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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话讲,战士邀功,必借干戈成勇武。
这句话说的就是荒古城这群军士的心声,他们心里都明白,一身富贵都摆在眼前了,打赢了这场仗,论功行赏,这就是以后升官发财的资本。现在越国大争,人人都为了丁点的事儿打斗不停,你看那商人唯利是图,用尽心思搞垮对手,你看皇城贵族互相倾轧,想尽办法让对手灭门,轮到战士这里,只有残忍搏命,才有些许机会。
富贵险中求!
此刻荒古军的兵士们,每个人都面露杀气,心中充满了对这场战斗的期盼。
这群兵士,连人带马二百多,气势上有了一股豪气云天的感觉。
人有两条腿,马有四个蹄。
人怎么可能跑过马?
马思鲜嫩青草,人想富贵荣华。
马怎么能理解人跟人之间的厮杀?
但命运把他们之间绑在一起。
兵士们的心情已经逼迫到极致,浑身紧绷着,气势如虹,坐下马匹也感受到主人的激情,鼻子喷着热气,兴奋地踏着蹄子。
火敏莫名其妙地感觉一阵杀意涌上心头,不由得把手中的钢枪紧紧地抓住。
此刻将士们的状态,就是老将关福臣要的士气!
官道上,二百多人的马队杀气腾腾,没一会工夫就已经到了胡家店岔路口。
老将军关福臣抬手示意鹰队去打探一番。
鹰队队长领会,立刻派出一个队员冲出马群,打马跑向义庄。
没一会,远远的有一道小铜镜的闪光射过来,几明几暗地闪动着,是鹰队队员传来的暗号。
鹰队队长核对暗号后,拿出碳棒记在粗纸上,递给关福臣。
关福臣看完,把火敏叫到跟前,递给她粗纸条。
火敏看到粗纸条上写着几个字。
“里面,敌,十数人。”
老将关福臣又把龙队,虎队,豹队三名队长叫到跟前,再把城主关胜军留下的将军也叫到面前,众人骑在马上围在老将与火敏前面。
关福臣把手掌摊开,用手在手心里画了一个圆,表示这就是胡家店义庄,他分别安排三个将军带着龙虎豹三队人马,分东西南三个方向围住胡家店义庄,又用手一指手心,表示自己带着火敏从正门突进。
三位将军明白,分别带着各自人马依次离开,奔着刚才说好的地方去了。
没一会,偌大的马队,只剩下五十几人。
老将关福臣手一挥,五十几人的队伍继续前进。
……
义庄内,门口的众人听见隆隆的马蹄声,忐忑不安。
由于没有那棵歪脖子树上的暗哨,这群强盗也失去了瞭望的眼睛,心里七上八下的,几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心里想,可能是狂风寨的人赶来了,心中一阵窃喜。
而躲在余生贵身后的衙门众人也在想,可能是荒古城的救兵来了,这群人常年在火花大街衙门混日子,满脑子都是今天中大奖,明天升大官,后天发大财的,遇到事情自然会往最好的地方去想。
他们中间的余生贵经过几次调息,这脑海里的刺痛感觉才消失,这一刻他的丹田里空空如也,他现在不敢动,刚才横肉大汉这劈人的凶悍,给他心里造成阴影,再想到那个被叫做三当家的人,生怕庄子敬有什么闪失,陈建江交代的事情就是要他看好这几个凡人。
至于后面这群凡人,能护住就护,护不住也不怪他的。
这时候,他只能一边调息,一边观察情况,如果身边哪个黑衣人胆敢乱来,他就再杀一个。
他现在多想有一瓶恢复法力的凝气丸,这样就可以快速地恢复他的法力。
余生贵现在很后悔,前几天他刚凝气成功的时候,从杂役弟子变成外门弟子,按规矩到荒古堡的宗门大厅报备,他领到了外门弟子的衣服,仙府号牌的同时,也领到了一瓶凝气丹,当时大厅里有一个管事的师兄要拿十瓶凝气丸来换他的凝气丹,只是他第一次得到宗门的凝气丹,心里甚是喜欢,甚至那个师兄最后肉疼地喊出十二瓶的天价,他也根本没有理会,现在他想起来师兄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真是有道理。
“师弟,这凝气丹跟凝气丸虽然一字之差,但你现在刚凝气,凝气丹对你来说,不如凝气丸来得实在。”
当时余生贵还以为这人是来骗他的,这些宗门老油条,就是靠骗新人拿资源的,这凝气丹是要花灵石来买的,而凝气丸靠银子也能买到,这灵石可以换成银子,可是银子去换灵石,那就要找机会了,一字之差的两种东西,能是一回事吗?
但现在明白,这位师兄是过来人,懂!
修士在凝气后,丹田里就有了雾化的法力,只是这法力总量跟人灵根,天赋,机遇,体质等等相关,各自含量不同,每个人都不一样,就拿余生贵来说,他这惊人的法力总含量,就够一脚油门的,轰一脚,就用完,丹田直接就空了,在没有药物辅助恢复的情况下,大概需要一个时辰能恢复满。
所以在某一个阶段或者时刻,这种廉价的,但能快速恢复法力的凝气丸,真是比稍微能扩大法力容量的凝气丹有更大的作用。
此刻后悔是没有用的,随着马蹄声接近,旁边跪着的黑衣强盗,他们眼睛四处乱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余生贵强压心头的焦虑,现在只有用尽全力恢复法力。
……
马群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装满棺材大屋的强盗纷纷紧张起来,因为院子内的暗哨不在,他们现在也在猜,到底是狂风寨的救兵,还是……?
