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自有养着大夫,也算是御医。
扬王妃很快被送回房,大夫被从睡梦里挖醒,很快替她诊断出来。
“怎么样?”扬王问道。
花旭等人也在,花蕾十分担忧,一直走来走去的,花旭和花朵倒是较为平静,但是也看得出十分焦急。
“回王爷,王妃这是中毒了!”
大夫一语惊得众人都跳了起来。
花蕾又惊又怒:“你没诊错?谁人如此大胆,敢对我母妃下毒?”
这时,花朵压沉了嗓音,说道:“不错,是何人如此大胆?母妃向来待人宽厚,在府里这么些年都平安无事,以后进宫也不可能得罪谁,再说,她的身份在此,花朝有谁敢给她下毒?”
这话几乎是直接挑明了饶雪空有最大嫌疑了。
花蕾为人比较简单,但也不笨,被花朵这么一启示,目光立即落在饶雪空身上:“姐姐,你有什么话说?”
“有,”饶雪空看看自己的手指甲,道:“你们最好问问王妃,解药在哪里,要是服得晚上,对身体多少有损伤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花朵立即跳了起来,指着饶雪空怒道:“你说我母妃是自己服的毒?”
“小郡主最好记着,本将军十分不喜欢有人指着本将军的夫人。”靳啸寒语气发沉。
花朵下意识地放下手,但还是强撑着气势道:“你莫要不讲理!是她过份在先!”
“她可没有说错什么,夫人,好心没好报,咱们回去歇息了。”靳啸寒觉得他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拥着饶雪空要离开,扬王叫住了他们。
“啸寒,雪空,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话刚问出来。就听床上的扬王妃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来,大夫脸色一变:“不好,毒漫延得很快!”
“那还等什么。快去配解药!”扬王甩了下袖,坐在床沿。拿了一素帕给扬王妃抹了抹嘴,“淑兰,你怎么样了?”
饶雪空看在眼里,心头却是掠过一丝无奈。扬王虽是多情,也算深情,这么十几年了对鲁盈心念念不忘,但是毕竟十几年来陪伴在他身边。替他生儿育女的是王妃,他与王妃之间的感情,不一定比不上对鲁盈心的。
有时候一个男人对一个已经离开多年的女人念念不忘,不一定是多么爱她。而是因为她代表着他的青春年华,或者,得不到的总是最忘不了的。
现在若是鲁盈心在,扬王也不一定能放弃得了扬王妃。
扬王妃自己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才会走这一步。她睁开眼睛,一手捂着胸口,艰难地对扬王道:“王、王爷,妾身只在、在宴会上吃了东西,并与雪空喝了一杯酒!”
扬王的眉死死地皱了起来。“淑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宫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干净?”
扬王妃看了一眼花朵,花朵立即说道:“宫里的东西自然干净,但有些人,不是宫里的人啊!对了,当时是女儿陪着母妃去向姐姐敬酒的,”她故意咬重了这个敬字,长辈反向晚辈敬酒,本来就不对,“酒是姐姐桌上的壶倒的。”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饶雪空道:“难道我能预先知道王妃会过去向我获酒?”要从长辈晚辈敬酒这方面给她难堪是不可能的,她过来的身份本来就是大昱使者,将军夫人,就这身份来说,王妃给她敬一杯酒又如何?
这时,王妃道:“雪空,当年,你娘该是恨着我的吧?如果她自小便向你灌输这些恨意,我真的怪她,也不怪你,这是人之常情。”
是啊,人之常情,本来该是鲁盈心的王妃之位,给别人占去了,本来该是锦衣玉食的郡主女儿,要流落在外,吃尽苦头,谁不恨?恨是正常的是不是?
扬王抬头看着饶雪空。
扬王妃咳了咳,又吐出一口黑血来,触目惊心。“王、王爷,妾身自去地府里,与盈心姐姐好好道歉,当年,实不怪妾身啊,王爷,是、是不是?”
“不怪你。”扬王语意苦涩,“只是雪空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妃没有想到扬王竟然这样相信饶雪空,咬了咬牙,她说道:“王爷可记得妾身有一项技艺?”
“你是说?”
