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那机械的合成语音又再次响起:“试炼者已经过第一层考验。”
“创世神迹提升,2级。”
“新增技能,赤血之瞳,1级。”
“获得封号,坚毅之人。”
“解锁天地玄功,第一章。”
他从睡梦中醒来,依然清晰地记得脑中的声音,他心想:“试炼者是指自己吗?刚刚提到的是技能吗?自己莫不是进入到了游戏的世界?”。层层疑团萦绕在心头,仿佛一切都在真实发生,却又虚幻得经不起推敲,如同夏日小憩后做的一场噩梦,惊心动魄,只要醒来,一切困难既可解决。他思索良久,只能将一切归于梦境,只是自己无法醒来,正兀自感叹这个梦的怪诞。
“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活下去,这谜团终能得到解答。”他将心声说了出来,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坚定信念。
脚落在地上的踏实感,让他倍感安心,没有海浪的颠簸,心情也好了许多,精力充沛了些许。
环顾四周,茫茫沙滩上空无一人,海里直入眼帘的是已经搁浅的皮筏艇,溪蕊也不知所踪。小艇被海浪推着,起起伏伏,孤独地在海里守候,仿佛随时在等待叶娃的指令,希冀再次杨帆远航。一股悲凉涌上心头,数月的求生之旅,总算结束了。
两侧是黑色礁石,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隆隆的巨响。他看向远处,有几颗椰树,迎风摇曳,高高的椰树上,挂着椰果,想起那甘甜的椰汁,他不由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椰树的背后,是茂密幽深的森林,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鸟叫,散发着浓厚的野生气息。
海风推着小浪,慢慢卷至他的脚边,细白的浪花,消失在沙子里。他心念溪蕊,这个陪着她度过数月海上生活的人,虽两人的关系即非朋友,又非情侣,但却是他度过那数月寂寞夜晚唯一的陪伴。
他下定决心,先找到溪蕊的尸体,然后再做打算。还好溪蕊身上牵着绳子,他顺藤摸瓜,很快便找到了她的尸身,尸身已被海水浸得冰凉。他耐心地解开缠绕在溪蕊身上的绳索,小心将她拖到岸边。溪蕊的脸因长时间的浸泡,变得惨白不堪,让叶娃心疼不已,当他的手触碰到溪蕊已折断的腰身,心里更是慌乱不堪,他轻柔地舒展她的身体,让她安详地躺在沙滩上,害怕烈日太过剧烈,他取下了船上的太阳伞,为溪蕊遮阳挡风。安顿好溪蕊,他回想起他俩在风雨中遭难的那一刻,心里复又涌上悲伤。
“等我恢复了体能,我一定要将你复活”,他暗下决心,不由得摸向身后的刻笔。
目前的情况,解决水源问题是头等大事,他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好好喝过水,树上的椰汁,是目前他最好的补水来源,也许是对水源的执念太过强烈,他越走越快,最后竟然小跑起来,向椰林奔去,路上还因为不小心,被脚下的树根拌了一下,差点跌倒。
到了椰树下,他抬头看树上的椰果,心里有些犯难,椰果的高度如同一道屏障,阻挡在他与甘甜的椰汁之间。他尝试攀爬椰树,手脚并用,但数月油盐未进的他,此刻走路都步伐轻浮,左右打晃,更不用说爬树了,手脚完全使不上力气,连树干都抓不牢。
爬树行不通,他又寻来好些石块,举手向椰果投掷,石块如投出的棉絮,仅能飘出三四米的距离,完全够不到果子。他深吸两口气,蓄力良久,终于扔出一记妙投,结实地打在果子身上,椰果却纹丝不动,仿佛嘲弄般,高高在上地向他甩脸子。他跌坐在地,疲惫地大口喘气,这高挂树上的椰果,看起来触手可得,却如此艰难,一辈子遵纪守法,努力做个好人的他,现在竟如此狼狈,连个小小的椰果也吃不上,老天为何如此折磨他。
心里不甘,他劝慰自己:“干脆再用一次沙子吧,做个扶梯,就能摘下了。”可是手中的沙子仿佛失去灵性一般,如何也聚不拢,如同稀泥,看来必须要足够的能量,才能让沙子凝实。
“咚!”远处一颗树上的椰果仿佛在回应他的努力,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大喜过望,赶紧跑过去,扑倒在椰果前,从身上摸出锉刀,急不可耐地用力砸向椰果,一次又一次的敲打,终于洞穿椰壳,开壳成功。他双手握紧椰果,小心翼翼地举过头顶,仰头一饮而尽,香甜的汁液滑过喉咙,这绝对是世上最甘甜的琼浆。
回复了点能量,沙子在手里又恢复了光彩,他用仅有的能量制作了一副伸缩梯,有了趁手的工具,采摘椰果变得非常容易,很快便将附近的椰子洗劫一空。
椰汁香甜可口,虽然每个椰子的水分都有限,已够他补充这些天的流失。椰壳内除了椰汁,还有大量的椰肉可食用,他耐心地开果取肉,白嫩的椰肉清甜爽滑。他一口数片,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嘴里汁液满溢,越嚼越香,可惜就是太素了,他感念起油脂荤腥,抬眼望着茫茫大海,预留些果肉,一会可以下海做饵网鱼。
礁石处聚了数潭静水,清澈见底,可见鱼影快速闪过。此时正好是退潮时期,有不少海货困在了礁石中。叶娃心下高兴,他布下了数个鱼篓,静待鱼虾上钩。
他也不闲着,四处搬动松动的礁石,有不少海胆,龙虾卧在礁石下等待涨潮。以前只在抖音上看人赶海,心向往之,没想到自己也有流落荒野的一天。
赶海犹如钓鱼,是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活动,这是沉睡在远古基因里的捕猎天性,与海斗,与天斗,唤起了叶娃雄性的好胜心,他认真欢愉,在这无人之地大展身手。
一条尾肥钳利的龙虾,在他搬动礁石的一瞬,迅速探出,从他两脚间滑过,他激动万分,赶忙丢置鱼叉。一个神龙摆尾,龙虾轻盈地躲过,窜至另一处礁石下。他凝神静气,轻轻掀开礁石,龙虾失去了藏身之所,慌乱中再次现身,叶娃眼疾手快,叉子甩出,却刺偏了,深深插入泥沙中,卷起一片浑水。“可惜!”他急得直跺脚。
却见龙虾已无处可藏,焦急地在水里打转,它突然攻击心大起,举起巨钳向叶娃脚踝夹去。这一钳威力可不小,被夹上了少不了皮开肉绽。水里浑浊不堪,但叶娃双瞳变得通红,他能清晰看到红色的虾影,他再次举叉。一人一虾,皆将全力倾注在这一击之上。好在叉子快上一分,在巨钳夹下前,帅先将虾壳洞穿。龙虾被牢牢固定在水里,不停挣扎,猛弹虾尾,企图争脱。急促的喘息声,冰冷的海水,额上风吹欲干的汗珠,一切仿佛静止,等他回过神来,他明白,他赢了,数月来的惨淡旅行,他终于得胜了一回,他举起龙虾,兴奋地挺直身子大笑,“哈哈哈哈,我赢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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