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七十六章 老牛吃嫩草

相比之下秦云倒是没有太在意被隆武帝召见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是将铺契交还给了燕芳菲：“那就麻烦殿下了，钱多钱少无所谓，你看着办吧！”

燕芳菲嫣然一笑，似乎早已料到秦云会这么说。

她接过铺契，说道：“用月云坊换你两颗冰螭珠，肯定是我占你便宜了，不过我替你代管店铺的话也不会让你吃亏，其实还有人想买你剩下的最后一颗冰螭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割爱？”

秦云摇摇头说道：“这是我最后一颗了，要留着作为纪念，还请殿下见谅。”

燕芳菲也没有失望，轻轻一笑道：“你这冰螭珠原来恐怕不只有三颗吧？我家里的鉴定师看过，说是三颗全都出自同一头上古螭龙，肯定还有更多。”

既然对方有如此能力的鉴定师，秦云也没有必要否认，点点头说道；“没错，以前是还有几颗，不过我都送人了，所以这最后一颗我才不卖。”

以前的时候是他根本不知道冰螭珠的珍贵，不过知道了也会照样送给秦明珠、绿柳、水婉凝，倒是让方紫菱给占去了便宜，白白送了她一颗。

燕芳菲笑道：“能让秦公子送出冰螭珠的，想必一定是心中所爱女子吧？”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言辞暧昧语带调笑，让人听着骨头都会酥软。

可是秦云却是愣了愣，神情古怪地看了这位寡妇公主一眼。

燕芳菲是何等聪慧的女子，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要知道秦云可是给了她两颗冰螭珠，难道也是为了心中所爱？

她的俏脸上立刻浮起两朵红云，娇媚无比地横了秦云一眼，转头去欣赏歌舞。

秦云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这位公主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何时了！

欢庆的宴会持续到很晚才结束。得偿所愿的燕凌云兴致极高，放松心情和秦云等人开怀畅饮，他也不用真气驱散酒意，直到最后兴尽酣然睡倒在筵席上。

燕芳菲在离开的时候，突然提出请秦云送上一程。

旁人也不会怀疑两人有什么私情。一位是天城剑宗的弟子。一位是高高在上的帝国公主，几天之前还素不相识，肯定是燕芳菲有话要对秦云私下说。

秦云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也按照礼节将她送出了王府。

在王府的门口。燕芳菲邀请秦云上了自己的马车。

秦云没有客气，也没有看到随行护卫的异样眼神。

在帝都燕京之中，关于燕芳菲的种种传闻有很多，她给人的印象是有些**不羁，但是只有这些贴身陪伴的女侍们才清楚。自家公主行事光明磊落，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对任何男人都是不假辞色。

她的马车，还从未让别的男人进去过，秦云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个！

秦云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他倒是被车厢的豪奢气派给震撼了一把。

宽大的车厢装饰得富丽堂皇，地板上铺着厚厚细羊绒地毯，两侧安装着温暖舒服的锦缎软座，中间摆放着精致的红木案几。哪怕是厢板上的车窗都是包金镶玉奢华无比。

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悬挂在顶壁上，它放射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车厢照射得纤毫毕现，和其它装饰的宝石珠玉相映成辉。

车厢里还弥散着一股芬芳香味，秦云分不清那是脂粉的香气。还是熏炉里的香料气味，亦或者是来自对面那位美丽公主的幽香。

以他心志之坚毅，竟然也有了几分局促感，突然发现自己随随便便登上这位公主的马车。似乎是一个错误。

燕芳菲忍不住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邀请秦云，虽然是有事情要跟秦云说。但是完全可以在王府里面谈，根本不需要让秦云一路作陪。

她看出了秦云的一丝窘迫，突然感觉很是好玩，大概是晚上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也可能是今天赢了一场绝大赌局的缘故，总之她觉得自己偶然小小的放纵一次也不是什么坏事。

马车缓缓地前行，车厢里的气氛却是沉默中带着一丝尴尬和暧昧。

过了良久，秦云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开口问道：“殿下，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单独说？”

燕芳菲收起了笑容，正色说道：“秦云，如果你真心想要帮助七哥的话，那么你将那颗冰螭珠送给他，让他明天面见父皇的时候献上，父皇一定会很高兴的。”