扬王妃所说的技艺,是制作步摇发簪,未出阁的时候,她自己喜欢在家里摆弄这些,当了王妃之后,觉得再摆弄这些实在是拉低王妃的尊贵,所以才将手艺藏了起来。
“王妃是想说这支步摇么?”饶雪空将发上那支步摇取下来,“想说这里面藏有毒药?可是王妃别忘了,这可是你送与我的。”那支步摇,针体一扭,可以打开来,露出里面的中空,只是,什么都没有。
饶雪空忍不住一怔。在马车上,她明明把这步摇取下来看过,也打开来了,发现里面的粉末来着,怎么现在竟然是空的?
就是靳啸寒也愣住了。
扬王妃目露讥讽,“你可知我为何送你这个?便是因为看到你头上那支簪子,因为我喜欢摆弄这些东西,所以能够看出来,那支簪子也是中空的,那不是我送的了吧?靳夫人不如把簪子也取下来看看。”
说完了这段话,扬王妃似是再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花朵大叫大闹起来:“父王!女儿不管,如果真是姐姐给母妃下的毒,她绝对不能继续住在王府!你让她把发簪取下来看!”
扬王眉头皱得死紧,他看着饶雪空,饶雪空能够发现他眼底有那么一丝丝动摇。她苦笑一下,拔下发簪,一边扭开一边道:“王妃说得对,我这发簪的确是中空的,不过,为的是便于我藏存票而已。”当然,现在她没有藏着存票在里面,所以,里面应该是空的。
靳啸寒却见她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就在这时,发簪也正好打开了,因为她的动作有些大,所以里面有些白色粉末飘洒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
扬王面色大变。
花朵冲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叫道:“父王,你如今可看到了?饶雪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饶雪空也没有提出要去验那粉末,因为这些粉末,与原先藏在碧玉步摇里的粉末是一样的!
谁,竟然能如此这般地偷梁换柱,而她居然没有发现!
靳啸寒眼底幽暗,他想的也是这问题,是谁手脚能这么快,连他都没有察觉!
这个发现才是最令他们心惊的。
饶雪空蹙眉:“我暂时没有什么可说的。”她现在说什么?总得找出这个人再说吧?
“雪空,你,怎么会”
就是扬王,似乎也信了五成。毕竟,要从恨意上来解释,是说得通的,这与饶雪空这个人好或不好可以说是两码事,毕竟她跟着鲁盈心,之前真的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这个时候,靳啸寒和饶雪空心里的愤怒和懊恼让他们无法忍住。
花蕾本来没怎么说话,这个时候见似乎是证据确凿,也怒恨交加,强忍着对扬王道:“父王,请下令将靳将军及靳夫人先看守起来!”
花旭也道:“照理说,这种毒看起来很是厉害,母妃不可能自己服这种剧毒!”
一个个的,不过是要坐实了饶雪空因恨毒杀扬王妃的嫌疑。现在,的确也是她的嫌疑最大。
花朵道,“再说,晚上缜帝不也看出来了?饶雪空对母妃就不太对劲!”
扬王妃再次呕血,琳琅端了热水进来,一看到眼前的情形惊呼了一声,手一滑,一盆热水掉在地上,铜盆发出巨响。
屋子里又吵又闹一团糟,扬王只觉得眉心直跳。
饶雪空和靳啸寒对视一眼,靳啸寒道:“王爷,我们先离开,给我们点时间,会找出真正的下毒之人的。”
“你们不许走!是不是要畏罪潜逃?”花朵说着要来拦他们:“你们毒杀花朝王妃,我要到皇太后面前去说”
靳啸寒搂住饶雪空的腰,足尖一掠,带着她飞射了出去。
“来人,给本郡主拦下他们!”
但是王府的侍卫哪里拦得下靳啸寒和饶雪空?不过眨眼功夫,他们就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花元晋的这一个花烛之夜,注定是不能完美进行。
宴会散了之后,与皇帝密谈了一会,正在回到东宫,便见两道身影飞驰而来,他身边的暗卫正要迎上去,忽又与他禀报道:“殿下,来人是靳将军与靳夫人!”
花元晋微怔,这两人怎么这时候又来了?
念头还没转完,就见两人来到他面前,脸色都不太好看。
“出了何事?”
“找个地方说话吧。”靳啸寒沉声说道。
花元晋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到了他的书房。三人坐下,他忍不住又问道:“到底出了何事?”能让这两个人这种表情,看来事情不小,“莫非是东图,还是西贵”
饶雪空打断他:“花朝这里,可有妙手空空?”他们这个跟头算是栽大了,没有想到,在他们两个人的眼皮底下,能被人这么戏耍一通,两人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今晚就不睡了,非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可。
花元晋一愣:“妙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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