这大屋里只有一人心里狂喜,这人就是老齐头派来给义庄报信的那个劲装小厮,他是懂马的人,会听这马蹄铁的声音,荒古城荒古军军马的马蹄铁都是精钢打造,一等一的品质,跟普通的粗铁打造的马蹄铁走在路上的声音略有不同,归其原因很复杂,马蹄铁的铁质,马匹强壮程度,马匹负重的力度等等,同样跑在路上,叩击地面发出的声音,一个清脆,一个发焖。
只见他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可是眼下,现在屋子里面的强盗也都慌了神,这让他不得不压住这份惊喜,低着头不敢声张。
强盗谷全根此刻特别紧张,他先是回头看了看三当家跑出去的后门,又顺着阵阵马蹄声看向前门,当他看到大门口站着的余生贵,他心里一阵惊悸,这小道士一掌拍穿了横肉大汉的场景又一次在眼前出现,横肉大汉一招不到就被拍穿胸口,他比起横肉大汉来,自己这点功夫可能都不用一招就被打死,想到这里,脸上下眼皮哆嗦了几下,心里生出一股狠劲。
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眼前这群胡家店义庄的人,他想起眼前这群人这一个月来的所作所为。
一个月前,当了五年强盗的谷全根,被三当家的推荐,来到狂风寨大当家的季云汉面前,季云汉告诉他,有一个秘密的任务要他来完成,说完拿出一张泰升昌的一千两红头大票,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告诉他,干好了,赏一千两银子,干不好……。
那时候大当家的没把话说全,抬了抬眉毛,静静地等着他回答。
当时谷全根看着银票,又看看大当家腰上那把杀人无数的大刀,再想起荒古城里的家人,心里明白,按大当家的脾气,这要是不答应,下一刻刀就劈过来了,自己死后,隔天!在荒古城的一家人,岳父岳母,老婆,儿子就得死,如果去把这件事办了,也许还能拿到这一千两银子,孩子正在读书,各种地方需要花钱。
他深呼吸,心里一横。
一身富贵险中求,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按着大当家的安排,装傻充愣由老齐头介绍,当天就自己来到胡家店义庄里,被安排了工作,他本以为可以开始收集情报,只是他太高估义庄这群人了,刚进来,这群人就对他各种欺辱,各种指使他干活,反正这庄子里的活计几乎都是他的了,每天累地跟狗一样,幸亏他是炼体境二层的境界,比普通人身体素质强太多,否则情报没收集全,他这一百多斤就被眼前这群人给累死了,每天早上第一个起来,晚上最后一个躺在床上,每到睡觉前的这个时候,他真想抽刀把这群人都给砍了。
但是他不能,他有任务在身,只能忍,那想到这群人,变本加厉。
整个义庄,除了做饭!其他的活都是他干,至于饭为什么不让他做,是因为他做了一次,真的是太难吃了,到了后来,只要是个人,就对他各种交代工作。
想到这里,他冰冷地看着眼前义庄这群人。
“都起来!娘的,都给老子起来!”
他想起三当家的话,可以杀这些人质的,眼睛渐渐地露出杀机。
义庄的众人一愣,但很快都站起来,此刻他们心里后悔至极,仅仅一个月前,这个新人自己来到义庄,他为人和善,特别的老实,跟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总是有求必应,所有的累活苦活争着干,并且他从无怨言,就是做饭太难吃,每天第一个起来,最后一个睡下。
现在想想,这人哪里是什么大好人?这是这群强盗派来的卧底。
义庄众人再看谷全根,看着他冒着怒火的眼神,每个人都害怕地低下了头。
这时候人质里,有个矮小的中年男子,他看到外面的强盗都跪在小道士身侧,他的眼睛里冒出希望,这个人,就是平时最能安排谷全根干活的那个人,他心里很清楚,这一个月他的所作所为。
他看了看谷全根,正好这时候谷全根也看到了他,这人吓得一跳,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此刻越回忆越生气,凶性大发的谷全根哪里给他机会。
唰!一刀从后面捅了进去,直接给这个人来了透心凉,这人盯着从前胸冒出的刀尖,再回头看看谷全根,嘴角很快渗出鲜血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谷全根只是炼体境二层,力气差了些,武器也是普通的钢刀,否则他真的想直接劈开这个人才解心头之恨。
没办法,只能把刀拔出来,随着刀拔出,噗!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喷了前后众人一脸一身,旁边的棺材也都沾上。
众人一看谷全根开杀戒,纷纷想起自己这一个月对他的“友好”。
紧接着第二个站起来,想跑出去,第三个站起,第四个刚想站……。
屋子里这几个黑衣人一看人质要造反,平时都是刀子舔血的强盗,自带一份凶恶,这二话不说,抄起钢刀,对着人质,站起一个,砍一个,跑出一个,劈一个。
瞬间,血光飞溅,三个想跑的人,被砍死,鲜血汩汩地流了一地。
黑衣人这几刀,一下子又镇住了屋子里的人。
众人缩成一团,紧紧的挨着。
老管头自己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想护住自己的儿子,可是哪想到……。
谷全根立刻把刀架在管二虎的脖子上,按理说,管二虎甚至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他这十五天当值,每天除了心里惦记着变成碎肉块那个男人的娘子,就是赌钱,平时管二虎豪横惯了,从来没人敢让他干活,他也就没安排过谷全根工作,自然没注意过新来的这个人。
别看平时管二虎晃着膀子走路,感觉很厉害,但这人其实是个怂包。
当这滴血的钢刀架在管二虎的脖子上,一下子把他吓尿,哩哩啦啦地滴了一地,谷全根厌恶地看着管二虎,正要挥刀劈砍,老管头一步冲了上去,
“爷爷,你饶了我的儿子,我来替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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