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当见到张云离去的背影之时,胡小落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失落。
她呆傻地站在原地,对周围的热闹充耳不闻。
在不远处,张云戴上胡小落的熊猫面具,拨通了张景涛的电话,“胖子,能实时看到那两个人吗,他们现在在哪里?”
那头回道,“可以的,他们在水上乐园附近,你往北约500米左右……然后经过水杉林的小道,过了河,应该就能先一步抵达。”
“行,保持联系!”
张云没有挂断电话,戴上耳机,连上了蓝牙,“不要让他们跑了!”
那头回应,“放心吧,老大!”
张云“嗯”了一声,按照张景涛的指引穿梭在人流之中。
道上熙熙攘攘,同样有不少匆匆忙忙的游客,有的是为了和伙伴汇合,有的是帮女朋友买雪糕,也有的为了生活……张云不过是这些人里的一员,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敏锐的百木却从另一方面察觉到异常。
他微微抬眼瞥向身侧路灯上的监控器,不由得皱眉。
见百木脸上的不自然,林州也是疑惑,“百木,怎么了,神格又有排斥吗?”
百木轻蔑地扬起嘴角的弧度,“神格排斥?我没有过这种体验。旺、相、休、囚、死,明灵者生来具有。如同人的命运,有的人生来就拥有一切,注定凌驾于众人之上,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只见他缓缓面向林州,那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青绿。
也就是这看似平常的注视,却让同境界的林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压,如同与神明注视,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臣服!
短短一秒,林州身心震颤,不得不运起全部神力抵抗,嘴里还反复念叨,“当令者旺,当令者旺……”
反观百木,他那淡然的浅笑之中仍带着些许不屑,“林州,现在你明白了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
“百木大人,之前是我冒犯了!”
面对林州的恭敬行礼,百木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作出一副坦然接下的姿态。
对此,林州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表露出不满。
“我欣赏两种人,一种是有天赋的人,一种是识时务的人。你很不错,有些许天赋,也很识时务!”
话里话外,百木都有嘲讽之意。
但林州却把它当作赞美之言,再次拱手,表示忠心,“从此以后,我林州以百木大人马首是瞻!”
因为一个眼神,须臾之间,两个原本同境界同级别的人分出了上下,而林州很自然地变成下属,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怨言。
刚走出一段距离,百木又一次皱眉。
林州关切问道,“百木大人,刚刚您又皱眉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属下愿意替您分忧。”
百木侧头看向墙上的监控器,“你发现没有,这一路的摄像头都好像在找我们?”
屏幕前的张景涛心惊,停下了手里的薯片投喂,含糊不清地说道,“老大,那个叫百木的绿藻头是不是发现了我的监视,这都第二次看摄像头了!”
张云沉吟,“很有可能,这个人很强!”
“你小心一些,不用刻意调动摄像头,游乐园里这么多摄像头,总有照到他们的时候!”
张景涛“哎呀”一声,“老大,那要是摄像头找不到的地方呢?”
“什么?”
张云惊呼,转念就想到了那个地方,“你是说……”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开发区!”
“胖子,你是说他们往开发区去了?”
张景涛回道,“暂时还没有,他们的路线和原先推测的差不多,基本没有出现偏离。不过,老大你那边和开发区挺近的,旁边就是正在建造的真人CS战场区域。”
“行,我知道了!”
两人正说话间,另一边,观察近十分钟的林州面露惊喜,“百木大人,摄像头都是以正常频率工作,没有刻意关注我们。”
“呵呵。”
百木自信微笑,“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基于前两次的观察,再加上林州的话,他可以肯定之前的摄像头扫视绝对是有意针对的,目标就是他们二人。
“林州,看来我们被躲在阴影里的老鼠盯上了!”
“谁?道门?人世间?还是那个自称是天庭的组织?”林州故作轻松地扫视周边,又看向百木手里的箱子,暗暗心惊,“难道是组织内的其他人?”
“无所谓,不过是藏头露尾的小角色,翻不起多大的浪!”
百木轻捻发丝,脸上浮现追崇之色,“没有人能阻止汪先生的计划,哪怕是另外几位也不行!”
听到“汪先生”三个字,林州同样虔诚,如同古老的信徒在虔诚地赞颂,“王终将君临,指引神民入主神域。”
百木抬手轻抚林州的额头,轻语,“如你所愿!”
不少人也被他们的奇怪举动吸引,但很快,更多人的目光都投到百木身上。
其中一个女生还拉扯旁边的男朋友,“哇,那个人好帅啊,是不是哪个明星?”
