜艳欲滴的红,凑向自己的嘴,心中有种报复性的快感,因这些日子里,他颇受了她一点气。
舒雅芳心噗噗狂跳,全身轻轻抖震。她知道将发生什麽事,却桓度刚才击中她身上的穴道时,用力极轻,这时她已可发力,偏偏全身麻软,一点力也用不上来。她这时不由暗恨却桓度不封着她的穴道,以免她现在这样难堪。岂知这正是却桓度的攻心之道,软硬兼施。
舒雅满脸红霞,羞得闭上美目,一声嘤咛,樱凑上,却桓度立即紧吻不放。舒雅全身剧烈扭动,在却桓度紧而有力的搂抱下,舒雅的扭动,变成两个躯体的热烈磨擦,对双方都产生了强烈的效果。这刻才是欲罢不能。目下即使舒雅指天誓日答应却桓度不会,却桓度也不肯将她放过。
秋林内春情无限,远近不见行人。
舒雅的最後挣扎便如比武一样,在却桓度高超技术下冰消瓦解,这吴国第二号人物的女儿,一向不把天下男儿放在眼内的美女,很快便把一双玉臂攀上却桓度的颈项,任由这个对地无礼轻薄的男子为所欲为。
却桓度感到丁香暗吐,极尽魂鞘。忽地颈侧一麻,全身变软,给舒雅反制着大穴,不由暗骂自己大意。
舒雅左手穿过却桓度雄伟的背脊,把他紧紧搂贴在自己身上,却桓度全靠她的搂抱,才能不因要穴受制,软倒地上。主客形势逆转。
舒雅身形很高,比之却桓度,只低了小半个头,现在舒雅把俏脸凑到却桓度面前寸许处,沈声问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却桓度几乎欢呼起来,他刚才最担心就是舒雅用手段欺骗他,再乘机制服他,其实对他丝毫没有爱意,这样的情形最糟。日下她这个问题,分明出於妒忌,这就证明她对他大有情意,如果利用得好,比之先前一面倒地占有她,更胜一筹。
却桓度不敢怠慢,眼中露出骄傲的神色,精芒直望向舒雅,刹那间眼神转变,似乎带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舒雅心中一软,制着却桓度颈侧穴道的手一松。无论却桓度怎样回答,一是更激起舒雅的嫉妒,一是令她心生鄙视。却桓度一方面表现了令她动心的威武形态,另一方面又露出极度失意的神情,使她心弦震动,既怜且爱。
却桓度知道这是决定性的时刻,一定要长驱直进,直捣敌方的大本营,将敌人的身心全部占领。一双手迅速在舒雅身上活动起来,在这灼热又充满活力的胴体上,肆意轻薄。
舒雅娇喘连声,身体象徵式地扭动抗拒。又有点暗恼此人色胆包天,居然在这等地方向她发动彻底性的进攻,却又特别刺激兴奋。忽然耳际生风,给却桓度搂着跃上树林密处,两人挤在一株大树的横杈上。
却桓度的手开始滑入舒雅的衣服内,在他的挑逗下,她防守的意念完全被摧毁。
舒雅做梦也想不到,在这样的处境下,献出了宝贵的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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