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桂妮维亚忍住巨痛眯起眼，抬头看眼前人的模样，她紧紧捂住被通穿的脖颈，看向已经变成一头金发的秋果，虽然少女的体型和身高都没有变化，跟亚瑟王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但那凌厉的目光她很熟悉。

那是亚瑟王才会有的眼神，一种王才有的眼神。

“抱歉！”宫书弦察觉到不合适，急忙挪开虚弱的身子。

亚瑟王如雄狮般巡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周围是一片混乱。

突然，手腕处传来隐隐作痛，亚瑟王低头一瞧，两个白皙的手臂已经因为战斗变得一塌糊涂。

看来秋果真的付出了很多。

他一直没有出面不仅是为了看秋果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更是给了桂妮维亚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其实早已原谅以前桂妮维亚与兰斯洛特以往产生的特殊的感情，可桂妮维亚不知怎么还没有走出这段阴霾。

既然都重新开始了，他希望桂妮维亚可以放下一切。

桂妮维亚垂头不敢看亚瑟王一眼。

“帮助秋果的事，你真的做到了。”亚瑟王低沉着嗓子缓缓开口。

脑海中突然闪现刚刚出现的梦境，桂妮维亚想刚刚原来并不是梦，是亚瑟王的嘱咐，叮嘱她让她去帮助秋果。

她也按照亚瑟王所说的去做了，主动撞上了剑刃。

可惜她现在这幅身体没有那么简单就会死。

桂妮维亚感觉鼻头一酸，她从未想过还能见到亚瑟王一眼，虽然是秋果的身体，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想哭。

“对……我按照您所说，帮助了……啊……”

桂妮维亚话音未落，突然又开始低头吼叫，看上去痛苦万分。

这个熟悉的情况宫书弦很了解，之前桂妮维亚力量变强之前都会突然陷入一阵疼痛。

她之后会变得更加强大，应该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夺了她的性命。

“亚瑟王，快点上吧！”宫书弦急忙提醒。

亚瑟王没有说话，拎起金光闪闪的宝剑准备下手。

——

“我这是在哪……”桂妮维亚突然身处一个满是沼泽的地方。

“这是……”她试图抬起脚，可脚底已经被缠住，无法拔出。

她仔细一瞧，这黏糊糊且缠人的粘液她再熟悉不过，是薇薇安洞穴里的粘液。

为什么她又来到了这里……

“不行，我得出去。”

桂妮维亚捶打四周的墙壁，毫无作用，她于是开始疯狂奔跑渴望找到一个出口。

她需要出去，她要让亚瑟王杀了她，不然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为什么找不到出口……”

桂妮维亚又遇到了之前一样的幻境，她想之前是亚瑟王制造的幻境，那现在呢？

难道还是亚瑟王吗？

“你到底有什么用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女声，是薇薇安！

“放我出去！”桂妮维亚四周寻找声音来源，可根本找不到，四周一片漆黑。“为什么把我关在这！”

薇薇安的声音听起来愤怒又有些沙哑，听上去没有足够的睡眠一样

她的声音回荡在漆黑一片的洞穴中，让人背后发凉。

“你趁我不注意逃出去了，不会以为我就不能找到你了吧？”

听上去那语气气愤极了，薇薇安气得咬牙切齿。

她没想到桂妮维亚会趁其不备逃了出去，桂妮维亚体内还有剩余一部分的石头，她还没拿回来！

这石头薇薇安觉得很漂亮，但她琢磨了许久并没有发现这石头有什么功能。

薇薇安两手捏住那块闪耀的石头，有点像水晶的质感，她在阳光下盯着那石头。

只是一块漂亮且无用的石头罢了。

就像面前的……她移开视线盯着面前的桂妮维亚。

无所谓，桂妮维亚早就是她可以随意操控的傀儡了。

桂妮维亚早已变得浑身是伤，她低头沉默，一只脚后退，捏紧裙角显得十分惶恐。

“别忘了，你离开我什么都不是！”薇薇安震声，“你连打败不列颠的人都做不到！”

“不、不是的。”桂妮维亚使劲摇了摇头，“我要帮助他们，而不是打败他们。”

“我和你不一样。”

这句话一下点燃了薇薇安心里的怒火，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她身边。

桂妮维亚陪了她那么久，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愿意服从命令！就算是用了毒药她的潜意识还是背叛她！

让她愤怒的不仅是桂妮维亚。

最起初，薇薇安独自一人出现在了洞穴，她找寻许久也没找到其他姐妹们，她有些寂寞。

后面得知不列颠疾病蔓延严重，那些村民们每日都在寻死，日日夜夜嘴上说着这样不如死了，好想去死啊这种话。

她有一次偶然遇到了一群不列颠人民，她听到这些丧气的言语便帮他们实现了愿望。

奇怪的是他们看起来不是很开心，表情甚至有点害怕？

村民们慌乱逃窜，薇薇安意识到自己好心办坏事了。

正当她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的时候，一群村民们竟然集体来到她的洞穴门口投奔她。

薇薇安开始研制一些品尝上去很甜蜜的毒药，这样应该就是他们人类所追求的幸福的死去。

薇薇安表面一股子傲气，内心很惊喜，人类看上去接受自己了，她有朋友了，薇薇安为此感到开心。

直到有一天，那只仓鼠的到来，改变了她的一切。

“你们……为什么？”紧锁的大门居然被打开，门口一座由无数人类组成的石像屹立在那。

“为什么要背叛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

“你和我一样。”薇薇安从回忆中剥离，“我们都被不列颠的人扰乱了生活不是吗？你应该和我一个阵营，我们可以一起建立新的国度！”

桂妮维亚感到害怕，她缓缓摇头，“不对，你这是暴君，你比不过亚瑟王。”

“又是亚瑟王！”薇薇安的愤怒飙升，开始怒吼。“你还是忘不了他吗？为什么不看看我？”

桂妮维亚想反正她也是将死之人了，不必再夹着尾巴做人了。

她要有自己的思想，她要反抗薇薇安！

桂妮维亚沉住气，抬头皱眉，露出一张愤怒的脸，这个表情从未在桂妮维亚的脸上出现过。

“不止亚瑟王，现在的新王也是个很负责任的王……比起你要好很多！”

耳边传来自己声音的回响，桂妮维亚稍显吃惊，她没想到她也能喊出来，不再畏惧。

洞穴中一片寂静，无人说话。

许久之后，薇薇安缓缓开口说道：“我想我们该做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