“嗯,是挺漂亮的!”
……
屏幕前的张景涛张大嘴巴,一脸怀疑的表情,“老大,你说那个绿藻头是不是有特殊癖好,我看他伸手摸另一个男的……”
“我叫你关注他们的行踪,不是叫你八卦!”下一秒,张云又激动地发问,“胖子,那个绿藻头往哪里摸了?”
“呃……”
张景涛无语。
又过去十多分钟,张景涛兴奋说道,“老大,老大,他们过来了,就在你的东北方向!”
“好,待会聊!”
张云立马警惕,拉下了熊猫面具,沿着边缘朝两人的方向走去,又混入人群之中,不紧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后。
人群里,百木微微侧头,嘴角上扬,“林州,小老鼠来了!”
“哪呢,在哪?”
林州借着欣赏周围草木的由头,肆无忌惮地到处张望,可惜一无所获,不禁对百木又多了几分敬畏,“百木老大,哪一只是老鼠,看我出手给他点教训!”
“我也不知道!”
“什么?”林州惊讶,“那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百木呵呵轻笑,因为林州的投诚,开口解释道,“你我二人身在游乐园里,不论气质还是装束都是特别的,难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但是,你觉得哪种人会偷偷摸摸、若即若离地关注我们?
在特定的场合,过分的遮掩就是最大的破绽。”
林州若有所思,“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再给他一个机会!”百木毫不掩饰地从周边行人身上一一扫过,审视的意味分明,看得好多人都纷纷侧目。
将近一分钟之后,百木收回目光,“走吧,我们去没有人的地方,守株待兔!希望他聪明一些,不会跟过来,不然……”
人群里,戴着熊猫面具的张云眉头紧锁,“胖子,我可能被发现了!”
那头惊呼,“什么?”
“也许他很早就发现了,只是不确定我的身份而已。现在他应该是要找一个人少的地方,等着我自投罗网吧!只是他不知道我已经察觉到他已经发现我了!”
“老大,可能被你说中了!他们最后露面的地方是真人CS战场开发区的警戒区域。”
张景涛嗅到一丝不寻常,出声提醒,“老大,既然这样,要不,撤吧?”
“撤?”
那熊猫面具的眼洞中迸发积压多年的愤恨,张云紧握拳头,言语之中夹杂着杀意,“怎么能撤?既然他想要我自投罗网,那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更何况,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老大……”
那头的张景涛也是感受到张云的愤怒,知道他非去不可,欲言又止,半晌,又回道,“小心!”
张云“嗯”了一声,向着开发区走去。
不知是何原因,最近开发区里停工,周边拉着警戒条,挂着告示牌,几乎没人会来。
依照规划,真人CS战场分为城区、山地和草原三块大地图区域。
最先眼入眼帘的是断壁残垣、汽油桶、草垛之类的障碍物和躲藏道具,还有一些没有拆卸的架子,在不远处有一栋破旧的小楼,旁边甚至还有两座辅助施工的小型吊塔……
这是部分城区地图,各类建筑和道具都是经过特殊处理,整体还没有建成,有很多施工器械。
张云观察半晌,没有发现端倪,慢慢向前。
不多时,百木的身影突然在小楼的缺口处出现,两手后背。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给你留了足够破绽,就是提醒你,你已经暴露。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这样的你,不值得我大费周章。”
在百木说话间,林州已经出现在张云身后,截断了后路。
张云刻意压低声线,破嗓发出沧桑的声音,“呵呵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哦?”
百木饶有兴趣地看着张云,“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是我手里的东西吗?”
他居高临下,自信从容,眼眸之中流露青绿色的幽光。
如同上位者的注视,压迫感十足。
他本以为张云会匍匐在地,颤抖着肩膀,不甘心不情愿地低下头颅。
就像之前遇到的人一样,勇敢而又卑微。
——可惜,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
面戴熊猫面具的张云仰头直视,眼洞之中燃起无尽的怒火,两字一顿说道,“我来,只为,杀你!”
“啪啪啪……”
百木拍手鼓掌,脸上浮现赞赏之色,“啧啧啧,地上的蝼蚁竟敢直视神的威严?很好,你很好,就冲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臣服于我,我便给你活下去的恩赐。”
在其周身,青绿色的光芒溅起,脚下的橡胶地板之上,一片青色蔓延。青色走过之处,如同神迹,凭空生出青葱绿草。
张云拳头紧握,身上的黑气如同火焰般摇曳。
“臣服你?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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