秦云心中一动，问道：“陛下富有四海，难道还差一枚冰螭珠？”

“这你就不懂了。。。”燕芳菲笑道：“父皇当然不会在意一枚冰螭珠，可是他身边有人非常在意，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颗冰螭珠可是进献给了皇奶奶慈宁太后，她老人家可是很开心的！”

秦云顿时明白过来，隆武帝肯定是不会在意什么冰螭珠，但是他后宫三千，哪个女人会不对能够驻留青春的冰螭珠动心，献给隆武帝实际上是讨好某位最得宠的皇妃，那肯定是对燕凌云有很大的帮助，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

“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燕芳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云，说道：“秦云，我知道你出身千潮秦氏旁系，听说家族里的元老已经将你逐出门户，简直是可笑！”

“以你的天赋和能力，前途绝对无可限量，不如在剑宗艺成之后来燕京帮我，我可以帮你夺到千潮秦氏族长之位，也能让千潮秦氏成为燕京秦氏！”

不说秦氏族长之位，让千潮秦氏成为燕京秦氏，等于是说将一个地方家族变成帝都家族，难度之大实在无法想象。

大燕传承千年，帝都豪门云集，能够在燕京占据一席之地的家族无不是背景深厚、底蕴十足，想要挤进这个圈子千难万难，实力、运气和机缘缺一不可。

不知道有多少家族渴望能够鱼跃龙门，可是绝大多数的尝试和努力都会以失败告终，有些侥幸硬挤进去的，到最后可能是被人连皮带骨吞得渣都没有了。

如果千潮秦氏的家族长老听到燕芳菲的这个承诺，恐怕会激动得发狂。

以燕芳菲的背景能力，还有在隆武帝面前的宠信程度，如果肯花大力气进行全力支持，秦氏在燕京立足生根还真不是梦想！

只不过燕芳菲的承诺虽然诱人无比，但是对于秦云却是毫无吸引力。

他淡淡一笑道：“多谢殿下厚爱，不过秦云志不在此，还请殿下见谅！”

燕芳菲完全没有想到，秦云竟然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她凝视着秦云的眼睛，却没有看到丝毫的犹豫，有的只是不容动摇的决心。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里陡然生起一丝怒意，哼声说道：“你明白这是多么宝贵的机会吗？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真心实意的邀请换来毫不留情的拒绝，这位公主的心里不免有些羞恼。

秦云笑笑道:“公主的美意秦云心领了，不过秦云立志追寻无上剑道，家族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相反我还得感激那些将我逐出门户的长老。”

燕芳菲怔怔地看着秦云，突然感觉意兴阑珊，淡淡地说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本宫也不会勉强，你送到这里先回去吧！”

她伸手拉了拉悬挂在车厢板壁旁的一根锦绳，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秦云见状冲燕芳菲抱拳略施一礼，立刻离开了车厢。

燕芳菲的身份虽然尊贵无比，但是秦云不需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做人，既然惹她不高兴了，再呆着也没有意思。

在骨子里，秦云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街道两侧的店铺早已关门，道路上看不到一个行人，从远处遥遥传来更鼓的声响，几盏风灯在人家的廊檐下轻轻摇晃着。

燕芳菲看着秦云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长街的尽头，神情变幻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名少女悄然钻入车厢，她看了看渐行渐远的秦云，恨恨地对燕芳菲说道：“殿下，是不是这个小子惹您不高兴了，我让人把他抓过来狠狠收拾一顿！”

她绝对是燕芳菲身边很亲近的人物，不但能够看出燕芳菲的心情，而且说话行事都相当的大胆无忌。

燕芳菲瞪了她一眼：“你添什么乱！我看是你皮痒了，需要好好收拾一顿！”

少女格格笑着，伸手将厢门关上，靠到燕芳菲身边低声说道：“公主姐姐，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小子了吧？难道是想老牛吃嫩草吗？”

燕芳菲顿时气得俏目圆睁，立刻伸手去捏少女：“你想死吗？竟然敢这么说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让你知道乱说话的后果！”

少女急忙抗拒着，不过很快被燕芳菲压在身下蹂躏，支撑不住才苦苦告饶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公主殿下饶命啊！”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燕芳菲恨恨地收回了手。

可是在她的心里，却是暗暗想道：“难道我真的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