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下,曹本末躬身而出。
他要说什么?四周官员看着这个最近被皇帝所看重的臣子,眼神里有一抹淡淡的嘲讽,那是排斥与挤压。
恩师是从一品的大官又如何,被皇上看重又如何,不还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不还是不懂得察言观色。
“启禀陛下,臣认为此刻朝廷应该广开纳才之门,招揽江湖里那些天赋异禀的武夫入朝为官。于此同时朝廷应该设立新的司门,严厉管理,立下制度与规矩,收束武夫为己用,如此这般即可以削弱武夫的威胁,也能加强对于江湖的管理。”
曹本末自从那块武道丰碑立下之后,彻夜未眠,他隐隐察觉到了整个人间格局在不断变化,如果朝廷不加以针对和防范,绝对会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暴乱。
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这是如今朝廷应该要重视起来的。
这些日子里他写了一道又一道奏折呈给皇上,奏折上痛陈不管束武夫的危害,极力劝谏朝廷要早做准备。
可是奈何他官卑言轻,一道道奏折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随后他多次在早朝里提出建议,可是,唉,没有人会听,都认为他只是危言耸听,先天武夫确实很强,可是再强有军队强?
当日长云山有多少先天武夫,成百上千的武夫不还是在禁卫军的威严下乖乖投降?
而大夏王朝虽然没有穷兵黩武,可是军事也不曾懈怠,几百万的大军,这样的威压之下,任何的江湖力量都要伏地称臣。
这是朝堂之上很多人的看法,尤其是那些将军,极力反对,若是逼得太急,就全部提出请辞,实在无耻。
即使是老皇帝也不敢再议此事,所以这件事情一拖再拖,然而今日曹本末再次进言。
他隐隐感觉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如果不好好处置,甚至可能会有亡国之危,而如果抓住了这个机遇,或许就能一飞冲天。
“陛下,臣反对,武将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吸纳江湖武人,远远超过了历代皇朝的规模,如此官职冗员,必定不利于江山稳固!”
一个老将立刻站出来发声,他是大夏王朝有名的大将军,姓蒙名恩,而蒙家是历代先皇所倚重的臣子,忠于皇室,抵御外寇,实在是朝廷的肱骨之臣。
蒙恩这些天也听过这个叫曹本末的言论,可是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收容武夫,以武制武的计策实在可笑。
“陛下,现在我们朝廷还可以镇压武夫,可万一再传下一道呢?只要武道之祖再开一道,这个时候朝廷再想收复武林,统领江湖就千难万难了。”
曹本末毫不畏惧,即使对方是正一品的大将军,他也不怕,他所说的都是经过他仔细推敲的,他也只是为这江山稳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而已。
再说是非曲直,又不是由官职大小决定的。
“哼,开创武道岂是那么容易,武道自上古就存在,可是上万年过去了,也只开了一道,这已经是侥天之幸了,想要再开一道,痴人说梦。”
“况且,按你所说,吸纳江湖武人,那些保卫江山社稷的将士们又该如何安排,总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吧!”
蒙恩一语道破这里的重重阻碍,自己手下这些将士们为何极力阻止这个谏言,甚至不惜以辞官为筹码。
实在没办法,如果皇上真的采纳这个谏言,让他们如何面对出生入死过的袍泽?
“这些武夫可以另外安排,可是时间宝贵,不能犹豫,当断则断,臣听闻有不少世家开始接纳江湖武人了,现在不尽快抉择,如果武道再开两道,江湖势大,朝廷羸弱,必有覆亡之危,请陛下圣裁。”
整个朝堂只有这个小小五品官员,甘愿冒着莫大危险,只为这座江山稳固。
“放肆!”
龙椅上,原本心情正好的老皇帝听到这话后,大怒,岂有臣子在皇帝面前谈这危言耸听的话。
“陛下,想来曹少卿也只是心系江山社稷,不过有些激进而已,请陛下息怒。”
儒子墨手持笏板,躬身走出队伍,他知道这个弟子所思所虑都有一定道理,可是大势所趋之下,他不懂得迎合,只是一根筋的坚持己见,难免吃亏。
“儒少傅,都知道你爱护自己弟子,不过今天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了吧!”
“招纳武夫,安置士卒,开设衙司,哪一个不要银钱,这么大开销国库根本支撑不了,而武道是否再开一道,也只是他的猜测,难道就为了曹少卿自己的一个猜测我们就要不惜代价?”
“这些事稍不处理好,就会伤及国本,岂能为那莫须有的事情而动摇国本。”
这一刻户部尚书方姚站了出来。
“你闭嘴,我听闻方尚书家族亦是在招纳武道丰碑榜上的有天赋的武夫,如今却阻止朝堂这样做,你到底是何居心,要是朝廷真有什么事,你必是我大夏的千古罪人。”
曹本末顿时怒火中烧,这些人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他岂会不清楚?在这人间格局大变之际,这些人不思进取,只想如何壮大自己,岂不知国破无家之理?
真是财迷心窍,目光短浅的鼠辈。
而被曹本末指着破口大骂的方尚书顿时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陛下,臣冤枉啊!请陛下明察。”
这一刻其余官员面面相觑,神色各异,只是都不太好看,收纳武夫,自这个小官提出之后,就有很多官员底下开始这么做了。
可要是朝廷插手,他们怕是什么都捞不到。
而曹本末则是面色苍白,满堂高坐,思虑社稷江山者,竟无一人,他不信他们所有人都是如此短视,可是他们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原本还在为入这庙堂之中高兴的他,原本带着满腔热忱的曹本末忽然之间变得沉默起来。
这个朝堂真是可笑,百般阻挠,不思如何解决问题,只祈祷那不知名的武道之祖别在开武道?
“山河破碎之日,这朝堂上下,我等皆是罪臣,无一无辜者。”
曹本末看着着尸餐素位之人,心生鄙夷,已有退出庙堂的打算。
“逆徒,住口!”
这一刻儒子墨忍不住呵斥道,他没有料到这一刻的曹本末如此刚烈,竟然敢……
他这一句话,将整个朝堂的人都骂了一个遍,几乎得罪了所有人,他如何不急。
他这是要断送自己的整个仕途啊!
“陛下恕罪,曹少卿……他,他,他……”
这一刻他已经找不到为他弟子开脱的理由了,朦胧的老眼只是凝望着半空。
或许,自己就不该把他调来京城,沉浮官场几十载的老人,神色暮气沉沉,如一刻苍老了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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