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方予可所料，Erice很快单独见了她?

开门见山。

“我对东方的玄学非常感兴趣，我也知道，您的师父，是百岁老人。”

Erice显然是在之前做了调查，所以见到方予可也没有过多的寒暄，言简意赅的开了场。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虽然眼前的男人年轻，可是方予可却不敢小看，而他身边跟着的是那一天见到的头发花白的老人。

看来，这个老人，就是他的司命。

“居士年过百岁，自然是有自己的命法，我也相信，方小姐是居士的衣钵传承，自然能够替我们先生，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好熟悉的话术，方予可沉眸看过来，目光落在这位老人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手撑着下巴，意味深长道：“是啊，我要是再不来，你就没命了。”

一句话，让老人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为了先生死，是我的福气。”

老人睨了一眼，语气深沉。

啧啧啧。

听听这觉悟。

可是方予可不以为然，看了一眼Erice，“可是我帮了你，我也可能会没命。”

她看向Erice，语气冷然。

“师父说的，这个东西，他原本是想要带进坟墓里面去的，这辈子都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可是现在我要是做了法，我……有些违背师道啊……”

Erice：“方小姐，你有选择的机会吗？”

Erice的声音沙哑，似笑非笑的看过来，漆黑的眸子里空洞洞的，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刃，直勾勾的，让人毛骨悚然。

周围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就连一旁的老人都忍不住变色，毕竟Erice的性子，他是了解的。

可是下一秒，他却听到方予可说：

“难不成，你准备拿什么人威胁我？那个孩子？还是……寒川言？”

方予可笑了，目光落在Erice的身上。

施施然一笑，却让气氛更冷。

高手交锋，往往刀光剑影都在无形之间，Erice眯起眼睛，打量方予可，沉眸片刻，打了一个响指。

随即，身后的大屏幕亮起。

屏幕上，是方家。

秦羽，方津责……

“方家。”

Erice敛眸，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你父母，还有寒川言。”

“嗤——”

方予可笑了。

笑的冰凉，笑的讥诮。

这一笑，Erice罕见的蹙眉，正眼看来，却发现方予可冰凉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胆怯都没有，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冷冷清清的看过来，仿佛屏幕上放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十八岁的时候，意外失踪，被师父救了，后来五年，我都和师父一起生活，我是不是忘了说，被师父救之前，我有严重的自闭症，是师父治好了我……”

“后来，我离开道馆，也是因为师父的话，回到方家，那你觉得，谁对我最重要？”

方予可看着Erice，语气清冷。

不徐不缓，不紧不慢，可是却让在场众人的心提了提。

就连Erice，都忍不住看了身边老人一眼。

老人：“方小姐，我们当然知道，您不是一个受人威胁的人，只是，我们觉得，所有的条件，都可以谈。”

老人语重心长，一改刚刚的冷峻，笑了出来，倒是多了几分慈眉善目，看向方予可，好声好气的哄道：

“方小姐，Erice先生，在f国有很强大的影响力，如果你帮了Erice先生，我相信你的未来，可观可期。”

威胁不行？

就改利诱？

方予可挑眉，横了老人一眼，抬眸，看向Erice，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让我帮你，也不是，完全不行。”

“你说。”

这一句，是Erice说的。

他的语气幽然，静静地看着方予可，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极为冷静的人，哪怕是事关自己的生死，也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空气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

方予可一言不发，Erice和老人也一言不发，似乎都在等。

一直到，方予可缓缓开口——

“其实，也挺简单，我想要，他的位置。”

方予可抬手，指向老人。

这一提议，倒是让Erice和老人同时一愣。

互相对视了一眼，听着方予可的话，老人的脸上拂过一道错愕，下意识看了自家先生一眼，抿唇。

方予可：“Erice身边的司命，

m站在最顶端，我们这一行，司命为上，看不起我们这些闲云野鹤，可是往往，我们比他们强，不是吗？”

方予可看向老人，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正如现在，你还不是无计可施，只能花大代价，找到我？”

轻飘飘的一句，让老人罕见的变色。

这是羞辱。

哪怕是老人，也没办法忍得住。

“我们司命才是人上人，你们不过是游方混子。”

“那你就想办法替你主人续命，别找我们这些游方混子？”

方予可反唇相讥，语气讥诮。

一句话，让老人无言以对。

技不如人，只能闭嘴。

而此时，Erice笑了。

只见他低头，咳了好几声，虚握着拳，看了一眼鞋尖，才抬头，目光重新落在了方予可身上。

而因为他的正视，方予可也看清了他掩藏在刘海下的眼睛。

不得不说。

Erice长得，确实有点好看。

活脱脱一个病秧子美人。

典型的外裔面孔，可是却说着一口流利的华语，眉眼是黑色，典型的混血面孔，更透着一丝破碎感。

不如外裔的硬朗，却有着外裔的笔挺。

而且更重要的是，方予可猜不出他的年纪。

看似年轻，可是她很清楚，他绝对不是看起来这样的年轻。

终于，Erice开口——

“方小姐，我开始喜欢你了，怎么办？”

喜欢？

方予可眉头动了动，飞快的看了老人一眼，坦然对上了Erice的目光，桀然一笑，“可惜，你不是我的命定中人。”

命定中人？

Erice抿唇，似乎是不满这样的说法，甚至因为方予可的话，激起了身为男人的占有欲——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找到你？”

方予可敛眸，“愿闻其详。”

老人：“Erice先生。”

他下意识阻止。

可是却被Erice抬手挡住。

Erice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方予可的身上，片刻，缓缓开口——

“我出生的时候，便被认定不祥。”

方予可的心微微一顿。

这句话，好熟悉。

Erice：“是，被定为不祥的人，还有一个，寒家的那位……寒川言，我和他都是被上天诅咒的孩子。”