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若有何不明,得去问住持师父,小僧只是一知半解。”小和尚说着,殿外好似有其他和尚唤他,他便跑了出去。
一般情况下,靳啸寒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什么禁锢魂魄,什么玉镯香炉,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是柳云薇的镯子。
他之前出去办事正要赶回城,却远远看到了柳云薇的马车冒雨往兰山寺的方向飞驰,心里奇怪便策马跟了上来。
这毕竟是韩渐离心上的人,就算她许了季安年,但只要韩渐离挑明了说定要娶她,他自然有办法破坏掉季安年与柳府的亲事,何况,这还没正式定亲呢,不是吗?
所以,这个女子,他需得帮韩渐离看着些。
“魂魄吗?这世上真有魂魄?”靳啸寒看着那只玉镯,长眉攒了起来。
饶雪空这个时候却焦急万分,她发现不管她怎么念着出入古玉的咒语都出去不得!
柳云薇这个恩将仇报恶毒自私的女人!
靳啸寒!征南将军!这位帅哥!你还在干嘛!把镯子拿起来啊!
饶雪空在心里不停地叫着,可惜靳啸寒听不到。
靳啸寒再看了一眼镯子,听到殿外那两名丫鬟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立即闪身而出。
在寺中找了一会,他找到了柳云薇。
她正在后殿外的廊下抬头望着天空,她的表情焦急而惊慌,似乎有着浓浓的不安。又夹着些期待。
之前在门外马车窗口的一瞥并不清楚,这一次才算是靳啸寒第一次看见柳云薇。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柳三小姐,与他想像中的确实非常不同。
他曾经以为,那样一个倔强而聪明机灵的女子。定有坚定而清澈的眼神,但是眼前这一个却没有,她的目光很弱,害怕与激动夹杂在其中,不那么亮。
看着这样的柳三小姐,他都要怀疑韩渐离的眼光。
后殿又出来一个中年和尚。
一看到此人,靳啸寒的眉便皱得更紧了。
不问和尚,他是识得的。
京都有些个老太夫人什么的极信他。觉得他佛法高法,称他为大师,但是靳啸寒却知道这个和尚是个酒肉和尚,贪财好赌,巧舌如簧,与兰山寺住持方丈关系不好,也是他极厌恶的人之一。
柳三小姐找他做什么?难道与那只玉镯有关?
靳啸寒足尖一点。身子悄无声息地飞窜而上,一手攀住廊顶横木。隐身在上面。
他看见柳云薇急急转身走向不问。
“不问大师,法器可准备好了?”
不问点头道:“基本已经备好,待老衲到房里取最后一样东西便可做法,但是住持师弟因嫉妒老衲法力比他强,恐会来打扰,这样吧,老衲算了一下,这雨马上便会停了,施主先带着香炉和玉镯到后山去。老衲随后就到。”
他的话刚说完,柳云薇便发现雨果然神奇地停了,立即两眼放光,看着不问直点头道:“大师真是厉害!”这样一来,她便确信不问真的能够将饶雪空打得魂飞魄散了!
不问摇头晃脑道:“这些都是小事。不过,施主可确定了,真要将那只魂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柳云薇目光狠厉起来,如同恶鬼,她尖厉地说道:“确定了!大师,你定要她永世不得超生才行!”
靳啸寒听着柳云薇这样的话,心里极度地不舒服起来。
这真的是那女子?他怎么觉得她连声音都有些微不同呢?她竟是如此恶毒之人?
那只魂,是什么魂?是谁?与柳云薇又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柳云薇竟要它永世不得超生?
眼见柳云薇就要前往大殿,靳啸寒身形一闪,在她之前疾射而去。
大殿外,那两名丫鬟正好到门边看天色,见雨停了都有些高兴。靳啸寒闪身而入,她们一丝都没有察觉。
靳啸寒掠到那香炉前,伸手就拿起了那只镯子,低声道:“真的有魂魄?”
急得团团转的饶雪空又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没走,他又回来了!征南将军怕是这一次她唯一的希望了!
饶雪空再次试了一下从玉镯里出来,正巧是靳啸寒拿起玉镯的瞬间,她的魂魄立即窜了出来,霎时,靳啸寒只觉得手中的玉镯突然发烫,镯中好似有绿光飞快一闪。
这玉镯发烫的温度对他来说还造不成伤害,但也让他手微微一抖。
正因为这一抖,他肯定自己不是错觉!
