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碑下悟道

看着手中的饭，甚至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这……这是神仙手段，老先生，其实你是一个老神仙对不对？不过这一路可是将我瞒的好苦啊！”

虽然老人说他并不是修行之人，可是少年明显不信。

老人笑了笑：“老夫可不是什么神仙。”

“可是你刚才的手段，分明是仙家手段。”少年指着那饭盒道。

“这个不过是老夫和一个朋友最近研究出来的一个叫符箓的小玩意而已。”

徐夫子解释道。

“符箓？什么是符箓”少年问道。

“符箓就是一种将灵气通过特定的方法封印在某种东西上，需要用时便将这蕴藏在符箓之中的力量释放出来。”

“说的简单通俗一点就是将灵力储存起来。”

朋友？那道行一定很高吧？怎么没有和你一同前来呢？”

徐夫子点点头有些感慨道。

“那老朋友虽然喜欢穿一身紫袍，不过道行的确是高，而且是天下少有的高。”

似乎要体现那人道行高，因此老人连续用了两个高字，还特意强调是天下少有。

“不过他已经寻到了自己的道，前些日子更是破开桎梏，如今只怕是人间无敌了。”

老人似在为自己好友破境而感到高兴，不过少年还是听出了老人口中的一丝失落。

夜不寒心想或许老人是因为自己朋友在修道上远远超过了眼前的老人，老人却又无可奈何，这种心里不平衡的失落感谁都会有。

“算了算了，吃饭吧，再不吃饭都要凉了，冷的吃了对胃不好，尤其是像我这种老人家。”老人笑了笑道。

之后吃完饭老人便准备休息去了。

然而少年却没有休息，他给自己做了一个规定，自今日起，每一日都要挥剑万次。

这是第一天。

老人侧身躺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的确是个好苗子，可惜他志在剑道，不然，或许可以收为开山弟子。

老人沉沉的睡去，而少年等到了很晚很晚才睡。

第二天，天蒙蒙亮，少年迷迷糊糊的睁眼。

接着浑身酸痛侵袭而来，那种疼痛是如此的清晰。

嘶！

少年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好痛！

少年有些懊恼自己不应该一下子将步子定的太高了，每日挥剑一千下就好了嘛。

老人不知道何时已经早早醒了，此刻手里拿着一张黄符，只是轻轻一抛，接着一顿热饭便呈现眼前。

“吃吧，一会儿还得赶路呢，不然等天放亮，上山就难了。”

老人说道。

很快两人吃完饭后，便又开始登山，因为昨晚少年用力过猛，挥剑的后遗症让他登山速度慢了不少。

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途，硬是走了两个时辰。

等来到山巅，最惹人眼的还是那座雕像，似乎就是另一座太崇山。

只因武道和仙道都为争那一口气，一个个的将雕塑雕刻的尤其大。

这可不是大夏一国之力，是联合了整个天下，凡有修行之地，便有人自愿来此雕刻那位传闻中的大人的雕像。

只是尽管修仙者人数并不比武者少，可是他们到底不如武夫们的力气大，因此雕刻了近两年，才堪堪雕刻了一个粗浅的轮廓。

这也时常被天下武者们耻笑，虽然修仙者杀人能力强，可是那力气，就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差不多。

用他们武者的话就是，他们一个个就该拿着绣花针去刺绣得了，修葺道祖雕像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武者在行。

更有甚者自卖自夸的说，真男人就该能抗能挑。

这将那些修仙者气的，险些要大打出手，不过最终修仙者这一方还是选择了偃旗息鼓，正面对拼，他们还是有些吃亏。

因为他们这些人里大多数都还只是在练气境，筑基境虽然也有不少，不过相比于四境武夫，那人数就显得少的可怜。

如今天下，四境的武夫已经越来越多了，自有大道传下，人间修行之风大盛，不管是什么三教九流都会学上一手。

而五境的武夫也有好一些，当然最早跨入的还是明思思和诸葛无敌两人，不过有传言说诸葛无敌已经死了，倒是不知真假。

少年看着眼前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山顶，难免有些心旷神怡。

“个人的力量虽然渺小，可是当这渺小的力量汇聚在一起的时候，依然可以做到移山填海。”

少年感慨道。

老人则是不置可否，只是老人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碑石上。

他此行就是想要见识一番那位大人的大道到底如何不同凡响。

只是抬头看去，只见碑石上刻着：

何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看着开篇之语徐夫子便知道此人对于大道的理解的确远非常人可及。

难怪可开一道。

接着徐夫子又往下观之，每每看到兴起之处便会拍死叫绝，可是随着观道，他心里的许多疑惑虽然被解开，可是很快就有新的问题出现，而且这个问题往往会比原来的更难，更尖锐，更让人矛盾。

“那位许先生曾说人的所知就像一个圈，圈内是自己所知的，圈外是未知的，随着圈越来越大，往往随之而来的疑惑将会更多，此话果真如此。”

徐夫子苦笑。

接着徐夫子盘膝而坐，他打算在此地悟道，借道祖的道，砥砺自己的道心。

这很危险，修行之人只要修为稍微高一些便会明白，徐夫子这种行为简直找死。

因为一旦没能勘破本心，便极其容易走火入魔，从而误入歧途而不自知。

不过若是能够借助道祖的道砥砺，勘破本心，所得的回报也会十分惊人的，因此徐夫子这种行为和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没有什么区别。

似乎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危机，因此徐夫子对着身旁的少年道：

“不寒呐，老夫或许要在此地修行一段时间，或许要很久，或许也只是几天时间，若是老夫不幸七天之内还未苏醒，你便无需再等老夫了。”

老人似乎在交代后事一般，这让夜不寒吓了一跳：

“老先生，可是此次悟道太过凶险了？不如暂且放弃，等有把握时再来悟道？”

老人摇摇头：“此刻老夫就好比一个失路的旅人，这道祖之道或许可以帮老夫弥补不足，指明一条庄康大道，但是同样也可能阻碍老夫悟道，让老夫掉落迷失的深渊，自此彻底迷失本我。”

“你劝我放弃，就如同老夫劝你放弃剑道一般，你觉得可能吗？”

少年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比喻瞬间让少年明白，任何的劝诫都是对老人的一种亵渎。

老人或许自决定登山，便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无法下山的打算。

这种人是值得尊敬的人，他们看起来很傻，可是他们心中有了信念，而一个人一旦有了信念，心灵便有了归宿，于是他们便可以心无所惧。

老人说完便缓缓闭目，四周黑暗侵袭而来，唯有灵台一点烛火，那是老人对自己的一场问道。

这场问道，道祖的道更像是一个审判者，而他便是被审判之人，他能否通过审判？

他不知，因为问心是无法撒谎的。

一个精密的谎言，可以欺骗众生，却唯独欺骗不了自己。

只有一人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