这太诡异了!靳啸寒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的事。他心中闪过一个更诡异的念头,不禁低声问了出来:“你出来了?”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但是这时,他腰间挂着的一块古玉佩又是猛然一热,温度隔着两层湿透的衣料,还烫到了他的腿部,炙得他大腿一痛!
原来,饶雪空从玉镯出来之后就头痛得受不了,她是能从玉镯里出来了,但是眼前佛像压得她受不了,整个人几乎都要爆炸了,就在千均一发之际,她蓦地发现靳啸寒腰间竟然挂着一块上等古玉佩!她立即就附身进去!
靳啸寒没有时间想清楚这两块玉先后发烫之间的联系,因为两名丫鬟已经转身要走回来了。
他将玉镯又放回了香炉,无声无息地闪出了大殿。
一出兰山寺,饶雪空就知道自己得救了,而救她的人是征南将军靳啸寒。
靳啸寒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先潜到了后山,不一会,果然看到柳云薇自己抱着香炉,和不问和尚先后过来了。
不问和尚就着旁边一块大石头摆了法坛。开始做法。
柳云薇站在后面紧张得发抖。
在靳啸寒看来,不问的做法根本就是胡乱瞎比划,但是柳云薇竟然露出崇拜的目光来,这让靳啸寒无法接受。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女子会是这样的。
回到半山。解了马,他翻身上马,策马离开了兰山寺。在今天之前他有过想法,想要跟这柳三小姐见一面的好好谈一谈的,但是现在,他半点想法都没有了。
“青川,磨墨!”一回将军府,靳啸寒立即就沉声叫道。
青川忙跑了出来。“主子,您衣服都湿了,先换身衣服吧?”
靳啸寒全身散着寒气,脸色黑沉如墨,扫了他一眼,道:“我去换衣服,你给韩公子写信。”
青川愣了愣:“我写?主子。写什么?”
“让他死了那份心,那柳三配不上他!”靳啸寒说着走进了内室去换衣服。他不习惯有丫鬟服侍。更衣什么的都是自己动手。再说,经常在军中,难道还能带丫鬟?
青川在外间抓了抓头,想了想说道:“主子,韩公子可是您师兄,他都二十五了,这亲事,不需要主子操心啊。”
青川是自小跟着靳啸寒的,对他虽然尊敬恭敬。但是有些话倒也敢说。
靳啸寒除了湿衣,拿着布巾抹身,换上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师父离开的时候让我多看着他,我不操心,难道让他给我胡乱找个师嫂?”
“胡、胡乱找?韩公子看起来没有那么不靠谱啊。”
“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让你写你就写!写完立即让大灰送去!”
靳啸寒说着走了出去。青川注意到他穿的是练功服,难道主子又要去练功房练剑了?心情这么差是为哪般啊?今天不是去看粮仓和军需库的吗?难道粮仓漏水了?
青川瞎猜着,摇着头去给韩渐离写信。
这对师兄弟也真是的,你为我操心,我为你操心,但这操的都是什么心哪!
而饶雪空将两人的对话都听进了耳里,她很是无语,额角挂着黑线叫道:“什么跟什么?谁配不上韩渐离啊!切!什么师嫂?我说了要当你师嫂了吗?”
不过这征南将军还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向来恩怨分明,最多也只能嚷嚷,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再说,他现在看到的是柳云薇啊,柳云薇那死丫头,等她出来,虐死她去!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宿体,宿体在哪啊?她总不能一直藏在靳啸寒的玉佩里!
靳啸寒练了命,满头大汗地将剑往地上一抛,看着那剑身晃动着,又想起了兰山寺中发生的一切。
他将玉佩摘了下来,放在手心里皱眉看着。
这块玉佩是家传的古玉,他已经戴在身上十来年了,从来没有出现会发烫的现象!而且那只玉镯也有一次,两件玉是相继发生这种发烫现象的,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联系?
“魂魄?”
靳啸寒没有发现自己总是重复着这两个字,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件极度匪夷所思的事情。
玉佩里,饶雪空心中狠狠一跳。
难道说这家伙发现了什么?如果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会不会害怕恐惧,会不会也要找什么大师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这时,就听靳啸寒自言自语道:“若真有魂魄,那么便可解释那位柳三小姐为何与原来判若两人!如果那玉镯中有魂魄,那么玉发烫的时候,就是魂魄出来之时?两块玉相继发烫,说明此时,魂魄转到了本将军的玉佩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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